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转眼已过两个多月。
在老洗的黑馒头帮助下,苏哲的伤势也是渐渐恢复,一共三个,苏哲自己吃了一个,另外两个全都给了耆老。
本来他是打算只给他一个的,不过这家伙被关了四十年,每天吃了只有那些粗糠黑米,他生怕哪天老头子一个身体不适咽了气,所以就全部给了他。
本来是客气,没想到老头子一点也不客气,一口把两个全吃了,说是补充能量,不然没法叫他阵法。
而今天,老头子终于开始打算教他阵法了
昏暗的地牢,苏哲盘膝而坐,在他身下则是聚源阵,一道道诡异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亮,看上去神秘不可窥。
“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便正式教你阵法之术,你要认真的学习。”说着,耆老指了指地上咒阵中的那些怪异符文,说道:“阵符是咒阵的基础,只有学会了阵符的应用,才能布置咒阵。所谓有阵符,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源力引发天地能量产生一种共鸣,从而无需源脉战魂,便能达到克敌制胜的修炼方式。”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阵符并不需要源脉或者战魂,但相对的确需要源力的支撑。很矛盾,但并不是不能实现。”
“一般源力是将战魂与命星链接之后,才能修炼出来的力量。不过,初级修炼大多数并没有源力,故而处在武者阶段的修炼者,只能依靠丹药或者其他外力的辅助。这也是丹药师在大陆极为受人尊崇的缘故,而除了武者,阵符更需要大量的丹药,除非自身可以凝练源力,否则只有不断地依靠丹药。”
耆老说完看着苏哲,似乎是想看到他退却的表情,但是后者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动容,依旧认真的听着。
“我刚才讲的这些只是基础要点,在修习阵符之前,我要声明一点,既然你选择了这一途,且不可半途而废,这条路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想着苏府的深仇大恨,想着在万恶岛这些年来受的那些屈辱,苏哲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要修炼,请师父教诲”
“好!看来你已经有了觉悟。”耆老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严格来说,符师是没有等级的,它的难处在于阵符。在大陆,已知的阵符有一千零八道,而每一道咒都有不同的用途,除了这庞大的信息量,更为难得的是阵符的使用方法。”
“现如今大陆存在着两种使用阵符的方式,一种是结印,另一种是刻印。”
“结印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常见的,简单点来说,就是利用手部关节做出相应的印法,催动体内源力,从而将咒印凝聚掌心。而刻印,则是利用神识在体内凝结咒印,然后释放。这种方式需要凝神境的修为,同时对战魂也有极为严格的要求。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只能选择前者来修炼阵符。”
耆老伸出手来,干枯的手掌快速的带起一道劲风,苏哲紧紧的盯着,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眨眼间,便是见得一抹晦涩源力波动飞速闪现,与此同时,手掌摊开,在那掌心之间便是涌现出一道诡异的金色阵符。
那阵符极其复杂,说是字却又不像,反倒更像是画,或者字画。
“这就是阵符。”感觉着其中传来的能量波动,苏哲的眼睛睁得滚圆。
“没错,这便是阵符。”耆老点点头,道:“不过这只是最基础的金铭咒,其外还有四种基础阵符,视为五行咒,分别对应着泽、风、水、火、山五种阵符。”
看着掌心渐渐消失的金铭咒,苏哲微微诧异,而在他不解的同时,只见得耆老微微转身捡起了身旁的一粒石子,然后手掌微微一握,那掌心的石子便如同鸡蛋碰到石头一般,瞬间被捏的粉粹。
“这是”苏哲看的暗暗咂舌
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那股力量的消失,而耆老似乎也未动用任何的源力,也就是说他凭借着普通的肉身之躯便是石子捏碎。
这就是金铭咒?可是耆老又是怎么做到的?
耆老似是看出了苏哲眼中的疑惑,微微抬起头来,道:“金代表收敛,木代表萌发,水代表流动,火代表爆发,土代表接纳。”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符师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大陆上符师无数,但能有所成就的却少之又少,且不说能不能将这一千零八道阵符记下,即便是全部记下,很多人都半路夭折在了一个‘悟’字上面,没有人能真正懂得这些晦涩阵符的含义,因为每个人的理解各不相同。”
耆老拍了拍指尖的尘土,转过头看向苏哲,面色平静的道:“好了,你现在试着先结印金铭咒,如果成功了,咱们在接着继续说咒阵?”
