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运转,这真是时来运转!”
老七坐在成堆的武器物资旁边,眼前琳琅满目,确实容易让人生出世事无常的感慨。他正把玩的那把长剑,一个小时前还曾威胁过他的性命,又何曾料想它会在转瞬间易主?
不过老七早已打定主意,这把剑再价值连城也留不得,得想办法尽快脱手:主人惨被分尸,这可不是一把克主之剑吗?
乔纳森却没有太在意整车的战利品,只是守护在杰克的移动武器柜旁边,一边用战地急救箱处理伤口。
本初这三人比恩佐晚出发了15分钟,却晚到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极光”这种豪车到了地下水土不服,还是本初爱惜羽毛,车子开的慢慢悠悠,稍微难开的路况就减速慢行。不过总算赶上了末班车,一到达枢纽大厅,本初就意识到局面已被单个势力镇压,而且主力明显不在场。
说起来,老乔还真是佩服本初,初次见面就能毫不犹豫的把他往火坑里推,可这一推又无比英明,简直是临时决策的英明典范。当时本初直接将“极光”提到极速,冲向敌人,然后在对方火力能严重威胁“极光”之前空中甩尾,完成一次漂亮至极的立体漂移。更漂亮的是,左边车门如羽翼般朝天打开,车座自动把乔纳森弹出,借着离心力的惯性,直接把他送到两个敌人面前。
当然,乔纳森少不了吃几个枪子。
结果乔纳森近身肉搏干躺两个敌人,另外一个也被“极光”的车载火力压的抬不起头,然后被老乔赶上来徒手解决。老乔这种身体强度,吃几个枪子只是小菜一碟,想抱怨几句都有些开不了口。
“我已经问清楚了,你们家上校被押上前线了,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也许真正的热闹,才刚刚开始。”本初主动负责审讯工作,从顽固的扈从嘴里问出了想知道的一切。老七和老乔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看过审讯过程之后,两人都不想再回想起发生过什么。
长庚的战斗人员被本初全体遣散,启勋被从铁皮壳子里起出来,一条命去了七分,连着地狱咆哮那生死不知的驾驶员,让他们一并带走。田峰的三个扈从就没这么幸运,一人一支强效麻醉剂,全塞进他们自己的车里。启勋那套装备比杰克的至少领先半代,被本初老实不客气的收进“极光”,说是回头改装一下送给米兰达玩儿。老七和乔纳森都直翻白眼,鬼才相信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这种东西。
所有战利品都搬上恩佐的装甲运输车,乔纳森认为做人最要紧就是懂得见好就收,杰克显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不如拉着一车军资和人质战略撤退,回头再跟众妙交涉。老七执意要继续前进,菌群已经近在尺寸,没道理看都不看上一眼就灰溜溜逃掉,况且就这么怂了回头怎么面对上校的责难?
本初冲两人做了个“stop”的手势:“你们先别争,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战利品没有回收呢。”
老七瞪着眼睛看他:“你不会是要把那台地狱咆哮也带走吧?它比这车都大,你想怎么装上来?唉,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贪心不足蛇吞象。”
本初轻松的说:“用不着装车,让它自己走起来就行了。”
连乔纳森也觉得本初有点儿不可理喻了:“让它动起来?就算真能破解它的信息锁,谁能驾驶它?难道本先生竟然可以驾驶地狱咆哮?”
这款地狱咆哮二代机是人工驾驶配合辅助ai,操作难度虽然远比一代机容易,但想要操作自如也需要长期的专业训练,一个驾驶员的价值往往还要高于一台地狱咆哮。也因此,每台地狱咆哮都有内置的信息锁,只有匹配的驾驶员用脑信号才能解锁,脑信号特征独一无二,几乎没有破解的可能。
本初懒得再理会两人,走到地狱咆哮身边,围着这个大家伙装模作样的转了几圈。两人见他紧贴着地狱咆哮坐下,拿左手上的腕表贴在地狱咆哮腹部,表盘上泛起一道起伏不定的光,看起来科技感十足。两人也没看出他贴着的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更不知道本初在搞什么鬼。
过了一会儿,本初一脸满意的站起来。他从怀里又掏出一片镀膜薄片,故计重施的贴在表盘上。接着,他手脚并用爬到地狱咆哮的背上,把薄片顺着掀开的驾驶窗随手丢进去,然后回过头喊道:“过来帮忙!把盖板扣回去!”
