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者的无名幻想，序承》 壹 君不见 留学一去三年不返

    “艾文奇，你留一下。”

    早朝结束，艾文奇刚想赶回家陪终末，就被柯贞莉叫住了。

    “是。”

    艾文奇在会议时是不会做回头这样的动作的。

    其他人散去，艾文奇披上了些许奇怪的嫉妒目光，略显僵硬地走到了柯贞莉的面前。

    今天，她也很精神啊。

    新制作的小王冠，她身上还是穿着之前的红色绒长袍。

    “哈哈，快，去后花园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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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提到的‘推广教务’，我觉得还行。”

    走在无瑕的长石砖铺成的小路上。

    艾文奇跟随在柯贞莉的后面，但也没有太靠后。

    在长石砖的周围和之间，是翠色的海洋。

    两侧，有修整完美的结了艳色浆果的针叶灌木，以及高茎的花束从。

    空气清新。看不见女仆——或许她们都觉得现在不应该出现吧。

    “说到教育……”

    她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向莱特。

    艾文奇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的头发确实在发光。灿金色的长卷发，似乎可以照亮周围角落里的阴影。

    艾文奇不能确定根据自己的魔法复活的科厉能活多长时间。

    但根据他的理论，现在的柯贞莉。

    “怎么了，艾文奇卿？”

    柯贞莉小山眉稍皱。

    是永生的。

    不断地回溯之前的状态。即便回溯的是濒死状态，也会持续下来。

    当然，范威海姆们其实早就知道了。

    或许真正达到了理论上的永生，他们才变得如此狂热吧。

    “万分抱歉，父王。”

    艾文奇直接跪了下来，在草丛间。

    柯贞莉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快起来吧，艾文奇。”

    艾文奇忽然有些不敢看柯贞莉的脸。他一直低着头，等柯贞莉转身向前之后，才站了起来。

    “……所以。”

    走到后花园中心的装饰性建筑下，柯贞莉坐在了专门的座椅上。

    这是当代著名建筑师的杰出作品。

    简单的说，横躺的巨大弧形平台上的中央，存在弧线的水池。水池上侧有八个镌刻花纹，甚至在一些部分镂空的圆柱，连接上层的巨大弧形天板。

    水通过自己发明的环系魔法引导向上，自柱中流向上层，又从上层的特殊孔道溢出，形成没有空缺的水幕。

    这么说很笼统，但艾文奇的观察力也仅限于此。

    大部分的边角装饰，比如，平台边缘的座位的靠背上的玫瑰花图案，平台中，细长水池的边缘的幻想生物的花纹，以及天板下，只有抬头看才能看到的复杂装饰，艾文奇都过滤掉了，更别提具体分析其美在哪里了。

    所以，艾文奇怀疑这个人是通过魔法理论基础取得当代著名建筑师的称号的。

    “快坐下吧，艾文奇卿。”

    只有一排座位。艾文奇轻声说了一声“失敬”，才坐在了她的身边。

    凝视。

    淡紫红色的花丛模糊着，尽态极妍。

    水红色掺杂在其中，点染出朝晨之美。

    如此，那原本不觉得平凡的深绿色便失去了吸引人的魅力。

    “孩……艾文奇，你还记得刻伊萝丝吗？”

    “刻伊萝丝公主……臣下还记得。”

    记忆迸发。艾文奇品味到一丝后悔的苦涩。

    “呼……”

    柯贞莉像是松了口气。她又嘴角上挑，面对阳光，微微地笑了。

    “那，有时间的话，麻烦你去看看她。”

    “一个人在端虹国学习，一定会感到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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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贞莉和艾文奇聊了很多。从理想到现实，从历史到未来。

    艾文奇原本没想说什么，但等到他发觉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实现人人平等”的目标完全抖露了出来。

    “……哦，这就是你发明环系魔法的目的嘛。”

    意外地，柯贞莉并没有感到恐惧，或者其他的什么。她，作为不平等的象征，竟然对艾文奇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她似乎想要摸艾文奇的头，但因为身高的缘故，只是伸直了手，拍了拍艾文奇的肩膀。

    “我可是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哦。艾文奇。”

    或许，永生就是这么脆弱吧。

    这不就和我没有什么差别了吗？

    “对了，我要给你奖励的。”

    柯贞莉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从卷发中抽出。

    “昨天下午应该会送到你家门口的，你现在拿了吗？”

    =

    上午，吃午饭前。

    终末一定没想到自己会回来这么晚吧。

    艾文奇之前买好了食材。今天中午做的是端虹国形式的午饭。

    在一个月前，终末用“岁”代替“周期”的时候，艾文奇就确信终末确实是科丘国公主了。

    结果，现在，自己也改不过来了。

    “欢—迎回来，主人。”

    艾文奇走到被房屋包裹的后园，才发现了终末。

    她正在把今天洗的衣服和被罩晾在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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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也就是说，主人明天要去端虹国？”

    终末依然穿着她的家庭装——那身米色的衣服。

    她将头巾散开，让郁金色的长发可以自由地呼吸空气。

    她将以辣椒汁为底料的炒豆腐吃完，脸上泛起了红色。

    她悄悄地吐出舌头散热。

    虽然艾文奇早就知道了，但“终末也会感到辣”这一发现，的确非常新奇。

    “对啊。去看我的妹妹。”

