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 75.十八生辰

    宽广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十三爷、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及十七阿哥正坐在草地上闲聊，不远处盖着二三处临时搭建出的蒙古包，宫人们都在忙忙碌碌的准备膳食，烤全羊就在哪里慢悠悠的烤着，渺渺炊烟染绿洲，香溢扑鼻传四方。

    十七阿哥嘴上叼着一小节叶子有一搭没一搭踢着腿，眼睛漫无目的乱看，直到看到远处快速行驶的马车，急忙鲤鱼打挺的起来，将叶子吐掉，指着马车的方向喊道“他们回来了，快点准备！”说罢回头拍拍离着最近的二位兄长，十六阿哥在十七阿哥起身的时候就跟着站起来，十三爷则笑着拍拍身上的尘土，伸个懒腰的看着小十六与小十七忙碌的身影，只有十五阿哥懒洋洋的躺着不愿动弹。

    十七阿哥也不管他们，自顾自跑到营帐将婳燕定制好的面具带上，手中拿着铃铛叮叮当当的晃着。等十七阿哥准备好出来回头看着一样整装待发的十六阿哥笑了笑，然后四下看看，发现十三爷与十五阿哥不在着，十七阿哥急忙的跺脚，燕姐姐走的时候交代一定不能出错，这十五哥就是不听话，若不是燕姐姐说带着十五阿哥热闹，不然是不打算带着这个不迎合的十五哥的，十七还没想到这次就连一向宠着他们的十三哥都不听指挥，着实是心累。十七阿哥本想出去刚走几步，十三爷带着十五阿哥慢悠悠的进营帐，十七阿哥急忙将东西放到十五阿哥的手中，气的咬牙的说道“十五哥，今日是十八弟的生辰，还望十五哥莫要破坏这一月来燕姐姐的心血！十三哥也是！”末了还补一句，十三爷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十五阿哥看一眼十七阿哥，撇嘴冷笑一声，将面具扔在一旁，随意走到椅子旁支着手“我不曾说过帮你们，本就是为了让十八弟的生辰热闹才来。这面具还做的奇丑无比，它可配不上本阿哥！不过你们放心，看在婳燕的面上，我倒是不会添乱。”一副你们随意闹，我就静静的看着。

    “十八弟也是你的亲弟弟，十五哥就不会为了十八弟庆祝庆祝？再者这面具哪里丑！”十七阿哥问道。

    “好了，十七弟莫吵，一会婳燕他们就要回来了，十五弟不愿意带这东西，我看着好玩，不如我戴着吧，总不能白来蹭饭。”和事佬十三阿哥出场，接过十五阿哥的装备，十七阿哥也明白眼下的情况，瞪一眼十五阿哥便转头侧耳听着声响。十五阿哥耻笑一声低着头把玩着茶杯。

    十三爷对十六阿哥使个眼色，十六阿哥点点头，十三爷这才走到十七阿哥身边问道一会做什么，二个人开始交谈起来。十六阿哥带着面具就走到十五阿哥身边，小声的问道“十五哥，这是燕姐姐亲手做的，你怎么会嫌弃。”

    “嫌弃就是嫌弃，需要理由嘛！以后你少同十七玩在一起，听到没有！”十五阿哥很是不喜欢十七阿哥，原因嘛当然就是这情情爱爱，十七阿哥常常黏着婳燕，虽然小可是这黏着黏着没准过几年，十七情窦初开就恋上了，婳燕这还没有答应自己，这处处都是敌人！十六阿哥闻言只好点头，这十五哥就是一根筋，真是伤脑筋。

    外面婳燕先一步下车，伸出手扶着十八阿哥下来，十八阿哥看着眼前安静的场地很是疑惑，不是说哥哥们在这里等着嘛，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十八阿哥有看看不远处的烤全羊吸口气，抬着头问道“姐姐！这味道好香啊！”

    “当然香了，为了十八的生辰姐姐可是没少费心。来十八！姐姐要给你个惊喜！”婳燕拉着十八手往前走，走到场地的正中央，对着营帐门的方向，然后松开手，双手轻拍三声。安静候着的十七阿哥他们便从营帐或者其他营帐出来，三位阿哥带着面具胡乱的跳着舞步，手中的铃铛因为动作一直响彻。宫人们有的带着面具跟着阿哥们跳舞，有的拿着乐器弹奏起音乐。众人将十八阿哥为中心围成一圈，婳燕看着十八阿哥吃惊的模样笑了笑，跟着节拍跳起舞，舞姿曼妙，笑容更是灿烂，大家开开心心的庆祝着，营帐内坐着的十五阿哥透着门帘看着婳燕的舞姿忍不住看痴了，这等女子真的让人移不开眼。

    舞跳完，众人便开始大吃一喝！十五阿哥也从营帐内出来，婳燕瞧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宫人动作很快的整理出一处用餐的地方，婳燕不想那么繁琐，就是铺着白布大家坐着，中间一张圆桌放着各种吃食，大家紧挨着坐显得亲密。

    婳燕为十八阿哥倒杯水，十八阿哥接过喝一口，眨着大眼睛望着婳燕“姐姐！这是若曦姐姐做的果汁！”

    “对，姐姐特意提前一日让若曦准备好放在冰库放着，若曦无法从皇上处出来，这果汁就是她给你的贺礼，你可喜欢？”婳燕拍拍十八阿哥的脑袋亲切的说道。

    “喜欢，好好喝!姐姐与哥哥们也多喝些！”

