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换好衣服,将门口的丫鬟唤了进来,丫鬟见他穿着少爷的衣服,刚好合身,呆愣一下,立马收拾了房间里的衣物道:“温大人不如先到前厅等一会儿,等少爷回来了也好想见。”
“不用,你派个人领着我到府中转转吧!索性坐在这里也无事。”
“那温大人稍坐片刻,奴婢将衣服交给下人后,就陪您去园子里逛逛。”那丫鬟垂着头抱着衣服说道。
“嗯。”
那丫鬟便手脚麻利的将手中的衣服交给了别人,领着温玉在前面走着。
“每次我来,都只看见你家少爷,不见你们府中其他主子,你家老爷老妇人呢?”温玉边走边问道那丫鬟。
“这个奴婢不知,奴婢是从外面买来的,对这府中的主子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奴婢知道,前不久,一位老者来过,想必是少爷的祖父之类的,少爷对他很是恭敬。”
“哦,是吗?”温玉走到一旁的水池里,水池里的荷叶都凋谢了,七零八落很是凄惨,随口漫不经心道:“那你家少爷在京城可有中意的小姐之类的?”温玉知道他从前在江南与那魏家有过亲事,不过,并没有问那丫鬟,想来她也是不知道的。
丫鬟缓缓说道:“我家少爷可是很洁身自好的,想来在京城没有,就连平日里连丫鬟们近身伺候都不愿意,都是少爷自己处理的。”
“哦。”温玉听她这么一说,心下十分高兴,随即看着周围的景色没有再问别的,那丫鬟也就不再多说,领着他一路参观。
凤王府。
花洛千早上醒来,在月儿和凤临澈的督促下喝过药,玩笑了一阵子,便睡了过去,月儿便留在花洛千身边,而凤临澈则是回了融冬院扎马步。
月儿站在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花洛千睡的十分沉重,便也开始眯起眼睛打着盹儿,头一下一下的点着,不一会儿也趴在床脚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花洛千的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身小厮打扮的男子,只见他将头狠狠的低垂着,四下里看了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抬起了脸,那张脸赫然便是杨宇飞,他面露担忧的望着趴在床上睡着的花洛千,随即又看了下趴在床脚的小丫鬟,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香,放在那小丫鬟的鼻子下面,才安心的坐在床前。
杨宇飞坐在床前,看着花洛千,眼中有着深深的埋怨和心疼,口中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说完用手将贴在花洛千脸上的秀发拨弄在一旁,本来杨宇飞今日是要去梧桐楼的,可是,当他听王府里安插的眼线说花洛千被仗责了,便立马飞奔至王府,本想从王府正门进入,可是想起今日是王爷和王妃的回门之日,自己若是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看望一个丫鬟,且还是王爷的贴身侍女,只怕会给她带来麻烦,因此,只好打昏了一个出来采买的小厮,换上了他的衣服,悄悄的从后门溜了进来。
花洛千正迷蒙的睡着,突然梦见自己的前世,只是,她看见的是自己临死的那一刻,她就这样漂浮在上空,看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自己,她想叫醒她,可是伸手出去,却是触摸不到,这个时候,她看见办公室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可是,众人都只是瞧了她一眼,以为她是睡着了,谁也没有管她,花洛千就这样呆呆的飘在半空中,觉得自己的人生的确太过悲惨,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
睡梦中的她突然有些难过,不自觉的便流出了眼泪,杨宇飞此刻正抚摸着她的脸,见她流泪,以为她是不舒服,便轻轻的唤醒了她:“千儿,快醒醒,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千儿?”
花洛千半睡半醒中听到有人呼唤她,且还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喊他,那声音充满了担忧,花洛千睁开双眼,便看见杨宇飞正趴在床头,抚摸着自己的脸,立刻睁大了眼睛,惶恐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说着便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杨宇飞将她扶起来坐好,拿着软枕放在她的身后,随即轻声道:“我来看看你,听说你被王妃仗责了,不放心你。”
“我没事,我这里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被府中的人发现,恐怕会对你不利。”花洛千看着他一声小厮装扮,便猜想他是偷溜进来的,连忙道。
“你放心,没人发现,我就是来看看你,等会便走。”杨宇飞说着,从怀中又摸出一瓶东西递给了花洛千的手中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先用着,对你伤势有好处。”
“谢谢你。”花洛千接过他手中的药,目光真诚的说道,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丁香小九以外的第三个人关心他。
“不用道谢,你知道我的心意便好。”修长的凤眼紧紧的盯着她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蛋道。
花洛千听得他言外之意,便低下了头,秀发遮住了脸庞,没有说话,手中摩擦着那瓶金疮药,忽而说道:“我们两个人的身份不同,不合适,而且,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夫君,你懂我的意思吗?”