    “就是……刻伊萝丝？”

    艾文奇想要收拾碗筷，但他的确敌不过终末的执拗。

    生成水，清洗。

    终末踩在小板凳上，开始清洗自己的碗。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终末终于掌握了基本的生活魔法。

    现在，把它一个人留在家里，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吧。

    “那，主人也带我去吧。”

    “欸？但…”

    虽然现在的终末在大多数情况下非常懂事，但艾文奇还是对她有种非常细微的排斥感。

    并不是因为七天一次。

    她的深金色瞳孔脱离了现实？

    她总喜欢提起无法描写的内容？

    艾文奇一条一条地分析，却觉得每一条都不是原因。

    “也行吧。……不过你也可能去不了。”

    将餐具上的水珠蒸干。

    “哼哼哼，我可是很期待旗袍的。”

    终末将新餐具小心地放在餐具柜中。

    艾文奇才想起来柯贞莉所说的礼物。

    其实，这是按照阿堪林立斯的皇家所定下的，皇室标准所制造的方形白色礼物盒。或许仅仅是这样嵌金色的丝带和复杂的金属花，就已经很值钱了吧。

    坐在长方桌前，艾文奇将礼盒小心的拆开。

    终末坐在他的旁边，贴着他。

    尽管一句话也不说，少女的吐息也在无形中增加了她的存在感。

    装饰品。

    这是……无法形容的珍宝。

    在不知名的名贵材料制成的棕色的基座上，立体地用无数的珍珠，夹杂着贵金属组成袖珍森林。

    艾文奇有些印象，这是获得阿堪林立斯全国设计金奖的作品，但艾文奇只记得这些。

    作品名，作者，甚至这片森林中每一棵树排版的寓意，他完全不清楚。

    但就这样随意地放在阳光下，它甚至还有折光，形成华丽的光纹。

    “哦！主人太厉害了。”

    “你啊……”

    艾文奇摸了摸终末的头。

    “主人，我可以看看吗？”

    “拿去吧。”

    似乎，终末原本，不想直接过去接触这样的珍贵艺术品，但艾文奇都让她拿了，她便轻轻地将其拉到自己的面前，从各个角度观察。

    比艾文奇还小心啊。

    在这之下，是出国凭证。

    原来一开始，柯贞莉就打算让艾文奇去看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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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现在还没有过去七天，所以艾文奇又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

    似乎是做梦了，艾文奇梦见了黑色，黑色中的闪亮瞳孔。

    但一觉醒来，不超过5微刻，艾文奇就全然忘却了。

    礼物，在昨天下午和终末去市场的时候已经买好了。

    艾文奇自己生成了个包装，仿照着柯贞莉给他的礼物盒。

    “出发出发！”

    艾文奇穿好衣服，才发现终末已经在晨光下等待他了。

    终末又换了一身衣服。

    略显红衣的类旗袍。下摆只是遮住内裤的水平。

    娇嫩的腋下，是高浓度的暗褐色固定线。暗褐色下到裙摆，上到圆领的边缘，起到固定整件衣服的作用。

    或许正是因此，才敢把整套衣服设计地这么短吧。

    当然，少不了金项圈。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吧。”

    咔哒。

    木屐撞击地面的声音。

    终末左脚向后退了一步。她仰起头，看着艾文奇。

    “主人真聪明。”

    “顺便一提，钱是我卖垃圾攒下来的哦，一个月的成果呢。”

    终末转头，艾文奇没有看到金色的弧线。这时，他才发觉，终末的金色长发已经用木笄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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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理两份出国证明。”

    “十分抱歉。凭借您的证明，我只能为……艾文奇大人办理一份。”

    喂！你在看到艾文奇之后扭了一下眉毛吧！

    北部边境，和端虹国接壤的地方。

    沉默。

    女服务员的额头，礼仪长檐帽下，也冒出了些许汗珠。

    “艾文奇大人，如果您把您的性……仆人留在家里，就不用办理两张了。”

    陷入僵局。

    其实艾文奇也不是很想带终末出门，虽然在人们的印象中，艾文奇已经是个变态了。

    艾文奇忽然感到左手的拉力。

    他低下头，发现终末指了指自己的金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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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虹国，我来了！”

    虽然只能办理一个人的出国证件，但终末钻了个空子。

    奴隶算是主人的“物品”，不能算作人。在很早以前有这样的规定。

    现在已经被忘记地差不多了，而且还没有废除。

    当然，这是终末酱自己说的。

    女服务员脸上的惊愕，查找条文的匆忙，还有无可奈何，只显露不到一微刻的鄙夷，都印在了艾文奇的记忆中。

    “哎……”

    靠在阿堪林立斯的皇家马车上，艾文奇没有像终末一样，巴望着流动的树木和石块。

    三年了。

    虽说是留学三年，但在艾文奇出去留学的时候，刻伊萝丝就在修炼端虹国的功法了。

    甚至，还要追溯到更远……或许是在艾文奇15岁，刻伊萝丝10岁的时候？

    听说端虹国的修士会越练越接近理想年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愧是皇家马车，走路非常平稳。

    艾文奇也不觉得会有山贼之类的东西，所以他们便在落日前抵达了端虹国。

    准确的说，是端虹国的城市，艾文奇的目的地，刻伊萝丝的学院——霜山学院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