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梦看着,忍不住流下泪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你做为儿女,你难道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道理吗?”
楚昭寒看着顾夕梦流下泪水,心里一酸,看着石天默默为自己儿子所做的一切,一时间,非常思念自己的父亲,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石冲见石天越发苍老的脸,心里一疼,楚昭寒道:“你知道,老人与小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白夭不敢出门,没有父亲的孩子,糟到别人的嘲笑,讽刺,你知道老人独自一人带小孩的辛苦,他还能照顾他几年。”
石冲眼中的泪不断滑落,沾湿衣襟,楚子仪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郑国公就不会见到水依,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石天无奈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
天空无边无际。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星星好像在眨着小眼睛,它们像仙女般在跳舞,有的围着月亮姐姐不想离开月亮的身边,有的在做好美梦,有的想看一看未来的世界和行人。
月光下清澈的河水照得波光淋漓,倾照在四人身上,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河水流淌的声音,似一道美丽的音符,仿佛在说话,一切是那么和谐,轻声细语,偶尔一阵微风拂过,温柔的拂在脸颊。
顾夕梦与楚昭寒呆在林边,看着四人在河边祭拜水依,一家三辈同堂,看起来其乐融融。
看着楚昭寒看着小鱼儿失神,顾夕梦没有忍住,抓住楚昭寒的手,楚昭寒身体一僵,震惊的看向顾夕梦。
顾夕梦温婉一笑,楚昭寒孤寂的心,仿佛开了一扇窗,听见了和谐美妙的声音,看到小鱼儿脸上,那幸福的笑容,不禁回想他瘦小的身板,身体内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勇气,追求幸福,无畏的勇气,楚昭寒眼里含笑,放松身躯,反手紧握住顾夕梦的手。
反倒顾夕梦变得不自在了,不过看到楚昭寒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
夜,所有人整宿未睡,石冲更是摆上宴席答谢楚昭寒与顾夕梦,看着桌上的好酒好肉,小鱼儿两眼眨光,要知道平日里,除了鱼汤还是鱼汤,再吃下去,可真就人如其名了。
楚昭寒看着肉,眉头紧锁,顾夕梦虽然很饿,只好道:“石大哥,谢谢你的款待,自小我便体弱多病,这几日奔波早已十分困倦,刚好碰到了我大哥,所以能请石大哥帮忙,让我们休息可否,而且看你兴致勃勃的样子,可非得到天亮不可了!”
石冲见顾夕梦脸色苍白如纸,自己虽高兴,也不好强留,便吩咐人给他们安排了一处住所,楚昭寒便陪着顾夕梦离开。
“咕……”两人刚到门口,肚子不约而同的抗议。
两人相视而笑,回到住所后,见那人走后,顾夕梦带着楚昭寒走出门外,向菜园走去。
楚昭寒小声的问:“你干嘛?”
顾夕梦做了一个禁声动作,小声埋怨道:“别出声,我可不想陪你饿死。”
楚昭寒竟然乖乖的不再出声,这倒让顾夕梦非常惊讶,顾夕梦跑进红署地里,拿出旨首,从里面挖出一个后,又将其埋好,又换一地,直至挖出四个又大又圆的红署,一手拿两个,悄悄的回到屋内。
顾夕梦长叹口气道:“幸好石冲那家伙弄什么宴,才能让我偷到红署。”
顾夕梦拿到盆里洗后,放在木桌上,又将旨首洗了一下,回到桌前坐下,将皮削好,梯给楚昭寒。
楚昭寒接过红署,看了看,疑惑道:“这能吃吗?”
顾夕梦道:“不能吃,那他们干嘛要种?”
楚昭寒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东西生的能吃吗?”
刚好顾夕梦又削好一个“砰……”一声脆响,顾夕梦自己便已经吃了起来。
楚昭寒怀着忐忑的心情,一口咬下去,发现脆脆的,在口中咬两口,发现还有点甜甜的汁液,一下子风卷残云,一个很快被吃光,自己夺下顾夕梦手中的刀,径自削了起来。
顾夕梦惊讶的看着楚昭寒,楚昭寒不以为然,很快第二个也被他吃下肚,正欲吃第三个时,顾夕梦将他拦住道:“这生的不能多吃,不然会吃坏肚子。”
楚昭寒知道顾夕梦不会对他开玩笑,虽然很想吃,从未吃过的美味,也只好放弃。
两人吃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一张床,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很快又避开,顾夕梦道:“一人睡一头。”说完顾夕梦直接走到床边,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另一边,便和着衣物,直接躺下,盖好被子。
楚昭寒倒未急着睡,一连几天昏迷,精神还算可以,静静的看着对着木墙的背影,楚昭寒思虑,自己该点么对他。
顾夕梦虽然很疲惫,可真正躺在床上时,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越与楚昭寒相处,就越感到心疼,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看见肉,他都会皱眉,而且眼里那种厌恶,心痛,幽暗,十分复杂,她不知道楚昭寒每次看见肉,会想到什么,而且,他好像十分清楚理解,小鱼儿的感受,那种感觉,似感同深受般……
次日清晨,微风吹来,丝丝入体,楚昭寒与顾夕梦二人起床,见到四人,石冲将胡须刮剃干净,还换上了新的蓝色衣彬,虽一宿未眠,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十足,意气风发。
楚昭寒与顾夕梦二人见到他们其乐融融,也便放心了,二人辞别,离开荒屿,小鱼儿却抓住楚昭寒的手道:“大哥哥,谢谢你!”
