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连,听起来很中二了,不过是事实存在的。
宗旨只有冲在最前面,连长扑街副连上,副连扑街排长上,排长扑街副排上,打完这仗又是满人,不是最强,却的最疯的,死得最快,也是永远不会中止的部队,开战时冲在最前面的疯狗。
听到外公吹哔时贝轻一直深受感动,可是看见眼前那个流里流气的社会人,哼哼哈哈像个不入流的地痞一样,崇高的敬意顿时灰飞烟灭。
果然死掉的英雄才是好英雄。
那人叫陈宙,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神神经经疯疯癫癫,现任英雄连三排排长,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刚刚调笑林被揍趴下的老不羞。
能担此重任只有一个理由,几年来,能活下来的只有他。
外表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手下一批血气澎湃面容坚毅的糙汉子被训得服服帖帖,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至于林……砍瓜切菜玩腻了,听说一群咸鱼下本找大佬,高价请人包门票嘤嘤嘤全程吃喝拉撒睡负责到底还喊666,功成名就领取奖励,记入功劳簿拱后人瞻仰,完成优秀甚至会记入教科书,让每人萌新念叨课本都会高呼‘这个人怎么这么流弊’然后‘高歌颂文(论文)’,哪有拒绝的理由。
保底奖励是提前支付的,买卖装备要摁手指印,想一辈子断交并记入小本本三代逃兵身份而且被抓到就当苦力做到死,那么跑路也不是不可以。
紧身衣似的材质,适合活动又有着难以想象的防御力,被拍墙上也能活蹦乱跳,透着寒光的武士刀立蜻断之,一柄两米唐刀重到举不动。
要说诟病,十几斤的重量完全违背了冷兵器法则,而且贝轻也没学过相关的技术,拔刀差点切掉手指,没有几个月的专业指导恐怕连握刀的姿势都搞不明白。
穿着底装,百斤出头的米七汉子,那份模样握着一把武士刀……
不知礼节的陈宙啧笑着指指点点,队友们面无表情,只是那份强忍着笑容或者保持礼貌的微笑并且隐隐向小伙伴表示‘这条咸鱼靠不靠谱的’‘没事没事,这只是个夹带的划水’的小声议论更让人难受。
以此为中心,热气腾腾的汉子坐在旁边,一丝不苟的模样好像时时刻刻说着:
你是个杂鱼,不入流的渣渣,弱鸡的你可要点哔脸吧,别以为学得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能傲然,狼狈逃跑可是要被踢屁股的,专业的任务就该交给专业人员处理,说起来我们可是有击毙叛乱者的权限呢……
无声搞着小动作,贝轻也有点哔数,几个月的毒打只学到基本生存技巧,这当然是不行的,想想民科把自己炸上天都不知道为什么,作死不是无知的理由,眼前这群受过系统训练的正规军无疑是最好的学习对象,热脸着贴冷屁股,好歹把技能点摸几颗出来。
……
……
路程有些远,三辆吉普车的动静也的确大很多。
陈宙咧着嘴,狞笑着把冲到面前的活尸一拳打爆,转手一并把枯瘦的头颅夹在胸前挤爆,满身子脑浆。
野兽出笼。
血气巅峰的家伙就像人形怪物一样,算是看到人类的极限,肌肉脖,八腹肌,d罩杯的绝世胸肌,电线杆一样粗的臂膀,站在街上没两分钟就会被警察询问。
恐惧是不存在的,有调有序的射击让视线中任何怪物都脑浆迸裂,联络器里不断发出听不懂却觉得超级流弊的词汇,枪口动作让技能点点错的傻狗望而却步,看不见的网线编织层防线,踏足的那一刻,他们的领域就已经构成。
无人区没有一合之敌,砍瓜切菜般飞驰,响午就到。
算算时间,到达领域外侧肯定是晚上,对于专业人士夜晚的影响不大,可容错率这种东西,越高越好。
陈宙下令停留做饭,贝轻懵了懵,之前来过,在熟悉的地方翻出厨具,余留的蔬菜也拔了出来。
“呦,炊事员。”
“……”
那眼神看得不爽,贝轻撇了撇嘴,没理他。
嘴炮是这样,可说到下厨,一个个糙爷们手脚麻利得可怕,平时慢调细理的东西眨眼间架好,整齐有序的分担工作,闲杂人等直接去后山砍柴挑水,又或者收拾房间,拿多少就还多少,附带优质服务,乡镇面貌焕然一新。
大锅饭就那个花样,重油盐也是军旅饭菜的标志,林自觉在贝轻旁边吃着小灶,隐藏许久的大猫大熊冒了出来。
“……”
不管怎么说,野生动物的威慑力总是那么强大。
被骗去啃了几天生肉的狗子嗷嗷的发表意见,大猫嘚瑟的泡着水缸里,又被贝轻气呼呼的拽了出来。
“锤死你。”
“嗷。”
不痛不痒的顺毛,大猫没有什么感觉,旁边的一众军汉子抬了抬眉头,想法顿时转变了许多。
狐假虎威亦或者奇怪的天赋技能,也可能贝轻太低估自己的战斗力了。
得知两物没有介入的念头,心态复杂的陈宙暂时按下疑虑,曾经风风火火的选中者在军队中名极一时,甚至有盖过军队的意思,贬之捧之,活尸来了一波带走,时过境迁,平民里的特殊人物终究比不过组织的力量。
更深层次的事情不是现在考虑的,合作即是伙伴,饭后茶余……这么说不对,严肃点,总之先探讨一下潜入路线以及互相之间的配合。
事先安排工作,说明白规矩,总不至于到时候出大乱子。
掏出地图,陈宙清了清喉咙……
“这……”
“那是什么?”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在这个街道进去,然后在楼顶,再……”
“……”
汉子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这种专业不对口的事情他们能遇到。
挠破脑袋林也不会理解什么叫做距离差、逆风位,穿插式潜行,还有幻化烟雾的四种用法。
讲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平时就这么生活,自己摸索出来的单薄词汇和无数人总结的绕口术语,那完全是两个画风,人人都能看见水烧开,却不是人人都能计算出蒸汽的利用效率和机器构造图。
鸡同鸭讲扯了半天,一脸懵逼的贝轻终于凭借自己强大的脑洞砸出一套两边都能理解的说法,然而,更强烈的分歧出现。
只见陈宙一拍桌子,杯子都跳了起来,他面带鄙夷道:
“什么叫做遇事不决莽一波!脑尸能莽吗?溶液怪能莽吗?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需要的是潜入,人数增加风险,要你们就是为了打磨细节,区区容错率,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走,英雄连可以死,但必须死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林不甘示弱,娇小的个头没有盖住她的蛮横,同样是一拍桌子,几百斤的石桌却应声而裂:
“那你滚啊,老娘又不是没进去玩过,脑尸统领的脑袋加起来都能做象棋了,你又算哪个皮皮虾?搬够弹药基数过来,什么领域扩散,什么垃圾节点,这片区域清干净不就行了,不想被敌人发现,干脆把敌人全部解决掉!”
战况激烈,管不住自家老大的汉子们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只是看见率先一步缩进去并打算吃瓜看戏的某狗,抬脚就踹了出去。
“呃……”
面对两人恶狠狠的目光,好像说不出个好对策就要把自己活剥生吞了一样。
贝轻弱弱的举手,有个两全之策:
“咱们……先吃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