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泷侬醒来的时候,是在月圆半夜时。
她还未睁开眼睛,就觉得身体周围仿佛被什么硬东西压得生疼。
“哪里来的石头。”楚泷侬微微眯着眼睛,刚想搬开悬在脸上,遮住月光的石头,却突然看了看四周,拿了一把碎石撒在自己脸上,又躺回去闭上眼睛,放平呼吸。
她不过刚闭上眼睛,就听见石头外面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仿佛是个男子在一面说话一面拍着衣服:“主子跑得真快,都不带我一下。”
随后她听见那男子说道:“四少爷还跑得挺快的。”然后啧啧两声,呵呵笑道:“大少爷请的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随后一阵风声过后,楚泷侬抹去了脸上的石子,才移开面前的石头站起来。
她穿着单薄的衣裳,风声猎猎吹响,楚泷侬双手搓了搓手臂,踢开周围的石子,摇摇晃晃地从一地狼藉里面站起来。
她看了看四周横陈的十来具尸体,觉得背脊有些寒冷。
十月的秋风有些寒冷,吹得楚泷侬一个哆嗦,但她很快也就平静下来,看了看一堆尸体的古装服侍,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的现代装,看了看死去的男女,走到一名男子身侧,扯开他的斗篷,把他几乎未受损的衣物全都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又去搜他们身上的银两。
穿了啊,穿了啊……
楚泷侬心道,大约是被唐夏推下来的。
她回想起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一个人坐在山顶吃面包,然后爬山,然后……
楚泷侬脑中猛然一闪,忽地睁开眼,乌金透亮的眸子在黑暗之中猛然一闪,冷冷得一个寒战。
然后她攀到山的最高处,身后有细碎言语,她不管。
最后,一双手推了推她的腰。
她掉了下去。
也不知道唐夏跟她多大仇,看着她总是目光带着一些厌恶恐惧。
不就是出生不到三个月父母双亡嘛,他唐夏又不是她谁,担心什么,她克死整个孤儿院?
楚泷侬因着这个,内心憋着一股火气,故而就算四下场景有些阴森可怖,她也顺便忽略了。
林林总总拿了差不多的银两银票,也拿了不少金瓜子,楚泷侬方才离开。
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闭上了眼睛开始走路。
成果绕过所有山崩的石块,避过地上的暗器,楚泷侬朝着正确的山口走去。
她走到山洞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急急忙忙停了下来,睁开眼睛蹑手蹑脚地走进旁边的林子里面躲起来。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匹马匹疾驰而来。
马上坐了一男一女。
女子面若冷霜,正是唐萧,而在她身后的男子面色坦然。
两人在山口下马,拴好马进入山中。
楚泷侬明显听见那女子一面走一面恶狠狠地抱怨着:“什么只有一匹马,仿佛白桓回去时,马房里马匹多着呢。”
楚泷侬屏息等两人走远之后才出来,她看了看那匹马,走近那马。
马是好马,而且还极为温驯,见楚泷侬是陌生人也不急躁鸣叫。
楚泷侬想了想,从怀里拿了三粒金瓜子放在地上,摸着良驹好一会儿才上去,然后手一抖,马就自己踢踢踏踏地往阑城方向走去。
良久,等唐萧和尉施从山林中出来,看见不见的马匹和在地上的金瓜子时,就黑了脸。
随机唐萧冷笑一声:“我齐王府里的东西也是可以随便拿的?”
“千里香不是还在上面嘛。萧萧你看着月色多好,大约慢慢一路走回阑城也天亮了。”尉施笑得温良和顺,心里却道:“偷得真好,我要感谢这人。”
唐萧哼了一声,和尉施说得话毫无相干之处:“等找到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看我怎么好好款待他!”
尉施:“……”
——
这边的唐萧正在讨论怎么用千里香追踪楚泷侬并好好款待她,那边楚泷侬一边跑马一边将绑在马肚地下,装着千里可以追踪人的香囊,往路上随意一扔,跑得更快了。
不多久就进了一座城,名曰阑城,楚泷侬在城外洗去伪装,整整衣服就进了城。
她知道半路丢掉的香囊一定是拿来追踪人的,不禁暗骂她运气真是差,一穿越就遇到这么一个不好惹的人。于是她一边想着此后几天的营生,反正以后山高皇帝远的,大不了跑远一点,一边把马上有些用的东西全部都扒下来顺便把马买了换了一个好价钱。
然后她买了一些日常的衣物,挑了一家服务上佳但是食物极差的客栈住下了。
住客栈的第二天,她就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少年,问客栈的掌柜需不需要厨师啊,她烧的菜那可是一流啊一流。
于是也便留了下来,对外宣称一天只烧一种菜,每次一百盘,过期不候。
于是她待的百宝楼的生意开始蒸蒸日上,她楚泷侬开始成为百宝楼的掌勺,但是每天的规矩依旧没有变。
如此平平淡淡地过了小半个月,百宝楼掌勺楚阑的名声开始渐渐在阑城里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