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十岁前我们都是好孩子。在那之前，乔牙不会喝酒，不会晚归，不会打架，不会去酒吧；我不会顶嘴，不会默默的盯着手中的酒瓶，也不会买一包烟放在口袋。
一，二，三，四，一直到十。
乔牙小小的手拉着我的手，幼稚的儿童版书包在肩膀上晃荡。
"沫沫，你说妈妈知道我们这么早回来，会不会又带我们吃好吃的"
"当然喽，妈妈知道好学生可以不用被老师留下来写作业，我们这么早回来，爸爸也会很高兴的吧。"
于是啊，小小的我们就这样在无知的痛苦中快乐，慢慢慢慢的走进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也就是当乔牙看见我们引以为豪的母亲在房间里和一个陌生男人依偎在一起时，我感觉一切都变了，我清楚的看见了乔牙的泪水。
她冲进去，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母亲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牙牙，我们，我们牙牙，你别告诉爸爸好吗"
"呵呵，"乔牙冷笑了一声，我知道，她现在很生气，很难受，她是一种倔强，不服输的性格，但她也是最爱母亲的，"我讨厌你们！"她还是哭了起来，将门狠狠的拉出声，跑了出去。
"姐"我看了看她，心中有一丝遭到背叛的痛苦，岑秀早已慌忙的穿好衣服，跑下床拉住我的手，"沫沫"
"姐！"我用力挣脱她，跑出门去找乔牙。
没想到几天后爸爸便和妈妈离婚了。岑秀挽着一个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没有听见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爸爸沉默的走到我和乔牙面前，道："牙牙，沫沫，跟着妈妈走吧。"
"不要！爸爸，我不要跟着她！她不是我妈妈！爸爸！"乔牙再次哭了出来。几天来，乔牙并没有再哭，只是呆呆的坐着，默默看着某一处，就连上课也没有精神，只是她嘴角那抹笑让我恍惚。可是这时，她的表情确是不可思议。
"牙牙！听话！你先去妈妈那住着，以后爸爸再来接你，有时间就去看你，好不好"爸爸哄着乔牙，看了看我，说道："沫沫，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等你和姐姐长大了，爸爸就回来。"
"爸爸"
"爸爸！"
后面的岑秀说了什么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和乔牙会很难接受。
我和乔牙还有随便住进了新家，随便是爸爸送给我们的十岁生日礼物。第一年乔牙几乎没和岑秀说过话，我甚至连那个男人的模样都没怎么看清楚，爸爸没有来看我们，也没有任何消息。
第二年，岑秀怀孕了，乔牙只是冷冷的看着岑秀高兴的样子，她的学习成绩遗失在班级的倒数，她也并不再沉默，只是对岑秀冷嘲热讽。
第三年，爸爸仿佛消失了一般，尽管他还打过一个电话。那一天乔牙哭的很厉害，她把随便抱在怀里，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晚上看着她安静的睡去，眼角还挂着泪珠，我告诉自己，乔牙和爸爸还有随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因为随便是爸爸送的。也就是那一年，岑秀与夏远有了一个孩子，夏子安，那一年，乔牙开始出入网吧，她说她更加讨厌岑秀。
我和乔牙一直认为是岑秀对不起爸爸，是爸爸不要她，都是因为那个叫夏远的男人。
直到那一天，我和乔牙带着随便出门散步，好不容易将乔牙扣在家里，心中很是高兴。
欢快的随便挣脱了乔牙手中的绳子，向周围跑去，突然一阵车声传来，下一秒，我便看见随便倒在血泊里。
乔牙呆住了，因为对于她来说，随便不仅是朋友，还是对于爸爸的思恋。
待我看清楚车内的人时，我便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就像是一个正在吃饭的人看见恶心的东西，因为车内是夏远。
乔牙直接哭的晕了过去。
夏远很无辜的站在那，车前的血映红了我的眼睛。
————随便，你知道么，我们很爱你。
也许只有当失去时才知道珍惜，只是失去了，还怎么珍惜对吧，乔牙。
随便，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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