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骨头里传来不过瘾的冲动,蠢蠢欲动的暴戾让他静不下心。
新租的房间很大,可作为锻炼室还是远远不够,绿化很不错,但活动范围不行,器材不足,连超级组都做不了。
跑步已经满足不了运动量,又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练习专业的动作,最近都是绕着城市慢跑,麻烦又伤脚,熟悉地形和邻居们打个招呼,顺带采购乱七八糟的东西,购置那些用又用不到几次,不用又不行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不知买了多少。
——花销太大了。
想着,贝轻瘫在沙发上。
为了保密而购置,那是必要行为,可是五位数就这样人间蒸发,对于前不久还在为打工氪金发愁的阿宅来说,现实透着浓浓的不真切感。
说起来,这种行为对于专业人员这更像是掩耳盗铃,博的是个心安,想要填实心里那份空洞,其实心灵更加空虚。
——图个什么呢?
贝轻感觉自己心境远远不够,本事也不行。
该做就做些,剩下来是更务实的事情,想想得购置锻炼器材或者直接找个健身房,然而体育狗知道这附近形形色色的锻炼班都是些什么货色,专业的提灯笼都难找。
麻烦事就先这样吧,时间不早,明天找朋友看看有没有认识的,打开窗户透透气,准备睡觉却看见一道黑影蹿了进来。
“嗷!”
看着眼前的老猫,贝轻努了努嘴,面无表情。
感觉是钦定的,这只老无赖从开学就在学校里晃悠,喵喵喵骗食物就算了,王八绿豆对眼后就赖上自己,早中午晚蹭饭吃,吃像越来越难看。
不像平时那样你我互不干涉,像是什么骄傲的皇帝,老黑猫开始巡视领地,然后躺上沙发,充满得意的嗷了一声。
“滚咧!”
直接拎了起来,鬼才愿意当奴才。
放在桌子上,一猫一人对视着,好像谁吓唬谁一样。
“一日三餐,必须洗澡,掉毛期自己出去舔干净再回来,猫爬架和猫砂想都别想,熟人见面给我收敛点,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
“嗷!”
同意又带着些许拒绝,总归没有跳窗离开。
都知道口头约定全看人品,纸张也没管过猫不是?
一爪一手对上算是签订契约,揉了揉毛茸茸的猫头,看着嫌弃的目光,贝轻提议道:
“成精了,干脆叫国前吧。”
“嗷!!”
“知道了,国前,了解了,国前,没问题的,国前。”
嗷嗷嗷!
蛇精病,一个人待久了脑袋总是有些不正常。
凉凉的房子总算多了点生气,听说猫吃不到甜味,但老猫子现在吃得很开心,贝轻一边剥着坚果一边提议猫粮或者逗猫棒的款式,它聪明得过分,一说一嚎,相处得非常友好。
美好总是短暂,被猫咪玩弄的手机闪烁一下,关机了。
“诶呀,到点关机了。”
耸了耸肩,贝轻一脸无所谓的把手机放下,换上睡衣打算睡觉。
而熄灯前,黑乎乎的家伙又蹿了上来。
“不挠手机了?”
嘲讽下,贝轻关灯,感觉到脖子毛毛痒痒的,一股垃圾箱的气味飘了过来:
“应该把你扔出去的。”
……
……
生活很和谐,工作时间短得可怜,长假又不用去教室签到。
社长还是那副随时要化羽成仙的模样,前两年不知鸽了多少科目,在社会实践前必须全部补上,挂上辅助就在埋进书里,用生命换经验值。
学校管理不严,制度倒是挺麻烦的,寒假临近春节才放,学生们烦躁得到处乱窜,就连活动室都看不到几个人。
得头疼过节给导师和教练送礼拜访了,脑壳疼,查阅网上的健身房,要么是推销蛋白粉要么是包年卡泡澡堂按摩保健一条龙服务,还有拍照秀身材的业余俱乐部,总之就是不靠谱。
查得脑袋发胀,贝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口,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社长,你知道哪有健身房吗?专业的那种。”
“蛤?”
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问题,她懵了许久,还很认真的想了想。
——这家伙,那身板,能接受锻炼?
满怀恶意的想着,不过她的确认识一个,就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很朴实,毫无亮点。
“诶……”
就写了地名和联系人及电话,背面是英文,材质倒是挺高级的。
电脑查阅一下,寥寥几张图片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奖杯,顺着找到群组,一众狗管理都是异国名字,再看看空间,全是擂台比赛的动图和现场赛事视频。
很好很强大。
下定决心,社长却面色异常的递来领一张地址,说‘入门面试’什么的。
专业到这种程度吗?
贝轻看清地址,更加摸不着头脑:
“孤儿院?”
“是啊。”
好像理所应当,社长回到位置,叽叽喳喳的宅女们缩下脑袋,这条蠢狗还真敢说出来。
贝轻对社长的家世没有什么了解,可他也没蠢到再撞一次霉头,礼貌而略有尴尬的回到位置。
刚刚坐下,吵闹的铃声又把他炸了出去。
“抱歉。”
静音起身一气呵成。
贝轻走出门外,看着来电者,刚刚生起的庆幸就沉了下去,心里迅速回想一遍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语调都不敢放轻,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他深吸一口,沉声道:
“家姐。”
“嗯。”
默契的对话,简单一句,却带着说不出的压力,这个态度就能说明很多事情。
转录的声音不那么真切,许久未见的音色却能轻易判断情况,贝轻眼神凝重,能够主动联系的,那肯定是重要的事情。
平静的生活迟早会酝酿出搅动一切的浪潮,而最快,最无法阻挡,也是最可怕的浪潮要来了。
多么淡泊的性格也会慌乱,再怎么稳妥的防御也无法安心,就连躲避都不能做到,电话那头甚至不明白贝轻为什么能如此淡定。
或许这很过分,但她必须提出来,这样才能商谈对策:
“要过年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