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情形,随风心中是痛骂不已。
“妈的,好端端的,我是招谁惹谁了,别的方向不去,偏偏向我这里冲过来。看这两人追逐的样子,跟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万一后面那人把前面之人杀了,再看到我在这里,岂不是要灭口。”
想到这,随风是脖颈一凉。这地方现在黑灯瞎火的,真被人杀了找个地方一扔,外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想到假如自己死了,老牛爹肯定要哭死,毕竟没有给他养老送终之人了;半仙师父也会伤心的,少了自己这个得力助手生意也会不好做的;还有大丫,自己可一直想着日后娶大丫做老婆的,大丫也答应了,虽然只是俩人小时候在一起光屁股玩耍时说好的。
那二人越行越近,仗着眼力好,随风可以看到前面是一个中年人,约莫四十来岁,一身黑色衣衫,像是个练武之人,长相倒是普通。只见那人胸前血迹斑斑,一直喘着粗气,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但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布包,似乎里面是什么宝贝一样。
至于后面那个人,看起来就有特点多了,也是四十来岁的样子。这人手持一把流星锤,五短身材,肚子特别地大,穿着一身红色袍子,面孔看不太清,但脸盘却是不小。人虽胖,行进的速度却是飞快,一跳一跳的,远看过去,还以为癞蛤蟆成精了在田间地头乱蹦呢。
在这夜色中,两个人这般追逐着,肯定不是在欣赏风景。眼看二人越来越近,随风毕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心里不由得也慌了起来。
路的周围除了一小片灌木丛,就是大片的空地,逃跑的话肯定是会被发现的。虽然感觉真的跑起来这二人不一定能追上自己,但随风还是不敢冒这个险,而且他还想看看前面那人怀里到底什么宝贝,使这二人拼上性命也要争夺。
随风看那二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二话不说,抱起自己买的东西立马钻进了灌木丛里。
“我擦,谁这么没素质,在这里大小便了,臊臭臊臭的。妈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还差点踩到“地雷”。”
这段路上就这么一个可以遮挡一下的地方,平时路人有个内急什么的往往就到这里解决,就连随风都在这里尿过好几次。这次遇到这种情况也着实是蒙圈了,一股脑就钻了进来,不想把自己也给骂了。
正在随风屏着呼吸和这灌木丛中的怪味抗争的时候,那最前面之人已经来到了灌木丛所在的路边。突然,一把流星锤一下砸在了他的后背。这一下砸的极重,那人被砸出近二米远,正倒在距离随风所在的地方旁边。
看到那小孩头颅大小的流星锤砸在那人背上,似乎砸出了一个深坑,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似乎丧失了生机。
随风这才是真的怕了,他自小在水湾村长大,哪见过这般惨烈的景象。村民们偶尔有个争斗也只是拿着棍棒舞舞扎扎几番,顶多头破血流的,断不敢故意取人性命,毕竟杀人偿命,那是要吃官司的。
这一番场景明显就是奔着杀人去的,看到这里,随风腿都禁不住打起了哆嗦。他老老实实地躺在灌木丛中,一动不动的,大气都不敢出,自然也顾不上这里的各种气味了,抬起脑袋向外面看去。
“哈哈,李老三,看你还跑,爷爷的流星锤味道还可以吧。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留你个全尸,不然,哼哼,让你尝尝爷爷的手段。”
话音刚落,一直在后面追逐的红衣胖子已经来到了这里,从地上捡起他那流星锤,小心地走到倒在地上的那人身边。
红衣胖子刚接近那人,正要将他翻过来。突然,那人动了一下,转过身躯,手中一把利刃就往红衣胖子脖子上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红衣胖子果然不是吃素的,在这电光火石之刻,脖子诡异的一扭,堪堪躲过了利刃。脖子虽然躲过了一劫,但脸上也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从嘴角直到后耳根,就像嘴又大了数倍一般。脸上血淋淋的伤口配合他那尊容,活脱一个山间厉鬼的形象,晚上出来吓人根本就不用化妆。
这红衣胖子猛地往后一跳,站立在距那李老三两步之外的的地方,摸着脸上的伤口,心里是暗怕不已。想到差点着了这李老三的道,红衣胖子也是责怪自己太大意了,江湖险恶,应该先给他补上一记流星锤再上前。
红衣胖子看着那慢慢直起上身的李老三,厉声喝道:“李老三,你个龟儿子,竟然暗算老子,得亏爷爷命大,不然今个就撂这了。说吧,你打算怎么个死法?爷爷我手段多着呢,断然不会让你干干脆脆地死的。”
随风躺在灌木丛中,看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也是吓得全身一紧,但听着这话,反而有种想笑的感觉。心中暗道:“这红衣胖子,脑袋真笨,一会老子,一会爷爷的,妈的,岂不会自己要叫自己爹了,别是被刚才那一刀给吓傻了。”