    一顿饭吃的开心，十七阿哥也没忘向婳燕打小报告，对婳燕控诉十五阿哥的错事，十五阿哥无所谓的看着婳燕，婳燕微顿“也许婳燕做的粗制滥造了些，让十五阿哥不喜，还望下一次能入十五阿哥的眼。十七阿哥也莫气，今日可是十八阿哥的生辰，婳燕想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十七阿哥是哄一哄就听话的孩子，听到婳燕这么说也不打算计较，事事计较就不是皇家子嗣该有的气度。十五阿哥听此却没有说话只是喝口酒，婳燕晦涩难懂的看一眼喝酒的十五阿哥，便不再多想。十三爷看着二人感觉好笑的摇摇头。

    “没想到十三爷竟然也会来，原本想着这孩童间的事，十三爷是不屑一顾的。”婳燕看着十三爷笑没有明白，但是原本今日庆祝十八生辰的事没有告诉他，婳燕忍不住问道。

    “昨儿看到若曦忙来忙去多嘴一问，美食美酒这等美事岂能少了我，酒肉之友何须在乎年纪，玩的相投便是知己，你当初少与我喝酒了嘛？”十三爷拿着酒杯笑着道。

    “确实是我多虑，十三爷的性子本就如此潇洒，婳燕自罚一杯。”婳燕抬手一杯酒，豪气的喝完。

    这顿饭吃的也算畅快淋漓，一会吟诗作对，一会玩着民间的游戏，好不快活，十八阿哥的笑便就一直未断过，婳燕看着也很是欣慰，等到没有话可说时夕阳西下，黄昏洒在身上带着一层一层柔和的光。

    “今日的惊喜还未完，吃吃喝喝一身酒气，待会诸位爷洗漱一番，散散酒气。”闻言几位由着宫人扶起，等几人入了营帐梳洗时，婳燕还在外吩咐接下来的事，便听到身后有人轻声一咳，婳燕回头看到是十五阿哥，微微一愣然后对青巧道“按我说的准备，去吧。”青巧点头后退着离开，此时就只有十五阿哥与婳燕二人站在草原的斜坡上看着夕阳。

    “十五阿哥怎么没去梳洗？”婳燕开口问道。

    “不过三个营帐，怎能同他人同洗？”

    “是婳燕想的不周全，还望十五阿哥见谅。”婳燕侧身对着十五阿哥欠身。

    “今日你说为我做面具，当真吗？”十五阿哥没头没脑的问道。

    “自然当真，只是短时内无法为十五阿哥做，十五阿哥可以等等吗？”婳燕愣一秒就立刻回神，有些微微不好意思的回道。

    “等你。”十五阿哥饱含深意的看着婳燕认真道，婳燕咬唇目光看着别处。两个人此刻都未曾想到那一日的时间竟然会那么久。

    梳洗完毕后，大地上只有淡淡的一层金黄色的光泽，月亮已然飘到云朵之上。婳燕让宫人牵着几匹马，十八阿哥年纪小婳燕怕十八受伤，便让十三爷带着十八阿哥，婳燕翻身上马，带头往草原深处一处树林中。越来越远天色也渐渐漆黑，婳燕放慢了速度，好在已经提前安排好侍卫一路提着宫灯照着路。等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时，婳燕才止了马，诸位爷也停了下来，婳燕翻身下马，将马递给侍卫牵走。

    十八阿哥从马上跳下来小跑到婳燕身边拽着婳燕的衣角疑惑的问道“姐姐？这有什么好看的。”

    “十八一会可要瞪大眼睛好好瞧瞧，你这位姐姐当真是用心良苦啊！”十三爷看到婳燕带着到这就明了。

    “话都让十三爷说了，婳燕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十八牵好姐姐的手。”十八点点头，牢牢的拉着婳燕的手，婳燕乖的摸摸十八的头顶，对着青巧使个眼色，青巧了然，双手轻拍，站在灯火旁的侍卫们一同将灯火熄灭，四周只有淡淡月光照着，十八阿哥有些害怕的握紧了婳燕的手，婳燕安慰道“十八阿哥不必害怕，一会你就能看到了。”

    婳燕说完十八阿哥在黑暗中张着眼睛看着，看了会没有发现什么，本想问却不料面前出现一点淡黄色的光芒，慢慢的变大，一点一点的，很是好看，仿佛灯点一般，婳燕慢慢松开十八阿哥的手，十八阿哥开心的往前跑去，抓着灯点，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很是兴奋，确实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十五阿哥却忍着兴奋的看着婳燕，她为何那么多惊喜，那么多。

    十三爷抱胸看着眼前的一幕，淡淡的笑着，忽然想到当初绿芜所言，她明白，我却不明白。

    “姐姐！真好看！这是什么？”十八阿哥兴奋的说着。

    “萤火虫，只有黑夜中才能看到，这是姐姐为十八准备的最后一份惊喜，是不是很好看。”婳燕走到十八阿哥身边双手扶着十八阿哥的肩膀看着萤火虫。

    “好看！好看极了！谢谢姐姐！”

    “十八说的姐姐都会帮你实现，日后姐姐希望十八还能瞧见今日此景。”十八重重的点点头，此刻婳燕低着头看着十八亮晶晶的眼睛的心里很是开心，你能这么笑就好，希望老天爷不要那么残忍将你收走，你还那么年轻那么可爱，还没有看遍山川河流，还没尝遍人间百味，怎么能闭上眼呢。

    十五阿哥站在身后看着婳燕与十八阿哥如此亲密眯着眼紧握着拳头，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此刻还追着萤火虫跑来跑去，少年心性看到此景也克制不住，十三爷只是静静的看着，因为这一刻很是美好与平静。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