从西到东,日渐繁华,人口越发密集,兔子也越来越多。
夜晚,兔耳老大爷坐在门前,一个缓慢的蒲扇在他的手里有节奏的摆动着,不时有年轻的兔子从他身前走过,相识的总要说上一声“胡伯”,而后又急匆匆的离去。
巷子有些简陋,巷子也很窄,像胡伯这样的老人有很多,有的在门前摆上小桌,泡上一壶热茶,自斟自饮,有的两两凑在一起,摆上一桌棋盘,互相较劲,更多的是像胡伯这样摇扇纳凉,目送年轻人来来去去。本该日落而息,泰来镇却平添一丝生机。年轻的兔子们各自走进大场,呼哈的声音渐起,那曾经是镖局练武的地方,无力的老人不再踏足,可他们的目光却是另一种激励。
兔族人吃苦耐劳,性格温良,可泰来镇的兔子却总是多一分很辣。
夏末秋初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城南的麦田里,麦浪翻滚犹如缓缓而起的波涛,犹如老人摇扇子的频率,慢而带着暮气。
“慢一点好吗?”
“小玉姐,我可是很急的。”
“还是要慢一点才能体会其中的滋味,我第一次疼的厉害,却是记住了那种感觉,后来做的多了,就好多了”
“姐啊,你怕疼,我可不怕,再说这种事情,慢了就不爽了。”
多吉的声音紧张而又急促,小玉的声音含羞带怯,按理说,这种画面一定要打上马赛克才对,可事实上,麦田的一片小空地上,俩人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运动着,而两人的距离,也很远。
不过一会,多吉放弃,烦躁的说道:“不练了,这慢腾腾的功夫,根本不适合我。”
“这套炼精化气的功夫虽然不算高深,却是最适合导气入体,我小时候也是这么练过来的,咱们还是在试试吧。”
小玉的声音憨美而又认真,多吉无奈叹气,又摆起了古怪姿势走上一路。
与小玉的相识是一种巧合,而知道小玉身怀绝技则是一种缘分。
泰来镇有八怪,被称作是玲珑玉的小玉就是其中之一,说起初识,那还要从多吉发现金票不能兑换的时候开始。
那时的多吉虽还有些银钱,可不足以前去文安县,于是思索一番,决定去泰来镇的顺天武馆打探。
其实多吉想的很简单,颜正业既然是文安县的通背拳宗师,那在泰来镇的顺天武馆里也应该是挂上号的人物,所以多吉准备假借颜正业的名义在这里骗吃骗喝,顺便再来一个江湖救急的戏码,借点盘缠去文安县。多吉当时缺银少食,自然狼狈,顺天武馆的门童显而易见把多吉当作了打秋风的小混混,神色颇为不耐。
多吉的性格,自然看不惯眼高踩低的人,一怒之下,就把顺天武馆当作了支线剧情,直接打了进去。
打了门童,打进了前门,打完了前门,打进了前院,然后在想继续打进去,却是多吉被扔了出来。
姑且不论武馆里的人多与少,就说泰来镇的好武之风,哪里不是藏龙卧虎,自多吉打进前门,就有两个武馆的供奉赶来,形势立刻逆转,不过一会多吉就被打的满脑袋是包,被扔了出去。
事后的多吉想过,若没有那日穷困潦倒,他也不会去顺天武馆,如果不是门童欺人太甚,他也不会冲动之下踢馆,如果不踢馆,就不会被扔出来,不被扔出来就绝对不会与小玉相识。这一切,是命中注定,是宿命,是羁绊,是让人泪流满面的缘分。
至今多吉还记得,他身上衣衫褴褛,脸上青紫片片,头上炽热难忍,一道身影为他遮出了一片阴凉,而那娇憨的嗓音柔柔的,带着羞怯,带着甜。
她说:“要吃面?”
多吉坚定的点点头,又对着武馆门口吵嚷着:“吃饱了再收拾你们。”
而吃饱了以后,多吉却没了出手的机会,因为他没有钱。所以他说:“不是你让我吃面的么?怎么还要钱?”
“面是我做的,当然要钱。”
当时的多吉,不知道吃面要钱和谁做的有什么关系,所以他置若罔闻,准备继续闯关,那时,多吉没有看到两位武馆供奉看到小玉时的复杂眼神,所以,他被泰来镇的玲珑玉拍倒,拖着后腿拖出了半条街。
所以,以身试法的多吉坚信小玉的实力,虽然身上没有任何感觉,多吉还是又做了一次古怪的导气入体的基本功法,才宣告放弃。
“这套功夫会不会是专为女人设计的,所以我练才没什么用?”
不怪多吉怀疑,实在是姿势别扭,夹膝,提臀,闭肛,小玉做起来有着少女怀春的美感,多吉做起来却像是娘气十足的兔儿爷。
“应该不会,教我的人当年也是这么练的……你是不是做的不对啊,说起来你这奇怪的体质真是麻烦,当时我练的时候,若是错了就疼痛难忍,那人还要对我抽藤条……”
小玉从不说师傅,只说那人,几次询问未果后,多吉也不再问了,而对于能下手打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人,多吉只当那人不是好人,而对于小玉对那人讳忌莫深的样子,多吉也不会再揭伤疤。
“唉,难道我真的没天分?”
“你也别灰心,其实我也很没天分,基础的导气入体功法用了一年时间才练好……再说,你那么有天分,何必那么辛苦的去练武,只要动动脑子就能赚到钱了。”
小玉说的多吉一脸尴尬,又不好回嘴。
其实在小玉眼里,练武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能挑起更沉重的担子,卖出更多的面。而当时初遇的时候,多吉就是因为帮小玉卖光了挑担里的面,才被小玉放过。
所以对于小玉的娇憨,甚至是憨的有些傻气,多吉很是无语,可是多吉有未死心,说道:“小玉姐,你这么厉害,难道除了这个功法以外,就没有别的练气功法了?”
多吉说完发现小玉面露犹豫,知道有门,立刻做出了诚恳无比的表情:“姐,你要是教会我练气,我想个法子,让你一天再多卖两担面。”
果然,多吉说完,小玉眼睛一亮,掰起手指比划起来,似是在算多卖两担面会多赚几文钱。多吉立刻泪流满面,心中也不再对发哥抱有敌意,原来秘籍真是按文算钱的,根本就没有超过一两银子的。
“我还知道两套与绝学对应的内功心法,一套是家传的,另一套是和那人学的。家传的那套都是自己摸索的,也不知道练得对不对,不好教你,和那人学的那套……也不好教你。”
“大姐,你说了半天岂不都是废话,白白浪费了我的感情。”
看到多吉佯装生气的样子,小玉误以为真,有些急了:“我没……没浪费你的感情,你送我的馒头我一直藏在家里不舍得吃,每天都拿出来偷偷的看一眼,就算馒头现在长了绿毛,我也没有扔掉,后来馒头被老鼠咬了一口,我还哭了鼻子,第二天从隔壁吴婶子家借来了猫,我我我……”
“……”
娇憨女孩的内心,果然不是游戏宅能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