楚昭寒蹲下身,双手搭在小鱼儿肩上道:“不是,大哥哥应该谢谢你!”
在场所有人都没听懂楚昭寒是何意。
小鱼儿听不懂楚昭寒说什么,澄澈的大眼看向顾夕梦,俏皮的道:“是帮大哥哥找到漂亮姐姐吗?”
顾夕梦闻言脸一黑,楚昭寒反倒笑着点点头,石冲道:“小鱼儿,什么漂亮姐姐?”
石天与楚子仪二人也是一头雾水。
小鱼儿跑到顾夕梦身边,抓住她的手道:“他就是漂亮姐姐。”
三人惊讶的看向顾夕梦,秦子仪道:“顾公子是漂亮姐姐?”
石天回神道:“哦!原来你就是公子在发烧昏迷时,一直叫着的顾姑娘啊?”
顾夕梦看向楚昭寒,发烧昏迷,这他怎么没跟自己提过,楚昭寒也不知自己昏迷时,还有这样的糊涂事,竞还被当面揭穿,尴尬的直接转身便走。
顾夕梦拍了拍小鱼儿的手,快步跟上楚昭寒,二人乘船离开。
四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
顾夕梦二人一路顺流而下,览尽湖光山色,顾夕梦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楚昭寒放下船浆,近日,在山间找到龙血草,自己中的毒已经解了,内力也已经恢复,坐在船上,任由船只随流而下。
“铮……”顾夕梦听着声音,楚昭寒也注意到,二人听着琴声,琴声清扬,婉转,二人从未听过,待船飘近,远处一艘豪华的大船之上,一群碧湖色轻纱蒙面姑娘,在船板上嘻闹。其中一位深蓝色衣物,正在低头抚琴。
顾夕梦看着那凄凉的眼神,心头莫明感到刺痛道:“她琴声虽清扬婉转,但里面有着哀思之情。”
楚昭寒虽不懂琴,但其中的寓意却听出几分道:“她们是听琴门的人,最擅长抚琴,曲奏,也最能让人从曲中看出为人。”
顾夕梦道:“那也要是知音,才能听出。”
船板上的一位姑娘看到顾夕梦后大声道:“妙姑,你快看!”
蓝衣身影闻言,起身在船板边,刚好顾夕梦他们的小船擦肩而过,妙姑看清顾夕梦的脸,情绪激动道:“云梦!”
顾夕梦感到奇怪,所有姑娘停止嘻闹,站在船板边,妙姑摘下自己的面纱,虽年过四十,其芳华绝代,更胜一般小姑娘,身上有一股魅力,使人难以抗拒。
顾夕梦看着妙姑眼里的欣喜,如久别重逢遇故人的欣喜,船慢慢走运,拉开距离,妙姑眼里的欣喜随着船的远离,也慢慢褪去。
顾夕梦回过头,看向流水流淌,妙姑的身影,在自己脑中挥之不去,最后那一抹绝望,让她觉得十分心痛,仿佛当日得知顾城失踪一般。
妙姑看着远去的身影,以及那眼里的疑惑,自言自语道:“不是她!”眼里哀思更甚,回到琴前,继而弹曲。
顾夕梦听见琴声再次回头,遥望渐远的船只,琴声中浓浓的思念,化作寸寸哀思,以琴声寄情,不知不觉留下眼泪,感到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楚昭寒担忧的看向顾夕梦,提醒道:“夕梦,别听琴声。”
顾夕梦难以控制道:“可是忍不住,琴声里的哀思,让我控制不住不去想,那种感觉,似有很重要的东西失去,寻寻觅觅,终还不见其身影。”
楚昭寒起身,将顾夕梦抱在怀里,发现顾夕梦抖得十分历害,他知道,这是受了曲子的影响,双手捧起顾夕梦的脸,对准苍白的嘴唇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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