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牧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没任何方向而言,感觉自己就是悬空的躺在一个位置,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
苏牧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再次用力的去喊着“妈妈、哥哥”,可是苏牧却发现自己的嘴一直都没能张开,如何用力都还是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闹腾了一会之后,苏牧一开始以为自己是躺在某个位置,但是现在却感觉自己是悬空站着,周边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苏牧甚至怀疑自己一直都在这个空间一直的游荡。
想着找到这里的出口,哪怕能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行,现在的这种情况,让人很是抓狂,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做。
也不知道到底是待了多长时间,期间苏牧从一开始着急,到不急不忙,再到焦虑、抓狂,经过一系列的折腾,终于再次没有了意识。
晚上9点来钟,省骨科医院的一个三人病房,苏牧躺在靠近门口的床位上,其他的两个床位还没有病人入住。
苏牧的妈妈和他哥哥,从知道苏牧出事到现在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苏牧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们也来过几趟,对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也明确告知了苏牧的家人,苏牧是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按照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已经醒了,不会处于昏迷的状态,医生们也是对这种情况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初步给出来的解释是,也许,可能是身体的自我保护,而进行一直深度睡眠的状态。
苏牧的现在最严重的两处伤,一处是脸部,因为当时与地面进行了摩擦,造成了大面积的挫伤,左脸基本上是一种毁容的状态,后续治疗,需要进行植皮手术;另外一处是右腿的骨折,因为当时右边小腿主要是受力位置,发生了三段式骨折。
人身体有四处骨折,是最难痊愈的:一个是颈椎,一个是腰椎,一个是手腕处的舟状骨,最后一个是小腿部分。
而苏牧就是这个小腿的位置,因为是下午刚刚受伤的,腿内有淤血和浮肿,这种情况是不能进行手术的,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治疗之后,消肿了才能进行治疗,客观的讲治疗痊愈后,也有很大的可能落下残疾。
苏牧的妈妈知道了这两种情况之后,一直都在那里掉泪,而他哥哥也是不断的劝着妈妈,劝着劝着他自己也是掉下了眼泪。最后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妈妈的心情,苏牧的哥哥最后让妈妈去另外的空床上躺会,他看着点弟弟。
晚上10:30左右,苏牧的哥哥从外面抽完烟之后,回到病房,坐在床边,左手搭在苏牧的手背上,看着昏迷中的弟弟,眼泪再次流出。
苏牧的哥哥叫苏鑫,比苏牧大上7岁,也可说是从小拎着苏牧来回玩耍,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打过架,也没有吵过架,毕竟岁数差得多了,苏牧也打不过哥哥,而且苏鑫一瞪眼的时候,苏牧就听话了,总是能够将矛盾抑制在初始阶段。
苏鑫在苏牧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话,回忆着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不管是之前给苏牧藏过玩具,还是让苏牧背过黑锅,反正是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想起一出说一出,苏鑫自己都感觉现在的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苏鑫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嗓子干疼干疼的,许是昨晚,憋着嗓子说话有点多了,看着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薄褂子,知道是妈妈怕自己着凉,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医生查房了,随手拿下褂子会后,就搭在了苏牧的床头位置。
苏牧再次有了意识,是因为听到了四周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乱哄哄,到后来慢慢能够听出来是几个陌生人的声音询问他妈妈和哥哥关于自己的情况。
随着苏牧的听觉的回归,第一时间就想着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情况,然后就发现,睁开眼之后,苏牧都看不见,眼前是一片黑,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遮住自己的眼睛,苏牧用仅有的理性,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当时是知道自己被撞到小腿了,但是没碰到头呀,咋还失明了呢?