杨宇飞今日本来就是来给她送药的,并没有要求什么,听到她这个答案,心中一顿,看着她的那张脸,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不在乎什么身份,我只在乎你,我的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这些你大可不必担心。”
花洛千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住了,从他手中想要收回自己的双手,无奈他却握的异常紧,只好放弃道:“杨公子,你还是放开我吧,我们不合适,不要说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奴婢,就算日后我脱了奴籍,我们日后恐怕也不会合适,你现在和王爷走的这么近,想必是有所图谋的吧!”她目光清澈的看着他。
杨宇飞看着她的眼眸中映出自己的脸庞,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的手说道:“是,我接近王爷,的确有所图谋,可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你要信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提高了许多,床脚的月儿皱了皱眉,小声的吭了一下,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花洛千见此,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道:“你还是赶紧走吧,我十分感谢你的药,可是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
“千儿,你为什么就不信我。”杨宇飞逼近她问道,双手扶着她的双肩。
“你放开我!”花洛千挣扎着。
可是杨宇飞却没有,只是紧紧的搂着着她的双肩,猛的就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中,喃喃道:“你放心,日后,我一定接你出这凤王府。”说完便放开了她的身子,在她的额间轻轻的印下一吻,便离开了。
花洛千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若不是手中的金疮药,她以为这只是她的一个梦,月儿此刻慢慢的从床脚处转醒,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脖子,抬头便看见坐在床上的花洛千,连忙道:“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睡着的。”
花洛千回过神,将手中的那瓶药悄悄的放在枕头下,然后对着她道:“你醒了?不用这么害怕,我们都是这王府的下人,不用对我称奴婢的,我比你大一些,你便叫我一声姐姐吧!”
“可以吗?”月儿小声的问道。
“当然可以啊!”花洛千笑眯眯的说道。
“洛千姐姐!”月儿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些什么,便问道:“洛千姐姐,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过来了,是谁来了吗?”她记得有个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在房间里说着什么,只是当她醒来之后并没有看到。
“没有,哪里来的男人的声音,你听错了吧!”说着便躺了下来,继续眯着眼睛,只是她此刻是侧着身子,手中紧紧的握着那瓶金疮药。
月儿见她已经躺了下去,便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嘴里还是在小声的说着:“我明明听到了呀!奇怪。”
而床上的花洛千则是微微的弯起了嘴角。
期间,丁香与翠儿托人也送来了一些药,月儿替花洛千接过谢了那些人,便将药品放在桌子上,花洛千见了,叹息一声:“丁香姐同样受了伤,却还要担心我,唉。”
“洛千姐姐不用担心,你们都会好起来的,这不是还有王爷在吗?”月儿懵懂无知的说着,花洛千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王爷,今日会在丞相府歇下吗?”
“我看王爷与王妃出门千并没有带行李,想来是不会在丞相府歇下,怎么了吗?”
花洛千连忙从床上起身,床上的衣物铺子都整理好之后,便要出门,月儿不解,拦着她,不让她出门:“姐姐,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够乱动?”
花洛千则是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记得澈皇子早上对我说过,若是我醒来,便在去柴房,现在都快临近晚间了,王爷王妃今日若不在丞相府逗留,恐怕这个时候应该就在回府的路上了,此刻我若是再躺在床上,恐怕,就不紧紧是关在柴房里了。”说到这里,便又望着月儿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一个人要小心,不要让人抓住了你的错处。”
“嗯,我知道了,可是,可是,可是你的伤怎么办?”月儿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不用担心,况且我还喝了药了。”花洛千看着她道,随即便踏出了房门,向柴房走去,留下月儿独自一人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