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终于回来了?没事吧?那些贼人没有伤到您吧?……”
凤忛愔刚到蓝鸑殿,空蒙便迎了上来,一把拉着凤忛愔,不停询问。凤忛愔苦笑不得,不知该回她哪句,只好任她接着说。
“公主,您先用膳还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吧,您怕是饿极了吧?……”
“等等,”空蒙仍旧兴趣盎然地说着,凤忛愔突然打断她,“空蒙,你若是没想好究竟要我先做什么,我便告诉你吧,”空蒙那双明亮的大眼对上凤忛愔疑问的目光,顿了一会儿,蒙蒙地点了点头,凤忛愔才接着说:“我累了,让我先休息吧。”
“是,那公主您先休息,空蒙去让御厨房晚些准备膳食。”空蒙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凤忛愔满脸倦容,所以乖巧地带着人退下,让凤忛愔回寝殿休息。
或许真是因为疲倦,凤忛愔很快便沉沉睡去,一个意想不到的梦亦随之滋生。
梦中凤忛愔似乎置身于一座雪山上,那雪山上一直飘着雪,山顶上却生着一种高一尺有余,叶子狭长,花色皎白,瓣似凤羽的植物。凤忛愔还在探究这么冷的环境,这种花怎会盛放如斯,突然一道缥缈的声音传来。
“凤忛愔,凤忛愔……”
凤忛愔闻声回头,一对气度容颜绝世的璧人赫然入目。男子雪衣雪发,一双紫眸发出柔和的光芒,女子紫衣乌发,发间饰有紫色凤羽,此刻正温柔地看着她。
“是你们再叫我吗?”
话说间,他们已经来到凤忛愔面前,女子点头,“嗯。”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唤我何事?”
“此处为寞雪山,我是鸑鷟——紫旖,他是我的夫君——雪皊。我们找你,是为了雪鸑珏。”
鸑鷟?雪皊?他们不是死了几百年了吗?凤忛愔十分惊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目睹的一切。“这怎么可能?”
紫旖看出凤忛愔的心思,微微笑道:“凤忛愔,不要惊慌,你现在是在梦中,你见到的只是我们在冥幻之境的魂魄而已。”
凤忛愔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们此次进入我的梦中,为了雪鸑珏?”
“是,找你的确是为了雪鸑珏。不过,不是我们进入你的梦中,而是你的魂灵主动来此地找我们的。”
紫旖的话令凤忛愔十分疑惑,她怎么可能来找他们呢?紫旖自是看出了这一点,也不卖关子,接着道:“你本是我的一缕魂灵飘到异世转世而生,时机一到,被紫鸑凤戒带到此世,注定要解决的此世纷争。”
“什么?”凤忛愔不敢相信,她竟然注定要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那个梦便有可能成真?!
“不,”凤忛愔有些激动,“这不是我应该生活的世界,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
“一切既然早已注定,忛愔你又何必如此,若你强行逆天改命,必然有你无法承受的损耗。”紫旖见她如此,心中有一丝不忍,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劝慰。
“你这是让我任命运宰割吗?可笑!”凤忛愔突然怒目对着紫旖,“若是当初你们顺应天命,何至如此?你们都不曾做到,又何必劝我去做!”
凤忛愔如此说,紫旖不怒反笑,“是啊,我们都不愿屈服于命运,何必劝你呢?只是,你与我们不同,此番经历是你的劫难,所谓在劫难逃,若你执意要回到你来的地方,自然无人阻你,只是所付之代价你未必愿意承受。”
“我……”凤忛愔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知如何回应。
紫旖上前,用左手握起凤忛愔的右手,淡笑着将右手抚在她右手背上,两手相接出顿时发出淡淡的紫光,“如今雪鸑珏即将重现人间,三强鼎力的局面将被打破,骊岄大陆的平静亦随之结束,你是使骊岄恢复和平的关键所在,遵从你内心的指引,不要逃避,你的命运或可以由你掌握。”待紫旖将手松开之时,凤忛愔的手背上出现一个首尾相接的翔凤,此刻正发出耀眼的紫光。而后,紫旖又接着道:“这是唤醒雪鸑珏中鸑鷟神力的灵印,它会指引你找到雪鸑珏,待你需要之时,不必有我二人后嗣之血,便可彻底唤醒雪鸑珏之力。记住,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心。记住,记住……”
突然,不知怎的,紫旖与雪皊的身影渐渐飘远,模糊,凤忛愔想要去追上去问的更仔细些,却怎样也追不上。
“不要走,不要走……”
凤忛愔不安的呢喃被守在睡帐外的空蒙听到,空蒙以为凤忛愔做了噩梦,立即上前将她叫醒。
“公主,公主,公主……”
似是听到了空蒙的呼唤,凤忛愔慢慢睁开眼睛,恢复意识。
“空蒙,这是哪里?”凤忛愔只觉得脑袋昏沉,意识不甚清楚。
空蒙一听,笑了笑,打趣道:“公主怎么才睡一个时辰就不认得自己的寝殿了。”
“寝殿?”凤忛愔环顾四周,果真是在寝殿内,拍了拍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在做梦。”
“公主方才睡得如此不安稳,恐怕是做了噩梦吧?”