再看那李老三,坐在地上,上衣都快被鲜血染满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许是刚才那一下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力,现在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着那红衣胖子,李老三咬着牙说道:“妈的,刘蛤蟆你个狗东西,咱们历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非要苦苦相逼,抢我东西。也罢,今个老子也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便你,老子就是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红衣胖子听到这话,眼神一下子就更冷了起来。这胖子叫刘就,但因为长得矮胖,相貌又丑,修习的功夫也是蛤蟆功,所以外人一看那是像极了一只大癞蛤蟆。但他最烦别人说他这个名号,遇到比他厉害的当时倒可以忍下去,就那也要找机会暗害一把,倘若遇到不如他的那可是要使尽手段,折磨得人生不如死的。
听完李老三的话,这刘就拿起流星锤,锤头一把就往李老三脑袋上甩去。李老三拼着一口力气偏了下脑袋,流星锤没砸在他脑子上,一下子重重砸在其肩头,整个肩膀似乎被砸塌了一般。
李老三上身一下子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似乎没了多少生机。那场面,在随风看来,恐怖极了。
随风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嘴巴,不让害怕的声音传出来。那红衣胖子刘就看李老三脑袋躲过一劫,不怒反喜,嘴里嘿嘿地笑道:“李老三,想不到你小子命还挺大。也好,那我就多陪你玩会儿。”
接下来,画面就有些残忍了。那红衣胖子手持流星锤的锤柄,一下下地把锤头击打在李老三的身上。这胖子也着实心狠手辣,每次都是打在那李老三的手臂、大腿、腰间等处,一点也不涉及要害地方,摆明是在折磨人。
夜色渐深,今个也是邪门,路上一直没有别的行人。那李老三的阵阵惨叫配合着红衣胖子的笑声格外地渗人,再加上那满地的鲜血,像极了人间炼狱。随风两股战战,很不争气地,竟然尿了裤子。
随风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般惨烈的画面。过了一会儿,许是那红衣胖子打累了,就停下了手来。再看那李老三,已经几乎不成人形的样子,只能看到胸口有着微弱的起伏,看样子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看那李老三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了,红衣胖子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走到李老三身边,从其怀中拿出那个布包,打开看了一下,高兴地揣在自己身上。
看到这一幕,随风也是纳闷,到底是什么宝贝,竟然值得这红衣胖子不惜伤人性命也要抢夺,不由得对那布包内之物,心中是愈加好奇。
那红衣胖子收下布包后,见目的达成,也不想在此久留。拿起流星锤,就准备往那李老三的脑袋上砸去,这一下倘若砸上去,李老三脑袋肯定会被砸个稀烂,断然不能活命。
正在这时,一阵咕噜咕噜声从灌木丛中传出来,在这宁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红衣胖子刘就一下子就愣住了,手中的流星锤也放了下来,警觉地查看着四周。嘴里嘀咕道:“妈的,闹鬼了不成,怎么有人肚子饿时发出的声音。”
始作俑者随风脸都绿了,这肚子可是真不争气,别的时候不叫,偏偏这时候咕咕地叫了起来。
其实也怪不得人家肚子,随风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再加上一直躺在这里,被阵阵的夜色吹着,又被这里的臊臭气味熏着,不时地还能闻到怀中烧鸡等物的香味。这各种气味混在一起,随风心中又是紧张害怕,肚子不叫才怪呢。
红衣胖子在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里也只有那灌木丛中可以藏人,而且刚才那声音好像就是从其中传出来的。对着那灌木丛喝道:“谁在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不然就尝尝我流星锤的滋味。”
这人说着,手中挥舞起流星锤,就要往那灌木丛中砸去。
看到那呼呼转着的流星锤,想到刚才打在那李老三身上的情形,随风是怕极了。这一片灌木丛本就没有多大,也就躺一两个人刚好,随风可不敢打赌那流星锤不会砸在自己身上。
看着那李老三四肢变形,躺在地上像死狗一般的样子,随风狠狠摇了摇头,自己可宁愿自杀也不想那样,实在是太惨了。
眼看那流星锤就要砸过来了,随风自然不能再在灌木丛中待着了,脑袋急速地转了几圈,暗骂一声:“老子拼了。”
只见随风把怀中东西丢在地上,又把地上的污秽之物往身上、脸上、头上一抹,呵呵傻笑地从灌木丛中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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