“咒阵?”苏哲大吃一惊,“难道刚才的不是咒阵?”
耆老一愣,旋即眉头大皱,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苏哲的脑袋上:“臭小子,这才仅仅只是阵符,咒阵可远比这个复杂的多”
苏哲愣住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本以为这就是咒阵,却不曾想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沉淀下来,苏哲抬起头,认真的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耆老看着他,叹了口气,似是对苏哲并不怎么看好,摇摇头指着他之前画好的咒阵,说道:“也罢,我再给你施展一遍,这次我慢一点,能不能记住就看你自己的了,记住,我只施展最后一遍。”
说完,耆老再次平伸手掌,说是慢一点,也仅仅只是比之前满了一点一点,大约也就几秒的时间,他的掌心再次涌现出一道金铭咒。
“我刚才一共做了几个动作?”收敛掌心的金铭咒,耆老对着苏哲问道。
“这个”苏哲面色有些苍白,动作很复杂,而且很快,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即便苏哲自幼习惯了学习新鲜事物,但也是有些吃力。
迟疑了许久,像是在沉吟着什么,过了会儿,方才伸出四根手指,不确定的看向了耆老。
耆老眉头先是紧皱,在苏哲以为自己看错的时候,他才忽然的笑出声来:“看来少主还是有些习阵符的天分的。”
“这么说,我没看错?”苏哲大感意外。
“没错,严格来说是四个印法。”耆老点点头,道:“实际上我问你这个问题,就是为了看你对事物的观察细度,我做这个金铭咒,由于动作很快,所以一般人看上去,都会误解为三个印法,但实际上却是四个。”
“你能自主的分别出印法的停顿,说明你在这阵符上天赋还算不错。”耆老面色终于褪去了先前的严厉,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欣慰的道:“现在,你试着结印,看看你对印法的细部动作处理的怎么样”
苏哲还沉浸在耆老之前的那番话当中,听到要试着结印,当即脸色一变,虽说他隐约记得刚才的印法,但真正要做的时候,却难如登天。
犹豫了片刻,苏哲缓缓伸出纤细的手掌,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耆老示范的印法,同时指掌也是不停的做出相应的动作。
那动作极其古怪,且刁钻,指间的变化如同拧麻花一样,而苏哲做起来更像是一个笨拙的小孩,反复的推敲,仍不得要领。
难!很难!不是一般的难,而是很难!很难!
这是苏哲结成印法之后,唯一得到的结论,仅仅只是四个基本的印法,苏哲几乎用了一个时辰,直到耆老觉得满意之后,他才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虽然花了不少的时间,不过,在学习第二个木櫆咒,却是掌握到了一些窍门,随后的三个几乎加起来才用了一个时辰。
看着耆老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苏哲心知自己做的并不是特别的出色,毕竟耆老只用了一瞬间便完成了阵符,而他却需要一刻钟。
这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在对战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给你机会结印。
而现在苏哲也是明白为什么耆老之前不对他教授任何关于咒阵的知识,以他的性格若是了解到这些,必然会迫不及待的修炼,这只会对他的伤势造成更大的负担,这不利于伤势的康复,甚至最后还会给他的手臂留下后遗症。
想想源脉已废,再废掉两只手臂,苏哲心头一阵后怕。
“现在知道难了?如果你想退缩现在还来得及”耆老看出苏哲的小心思,抿了抿嘴角笑道。
“谁说我要退缩了?我决定的事情,连我自己都阻止不了。”苏哲很是认真,似是赌气一样的撅起了小嘴,静了片刻,忽然开口道:“那个,耆老,你把阵符习练到现在这种速度用了多长时间?”
耆老一怔,似是在沉吟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年!”苏哲震惊。
不过话音刚落,耆老那干枯的手掌便朝着他的脑门拍了下去,“我有那么笨吗?要是用二十年的时间练这几个基础阵符,我是吃饱撑的吗?!”
“那是几年?”苏哲摸了摸微微发麻的脑袋,狐疑的问道。
“用了两年,从修习开始一直到熟练,一共用了两年。”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接着讲咒阵。”耆老把目光收回,感觉着离深夜还有一段时间,伸出干枯的手掌,其间便是出现一卷古朴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