乔纳森眉头皱的更深,人都还没进去就把驾驶舱封住?两人打定主意看他出丑,走上去把沉重的盖板递给本初。
之前田峰是通过暴力手段,直接物理破坏掉盖板的暗扣,本初把盖板扣上去虽然严丝合缝,但只要地狱咆哮随便翻个身,肯定会把盖板甩出来。他遥控“极光”开过来,取出一只手持式高温喷枪,对着盖板缝隙喷上一圈,竟是直接把盖板焊死在上面。
“好了,你们走远点!”本初跳到地面,退后几步,对着表盘映射在空气中的投影屏幕一顿乱画。然后,乔纳森和老七亲眼见证了奇迹——地狱咆哮竟然六肢一撑,站了起来!
乔纳森毕竟活了一把年纪,还有心探究本初是如何做到的。老七却激动的不能自已,就像是……就像是看见残疾多年的人忽然甩掉了拐杖和轮椅,连跑带跳的向新生活奔去。
他抱着一点点期许,问到:“它……还能做些别的动作吗?”
“让我想想。”
本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把空气中的投影屏幕像揉纸一样揉成一团,不得不说交互效果逼真的一塌糊涂。接着,他把手里的那团光影冲着自己的脑袋丢去,一点光飞进脑门,一闪不见。
这算什么?外设辅助操作切换到完全脑机接口的意思?这交互过程有点儿太邪乎了吧?
“来看看它还能做些什么吧。”
本初的话音未落,地狱咆哮就甩开六足奔跑起来,百米之外速度已接近巅峰,却忽的一个急停,前肢拒地,向前空翻而出。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几乎头上脚下时,悬浮井轰然启动,来了个540度侧空翻接180度后空翻,然后如驾着云彩的妖怪俯冲而上。升到最高点时,全身猛然冒出十几件隐藏起来的武器,什么电磁枪管、火箭筒、斩马刀、棱形枪,活像个受惊的刺猬。一刹之后,所有武器又全部缩回,六肢全部蜷缩在身体两侧,直接以自由落体之势“砰”地砸在地上,落地的瞬间,六支尖足猛然扎入地面。
老七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着嘴“啊啊”的不知要说些什么。
啊了四五秒,他才终于蹦出一句:“哎呀我去!”然后一下子跳起来老高,转身对着乔纳森大叫:“看看,看看!老乔,没啥说的,干!就是干!”
“是挺牛逼,可它之前是怎么被人废掉的,等会儿一样能被人怎么废掉。”老乔自己也看的眼皮直跳,还是忍不住要泼冷水。
“够了啊你!再不答应,全翡冷翠都不当你是兄弟!”
田峰的车被停在这里,他们开着塞满战利品的装甲车继续前进,地狱咆哮在车后亦步亦趋,“极光”则跟在最后。路过光头达尔的尸首时,三人一句话都不想说,尤其是过惯刀头舔血生涯的乔纳森和老七,都生出兔死狐悲的悲凉,也许下一刻,等待着他们的也是脸埋尘土。
进入“渊薮”后,老七一眼认出了停在入口不远的“钢虎”,他向本初凝重的点点头,等待他的决策。他虽然玩世不恭,但还有自知之明,有本初在,他这个被称为翡冷翠大脑的“听风者”就是个屁。那么一群糙汉子里长了脑袋的实在不多,完全是矬子里面拔大个儿才选中了自己。
“带上趁手的家伙,下车跟着地狱咆哮走,我能开启它的热能追踪功能,都别弄出动静来。乔纳森,别忘了杰克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