这时,仅有理性也变得没有了,苏牧想着坐起身来,当习惯性的用腿用力的时候,骨折的小腿传来一阵阵的钻心的疼痛。
“呲。。。。哎呀呀呀。。。。”
随着苏牧的喊声,一群人变的安静了,然后苏牧赶紧说道:“我看见不东西了,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我的眼。”
“呃。。。”,苏鑫听到苏牧的声音之后,从之前的惊喜,变得有点尴尬了,然后一边跟苏牧说着,“不是好像,是我把妈的褂子搭你眼上了。。。”,一边把褂子从苏牧头上拿开,当时应该是从床头滑落下来的。
苏牧看见人群中妈妈和哥哥之后,才放下心来,然后就随着腿部传来的剧痛,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靠、靠、靠,疼。。疼。。。疼死了。”
当下就疼的苏牧的眼泪下来了,然后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还没顾上擦眼泪呢,就感觉到左脸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火辣辣的疼,这时苏牧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肯定也是有伤口的,眼泪一流而过时的酸爽也是没谁了。
“呲,呲。。。”
苏牧不断的吸着凉气,医生们看见苏牧醒了之后,也问了问他自己的状况,苏牧当时光顾着疼了,也没说出来个啥,医生们让他先休息,今天先消炎,然后尽快安排手术。
等医生们都走了之后,病房安静了下来,苏牧的伤口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却是能够忍住了,苏牧这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妈妈和哥哥在医院里面看护自己,心里面其实挺不是滋味的,苏牧这个时候,倒是希望妈妈和哥哥能够嚷自己一顿,这样心里的负罪感就能减少一些。
而苏牧妈妈和苏鑫两人也不知道说啥,苏牧妈妈想着训斥苏牧两句,可是一看见苏牧那个受伤的左脸,就不忍心说啥了,苏鑫也是这种情况,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个啥。
苏牧先打破了僵局,说道:“那个,那个,妈、哥,对不起,我不该打架,我不打人家,人家也就不会撞我了,这都怨我。”
苏鑫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反正事都已经出来,你也别着急上火的了,咱们先以养伤为主吧,哎。”
苏牧听着哥哥的口气,基本上倒是没有责备自己,心里放心不少,再瞅了他妈妈一眼,就看见婆娑的双眼,苏牧心里很不是滋味,更加开始自责了。
为了转移话题,苏牧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他妈妈回到:“1天的时间,你也知道自己昏迷了?”
“恩”,苏牧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想着说下当时自己的状态,张开嘴之后,又怕说出来家人跟着担心,改口说道:“呃。。。妈带着镜子的不,我想着看看我脸上的伤口?”
一听苏牧说到这个,他妈妈和苏鑫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
苏牧看他俩的这个状态,感觉有点不对,然后再次问道:“哥,你那有镜子不,让我看看呗”,苏牧尽量以轻松的口气说道:“我以后可是要靠脸吃饭的呀。”
苏鑫也是没有接茬,苏牧这个时候仿佛意识到了一些不妙的情况,趁着他们两人愣神的功夫,迅速的用自己的右手摸向自己的左脸,整个手掌都能感觉到伤口,这个时候苏牧已经忘了疼痛了。
苏妈妈和苏鑫赶紧将苏牧的手拿下来,然后拿去给苏牧擦手,苏妈妈当下就哭了出来,
“小牧,没事,脸上虽然会落下伤疤,但是咱们还是能够通过植皮治好的。”
苏鑫也是安慰着苏牧,这个时候的苏牧,双耳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脑子一直都在想着的是“我毁容了,我毁容了,我毁容了”,然后再看看自己的右腿,急火攻心之下,两眼一黑,苏牧再次晕了过去。
苏妈妈和苏鑫赶紧叫来了医生,医生们也是有点摸不清头脑,刚刚离开还没有半个小时的怎么又晕过去了?
苏牧虽然晕了过去,但是他的意识却再次来到那个白茫茫的世界,他这次没在去找那个出口,他的心思都处于一直自责的状态,这一次玩得有点大了,一次冲动,让家人为自己担心,自己也被毁容,以及受伤之后不见得能够好利索的右腿,苏牧深深的懊悔自己这次的行为,然后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远,越来越有点迷糊,直到再次没有了什么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