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阳嫌弃地往里挪了挪,“喂,小祖宗!你头发上的水滴得我满床都是,我等下还怎么睡!”
张宁静丝毫没有歉疚的意思,将手机的吹风机往陆小阳身上一扔,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道:“来,小哥,给我吹头发。”
陆小阳极不情愿,龇牙咧嘴地将吹风机高高扬起,佯装要打。
张宁静根本不怕,冲陆小阳吐了吐舌头,迅速将头扎进了陆小阳的怀里。
湿漉漉的头发蹭在陆小阳胸口,衣服瞬间湿透。
胸口猛地传来一片冰凉,陆小阳惨叫一声,恨不得抓起张宁静的头发,将她拎出去丢掉。
他求助地看向白涂,白涂一愣,冲他咧了个微笑,转身迅速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为他带上了房门。
陆小阳手都已经捞住了张宁静的头发,可一想起在方家洼时,张宁静奄奄一息的痛苦模样,不禁又心软了。
终于,他妥协了。
“起来坐好,我就给你吹。”陆小阳柔声道。
说着他已经将吹风的电源插好,一手举着吹风,一手轻拍着张宁静的头。
张宁静赶紧坐直,却怎么都不愿意转过身去,陆小阳无奈,只好依她,艰难地举着吹风帮张宁静吹着头发。
吹前面还好,吹到后面的时候,陆小阳几乎要悬空环住张宁静的头才能进行。
张宁静头发长,又极不配合,等完全吹干的时候,陆小阳的手已经酸麻得不行了。
他将吹风拔了,随手往旁边一扔,瘫倒在床上,大呼“累死我了”。
张宁静一撩长发,甜甜一笑道:“小哥辛苦了,来,我给你按摩按摩。”说完撸起袖子就要上手。
陆小阳先是一喜,但马上多年来被张宁静欺压的经验便提醒他,这事儿貌似哪里不对劲。
张宁静这个女魔头,从来都只有使唤他的时候,现在忽然倒贴着给他按摩,绝对有阴谋!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又往里缩了缩,警惕地道:“有事说事,别给我拐弯抹角。”
“嘻嘻!”张宁静低头轻笑了一声,老老实实承认道,“真不亏是我小哥,是这样的,我下周三开学,你能不能顺路带我一下,帮我扛个行李拎个包什么的?”
她说完一边尽心替陆小阳捏着胳膊,一边用期待地眼神望着陆小阳。
说到开学,陆小阳不禁想起了自己,掐指一算,他好像是后天开学,顿时惊呼道:“天哪,暑假结束了?”
张宁静丢给陆小阳一个白眼,催促道:“行不行啊,回答我嘛!”
陆小阳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道:“我老生开学比你新生要早,周三我肯定有课啊,怎么带你?”
“你可以的。”张宁静挑了挑眉,“因为……”
她正要说原因,却别陆小阳无情打断道:“我不可以。”
“你可以的。”张宁静坚持道。
陆小阳继续拒绝,“叫大哥开车送你。”
张宁静脸色微变,“我说你可以你就是可以!”
陆小阳也垮下脸,“我要上课,没时间!”
“你可以!”
“我不可以!”
“可以!”
“不可以!”
“我跟你一个学校。”
“呃……”
陆小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你上了同一所大学,咱们以后就是校友了,小哥,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陆小阳当场就懵了,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张宁静一直名列前茅,高三的调考更是次次都在六百左右。
可他呢,他的高考分数刚刚只过四百五,填了冷门服从调剂,靠着省内考考生的便宜,勉强上了个本科混文凭,他跟张宁静的水平压根儿不在一个级别,怎么可能上同一个学校!
“你高考多少分?”陆小阳严肃地问。
“四百九十多。”
“怎……怎么可能!”陆小阳死活不相信,“怎么可能五百都不到,绝对是改错了,有没有申请复核?”
张宁静摇摇头,“分数没错,理综卷子写到一半,我肚子疼,想趴在桌上歇会儿再写,没想到就那么睡过去了。”
“监考老师没有叫你吗!”
“叫了三次,我起来写了俩字,都又睡过去了,后来老师估计以为我放弃了吧,就没继续叫了。”
“张宁静!”陆小阳厉声叫道。
他想问问张宁静,那么好的学习天赋,就那么睡过去了?高考多么重要的时刻,坚持一下就那么难吗?努力了十几年,眼看就要熬出头了,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吗!
一连串的责备到了嘴边他又给咽了回去,考不上好大学的遗憾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张宁静才是最痛苦的那个,她需要的是安慰和鼓励,不是毫无意义的指责。
陆小阳在心中自我斗争的时候,脸色难看至极,张宁静被他这副样子吓得不行,连忙委屈地道歉:“我错了,小哥……我不该在考场上睡着了,我应该坚持的,我……”
张宁静话还没说完,陆小阳便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好了,不就是个考试嘛,大不了复读一年,再考一次,你年纪还小,实力也完全没问题。”
“可是……”
“你要是不愿意复读,那咱就考研,小哥陪你,一样有机会上理想的大学!”
张宁静埋在陆小阳怀中,嘴角一勾,点了点头,“嗯,你陪我。”
“没问题!”陆小阳想也没想便豪气承诺了下来。
张宁静从陆小阳怀中挣脱出来,撒娇地道:“那你说话得算话。”
“当然。”陆小阳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张宁静忽然笑了,笑容中隐隐有些不怀好意,“那你现在就陪我。”
“现在怎么陪?”陆小阳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赶紧睡觉,要学习明天早起再说。”
陆小阳说完就要将张宁静往床下推,张宁静不由分说一下扑到陆小阳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往床上倒。
混乱之中,张宁静的秀发拂过陆小阳的脸庞,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闻着鼻间萦绕的淡淡玫瑰香味,他忽然心里痒痒的,手脚也莫名失去了力气,便任由张宁静将他扑着侧倒下去,
紧接着他感觉前额似乎抵住了两个什么柔软的东西,睁开眼睛就看见白白嫩嫩的一片,他心中骤然一惊,顿时恢复了力气,将张宁静的手从脖子上强行手拿开,然后迅速撑着床坐了起来。
“喂,张宁静,你发什么疯!”他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格外生气,可心中那震惊却久久不能平复。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把头埋在了他妹妹的胸上,还死不要脸地陶醉了半天?
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