“噩梦?”凤忛愔叹了一口气,“算是吧。”梦里的一切若是真的,对她来说或许便是噩梦吧。
“啊?”空蒙有些懵,不知凤忛愔究竟怎么了,怎么说起梦,情绪如此低落。
“我饿了,请你帮我准备饭菜吧。”凤忛愔见面前这个小丫头一副要窥探她心事的样子,笑了笑,打断了她。
“哦。”
空蒙下意识地应声走出门外,凤忛愔也趁此下床,当她穿鞋时,突然发现自己右手背上发出淡淡的紫光,待她仔细去看,不由一惊,那不是梦中紫旖留在她手上的印记吗?难道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不!”凤忛愔显得十分激动,将手中的鞋丢的很远,眸中尽是怒意与恐惧,“什么雪鸑珏,什么骊岄的和平,与我何干?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端了膳食回来的空蒙听到响动以及凤忛愔的怒吼,着实吓了一跳,慌忙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案上,上前扶住凤忛愔,“公主,您怎么了,您不要吓空蒙。”
看到冲进了一脸担忧的空蒙,凤忛愔突然平静下来,如此吵闹又有什么用,找到世瓛,才有机会离开这,对,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找到世瓛。
“没事,空蒙,”凤忛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闹着玩,不必担心,咱们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摆脱这一切。
“啊?公主吓死空蒙了,”说话间,空蒙将凤忛愔的鞋子找了回来,为她穿上,引她到圆桌边坐下,把饭菜摆好,“空蒙本以为公主的性子变了,原来还这么爱闹。”
“对,我是该改一改性子了。”空蒙本是一句玩笑话,凤忛愔却回的十分认真。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顺其自然,如同溪流中的落叶随波逐流,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啊?”凤忛愔话中的深意空蒙自然无法理解,她只是隐隐觉得凤忛愔身上有了一丝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细细品来,令人心中暗暗生出一丝凉意。凤国尧城城外三十里。
今日正值大风,郊外的花草树木都被风吹的无法挺直身体,那一片月色营帐上空,绣有“雪”字的玄色旌旗瑟瑟作响。旌旗下站岗的卫兵以及来回巡逻的士兵,似乎丝毫未受大风的影响,仍旧笔挺地站立着,神采奕奕。
营地中央,那方玄色大帐中,隐隐有一道墨色身影闪进,帐外守卫的士兵似乎半分都未察觉。
“主上。”
来人墨色斗篷加身,掩藏住自己的一切特征,只听得出他是一名男子,且对帐中桌案前坐着的男子十分恭敬。
“尧城城内状况如何?”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卷,平静地问道。
“尧城今有军士一万,守城将军名叫李岐山,曾是拓海护卫营统领,是为拓海的心腹爱将。李岐山此人刚愎自用,手下副将半数对他不满,城中百姓更是因其纵容手下肆意掠夺民脂民膏对其怨声载道。”
雪涯眸色一亮,心下暗忖:李岐山如此行径,尧城指日可坡。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待来人退下后,雪涯又叫人传来本次随军的将军,商量攻城事宜。
“此次出征凤国,朕率有二十万大军,尧城守卫不过一万,攻下尧城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尧城易守难攻,若那一万守军拼死相抗,我军必将耗损不轻,所以此役我军不可强攻。”
“陛下圣明,不知陛下有何妙计?”坐在左首的一位青色铠甲的中年将军对雪涯之言甚是赞同。
“朕已得到准确消息,尧城守将李岐山不得民心,部下不附。兵家常言: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既然尧城有此漏隙,我方只要稍加利用,便可令尧城不攻自破。承将军你明日带数十好手潜进尧城散布……”雪涯井井有条的步步安排,众将领皆连连颔首,深表赞同。
“陛下此计甚妙,我军必可大破尧城!”一位玄甲将领十分兴奋。
而雪涯似乎还有些顾忌,眉间半锁着,“万不可大意轻敌,小心谨慎方可成事。”
“是。”众将领不敢再显骄傲之态,恭敬领命而去。
“主上,既然计策已定,您还有何顾忌?”终将退下后,墨屿闪身进入帐内。
“李岐山自是不足为惧,然而拓家并不容易对付,若是拓海衷心为主,此番以李岐山为饵,引诱我军深入,那……”雪涯不自觉握紧手中的雪玉杯。“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拓海近年来仗着自己功高,越发跋扈起来,凤庆阳虽人前纵容,却暗地里扶植大量亲信。拓海对此早已有所察觉,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将其拔出。他们君臣嫌隙早生,若是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拓海必反。”
雪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如此,我们便帮他们一帮,让他们君臣以‘赤诚相见’如何?”
“主上有何妙计?”雪涯如此神态,墨屿自然知道他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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