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哩哩!
迷迷糊糊中,袁昭被一阵急促的哨声叫响。
哨声时紧时慢,有着特定的节奏。
有别于锣声,哨声只用于召集练了心法的猎人。
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宛南就反应过来了,立马守在袁昭身侧。
袁昭睁开眼,陡然看到宛南正瞪眼盯着他,两人挨得相当近,吓得袁昭身子直往后缩。
“骚老二,大白天的你别扮鬼吓人呀!”
宛南淡淡地道:“你哪都别想去!”
“行,行,好你个骚老二。”袁昭赌气地又躺下去睡了。
宛南坐到床沿,静心打坐,不大一会,就气息绵长,入定起来。
讲武堂在确认人数时,发现兄弟俩并没有赶去集合,特地让戚并计过来寻人。
进了草舍,发现兄弟俩仍还在床上,戚并计一脸疑惑,心中不喜,沉声道。
“哨声既响,凡是登记在册的人员,须全数前往讲武堂报道,你们为何迟迟不动身,可是没有听到哨声?”
袁昭看了一眼宛南,眉开眼笑地道:“真是天助我也呀老二,戚主事放心,我们就去过去集合。”
宛南问道:“慢着,我们都走了,三妹她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这个你们大可放心,白庄长早有安排,所有的家眷都会集中到讲武堂里,由斐郎中统一照看。”
“统一照看”宛南内心琢磨起这句话的深意来。
袁昭三两下功夫就整装待发了,按捺不住地道:“快走吧老二,别磨磨蹭蹭的了。”
“这个我想我们还需要再准备一下,但不会多耽误时间的,麻烦戚主在此先等上一会。”
宛南将兄妹三人叫到偏厅一隅商量起来。
事情发生时,不见白敬宁出来妥当处理,现在大部队已然出发,才来召集人手,这样行事有点反常。
宛南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思虑再三,觉得三人应该多留了个心眼为好。
略一思索,再结合白敬宁平日的为人处事,有如冷风吹进了心里,袁昭心里炽烈的兴奋感全化成了隐隐的不安。
他沉声道:“老二,我现在是真的担心义父了!”
“我同样也有所担忧。那就由我和大哥先赶过去,三妹你一个人在讲武堂里,则要学会机灵一些,有什么事一定要先顾好自己的安全,我们会速去速回。”宛南似是心中早有决断,立马将决定下来说了出来。
袁昭补充道:“到时三妹你可以找到山菊他们,几个人汇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义父似是知道两位哥哥坐不住,事先给你们留了件护甲,叮嘱我看管不住时,让你们穿上护甲再出去。”袁香蒲从里屋拿出两套藤甲。
藤甲是昭阳庄的主要防具之一,一般会先用桐油将藤条漆满,再在水中浸泡月余,然后再重复上一步骤,如此重复六次方能成甲。
成甲之后会在要害位置再添加几层皮垫,因此成品之后的藤甲轻便结实,还能有效地增加防御机能。
为了进一叔增加灵活性,藤甲的关节衔接处还用兽筋相连,穿上之后并不会防碍行动。
不过,兄弟俩穿上藤甲,身子还是显得大了一圈,看上去像两个上下身不成比例的肌肉硬汉。
两人的模样惹得袁香蒲一阵发笑,但事态缓急,兄弟俩却没心思和他逗趣,匆匆地跟着戚并计去了老槐坡。
白敬宁双手负立,站在演武场的校场之上。
场下则零零散散地站了十一个人。
宛南扫眼一看,并没有程大力再看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算是精英。
从这十一个身上散发的气机判断,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他们都是练了虎啸心法的,但心法的成就不高,大多在一二层之间。
宛南还是第一次知道,庄子里屯积了这么多实力强劲的战斗力。
白敬宁将这些战斗力藏在暗处,苦心经营,现在一下子将底牌全摊在明面上,很显然是要有一番谋划了。
宛南的心中担忧的更强烈了。
人数到齐,白敬宁开始发话。
“相信大家有目共睹,青岗寨的人这几个月以来是越加过分了!不但抢我们的猎物,还打伤我们的人,现在连我的胞弟都被他们给活活害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以牙还牙,也让青岗寨的人也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也让他们尝尝我们心中的痛。”
“现在,我要临时组成一支讨伐小队,这支小队一来是保护已经奔赴青岗寨的庄民们,二来就是协助一起攻打青岗寨,跟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青岗寨易守难攻,攻打青岗寨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各位的性命,所以是否同意,可以现场表决一下!”
白敬宁的表决,明显是一个阳谋。
在庄子的大义面前,如果选择不去的话,多半以后会被庄民排挤,很难混进庄子的社交圈子里了。
虽然很反感被人当枪使,不过这跟兄弟俩前去支援李感的目的不冲突,所以两人只是小声地讨论了几句,也加入了这支临时小队。
经过进一步表决,小队任命演武场的主事戚并计为小队长,习武厅的主事东郭离为副队长,由两人共同统筹负责这次行动。
接着开始分发器具:长刀一把,金疮药一瓶,一百斤的强力拉弓一把,箭矢一筒,藤甲一副。
众人统一制式,可是正副队长却在这个基础上多领了一个四方形的布包。
再接着,就是简单的誓师词,白敬宁几句激昂的话语并不能调动大家的兴致。
除了正副队长和白敬宁的心腹之后,其他人的脸上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担扰,宛南细细一想,不由得心中大惊,这才想起,那支先前离去的队伍,很多都是跟现在这支临时小队的成员有直属关系的。
临行之际,白敬宁将双手分别搭在正副队长的肩上,意味深长地道。
“小心行事!”
正副队长则表情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