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睡六个小时就够了,精神很亢奋,身体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可是社长走得很慢,她知道,那不过是勉强恢复状态的错觉。
嘴里有种生硬感,胃口很差,清新的早晨没能让她有个好心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虚弱感,她拎着两个馒头走进活动室,干啃着希望能让头脑清醒点。
“诶……”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用毛巾包住脑袋围着白围裙蹲在地上用拖把和清洁水刮不断洗地板的某人,她不禁愣住。
蹲久了头有种晕眩感,把最后一点污水擦干然后扔到水桶里,贝轻站起来大大的伸展腰肢,转身才发现成员已经来了。
充实才能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手里浇着快枯死的仙人掌,他一副顺其自然的表情:
“早安。”
“早……”
萌生的困意一下子就醒了,社长拍了拍面,有种还在梦里的感觉。
把叼着的馒头取下,一边矜持的小口咬着,一边检查昨晚的工作质量,手臂柔弱无骨,不同于男生喜欢的那种肉肉的感,而是女生喜欢的纤瘦,厚厚的衣服凹陷下去,显得小小只。
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社长想要询问什么,刚好看见贝轻打开饭盒。
——那是什么……
呆滞,只看到一个个碟子被端了出来,好像服务员上菜一样摆满桌子,花样没见过重复的,精致又美观。
贝轻永远不会亏待自己,用筷子把肉和骨头分开,可是想起什么,放平筷子。
很正式的样子,用歉意的语气,他说道:
“刚刚用洗手间洗了澡,你们不会介意吧……”
“呃…那个……怎么会…哈哈……”
悻笑着,面对这个画风完全不一样的家伙,社长总是硬气不起来。
早上没洗脸,油腻腻的,挽一下发丝,几条沾在一起,只觉得自己很逊,就拆了瓶洗面奶,悄悄走进洗手间。
懒得搞清洁,外面挂着的外卖盒就看得出平时作风如何,可现在看着分类划一的化妆品……
呸。
——他会被打死。
社长毫不怀疑的想着。
就像手机被别人查阅的紧迫感,公开处刑似的展开,好像老妈翻出自己的小黄书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在床头并整理好房间,离开时还一脸温馨,捏脚又让人抓狂。
事情是这样了,可说起来,这个地方早该清理卫生了,神经大条的死丫头们也是时候了解一下公共区域的规则。
丢脸?不存在的,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哼,男生。
洗漱干净,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干啃着馒头,本该提神的习惯却完全被别人吸引,那人精神抖擞的敲敲打打,一边干活一边吃,进程没有落下半点,富有节奏的样子,优雅而礼貌,看不出半点紧迫。
键盘的敲打声像是在教室里低声念书,晨光照进屋内,半遮半掩的窗帘让房间变得明亮又黯淡,朦胧的感觉让人想起高中备考的时段,社长终于啃完了这个馒头,饱腹感让脑袋沉重几许,可是看见贝轻又打开一层便当,对着里面的手撕鸡开始了进攻。
社长是个矜持的女生,保持礼貌的微笑,表情很是自然。
然后她目睹了寿司茶点甜糕蛋挞肠粉烧麦虾饺汤包炸面皮粥酸团煮蛋蒸饼煎鱼酱丸炖盅,那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明天还想再来一次。
我们不一样……
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前,想要出去打打牙祭,又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嘴里生津,可是看着手里孤零零的馒头,心态顿时就炸了。
气呼呼的,平时她不会这样和异性搭话:
“喂,你平时都是这么吃的吗?”
“是啊,没吃过怎么知道水平怎么样。”
把内有乾坤的饭盒放好,然后擦干净桌面,贝轻可不希望留下糟糕的印象。
用电脑调出文档,旁边配图立体地图模型,往备注过的店铺新增数据,给一个个食品店家打分评价,顺便指点花销攻略,隐隐指出食材如何如何……工作?开辅助摸鱼才是正道。
把编辑好材料投稿到论坛上,风评不错,期待已久的大水比们很快就占沙发搞事情,审美不同的人们开始撕逼嘴炮,而当事人已经早早离开。
兴趣是动力,这年头,经营网络身份也是一种投资,万一火了呢。
笑笑,贝轻抿了口红茶:
“不吃饱那有力气干活。”
“干活?”
一天四个小时的兼职连打卡都不用,能算干活?
学生才是本职吧,社长知道这家伙是体育系的,可那副单薄的模样,怕是只有舞蹈班需要。
吃不胖真好,这种身材莫不是经常做瘦身操?
满怀恶意的猜想,想起宿舍的小伙伴,疯了似的磕药和健身,为了计算卡路里饿得满脸菜色,毁了皮肤费了钱,可每次站上体重秤都会炸楼,舍管还以为谁开了高贝重炮,隔壁校区音乐系都有挖人的意向。
脑洞突破天际,想到舞台上那个英气逼人的小姐姐,社长脸色泛红,轻咳一声,套起近乎:
“呐,你不会是那种看起来很随意,其实背后里超努力的类型吧,为了去会场悄悄锻炼?”
“会场?今年冬季会场没有去,如果有什么典藏版或者大作签售会请务必通知一声。”
后面那句被他无视了,强制脱坑不代表他会忘记纸片人,如果没被丢去异世界,贝轻肯定会去看看。
不明白这个畏生的家伙怎么会说话,只是谈起兴趣,再怎么维持形象也免不了露出真情。
手指往桌面轻轻叩击,刚开始还是矜持的尬聊,攀了几句就放飞自我,简直和戒断反应一样。
两个不善于交流的家伙居然能有说有笑,听不懂全靠脑补,接不上就用电波,扯着上古年代的梗,吐吐新季度的槽,又批判一番浮躁的三次元动态,然后痛骂永远过不去的四级英语。
互相打上同志的标签,贝轻饮了口红茶,撑着下巴回忆起零零年代的老婆们,对方却调笑自己是模仿癖,捧着红茶,留长发加女仆装,连妆都不用化。
钢铁直男从不解释,历史再黑也是自己做过的事情。
打开了心扉或者是当做自己人,社长抹掉笑出的泪水,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下次会场一起去好不好?你女我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