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可以完全肯定。
萱萱甚至都开始给派出所上班的亲戚打电话询问了。结果,亲戚没来见他。倒是方子彬和凯文来了。
他们脸色凝重地问着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萱萱就把我全程无视荀元吉,外加骂他狗的行为描绘了一遍。至于我在地下,骗荀元吉自己被吃豆腐的事情,她很够胆地帮我隐瞒了。
饶是如此,凯文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奇怪。
从我视线看过去,他眼中的意思大概是……鲁小梦你果然是个作死货!不管是站在人家坟头吐还是挑衅皇族尊严。半是无奈半是请求地开了口。
“既然都是小误会,那不如你随我走一走?”
“荀元吉不可以继续在人间闹下去了。不然就该他被上面抓走了。”
我本该是站在人间道义的基础上,烈士断腕地同意的。但是这只不过都是儿时的灌输,事关自己小命。我还是在关键时刻摇了摇头。
“荀元吉发起脾气来,我哪里是他对手?”
不去不去省得被拆穿我说谎……
方子彬一看我拒绝了,也跟着摇头。虽然没有劝说我去,但是却很惆怅地说了一句。
“你要是不去,那里面四十口人可就都……”
我捂住了耳朵。
不去不去就不去!
方子彬不动声色继续说着,对着空气地说。
“里面有十个人已经重伤了。抢不出来,就要制造十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了。”
我把耳朵捂得更严了。
我特么就不信上面不来管荀元吉!上天不是最有好生之德的吗?
凯文挑眉看向方子彬,方子彬凝重地看向我。而我看向萱萱……她脸色好像一下子就不好了,抽筋地要我去看肩膀。
于是我回头。
啪!
一道黄纸闪电般贴上了我的后背。
方子彬站在我身后,掐着道决,非常抱歉地对我说着。
“鲁小梦。我知道你是我天师门的恩人。我不该这样对你。但是现在里面整整有四十条人命,我道门无法忽视。所以只有用你去做交换了。”
“希望荀元吉能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放过那些无辜的人类。”
“现在,我命令你赶紧走进去,去见荀元吉。”
你!
我闻言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被拉线一样地带了起来。腿也自动地转向调整了方位。
我开始渐渐地走向溜冰场。沿途而过的时候,所有的人和事物都给我让开了道。一幅幅隐藏在墨镜之下的视线紧紧地锁着我,看猴子一样地注视着我。好像在思考我是否能制止里面的灾难。
只有我清楚。如果我见到了荀元吉,或许那些人会得救。
但是我……
哒!
哒哒!
我一步步地走进了溜冰场。任凭黑暗迎面将我吞没。清晰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唯有黑暗中绿色的指示灯还在夺目地亮着。一格一格地向内延展着,直到那光洁如冰的地面猛然折射出液体的反光,浓厚的血腥掩盖了我的嗅觉。
一瞬间,隐藏在我身体里的危机感全部都开始尖叫了起来。虽然我看不见,只能无助地伸手,胡乱抓着什么算什么。
呜呜呜……
我害怕地呜咽着,心底已经将控制我的方子彬骂了千万遍。低沉的呜咽颤抖着传入更深的黑暗。引起阵阵振颤。
那一刻,我再也不担心荀元吉会杀我了。相比死亡,我只觉得被抛弃的孤独才是最最不可容忍的。
因此,我开始抽噎得更大声。站在黑暗中痛快地大哭了起来。
“哇哇哇……谁来救救我!”
“我特么怕黑啊……”
也许是我真的运气很好。我只不过嚎了两嗓子后,前方看不见的黑暗里就清晰地传来一声坠落感。再然后,更加冰寒的气息迎面而来。我胡乱抓握的手心便忽然多出了一抹布料。软软地,滑滑地。和记忆中荀元吉那身绸底长袍一个质地。
我的心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同样地和我一样颤抖,却多出坚定的味道。
“爱妃,抓好衣服啊”
再然后,更多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响起了。
例如:
“本王今天心情好,放你们一条生路。还不赶紧滚?!”
这是暴怒版本的。
再不然还有。“起不来?嘿嘿,我可以免费送你回去哦”
撕拉……
偶然温情的音色。
或者还有。
“滚!不许从前面出去!万一吓着我爱妃怎么办?”
我溢出到眼眶的眼泪刷地就止住了。大感不对地发现一个事实。
为什么不让人从前面出来?
难道?
我瞬间就拽紧了衣料,像拔河一样地顺着衣料向前走去。
血腥的气息顿时又浓厚了几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总是在最刚好的时候恢复了功能。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我,眼前一下子充斥了各种残肢肚肠,恶心得像拍丧尸片。眼角处那勾肩搭背残喘着向外挪动的身影似乎也是不错的佐证。
他们都在绕道。不自觉地绕开中心的白影。
而这抹白影,穿着我熟悉的金边白袍,束着白龙玉冠。浑身溢出了王者才有的气息。
我手中拽紧的衣料陡然就滑了出去。两腿不由自主地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立刻转身就离开。
不!这不该是我来的地方!
我浑身上下的关节开始咔咔地响了起来,仿佛无形中有双看不见的手正在组合我的躯体。于此同时的,我的脑海中猛然暴起一声定!
再接着,我的声音被夺走了。面向着要我出去的荀元吉,我张嘴说出了男人的声色。
“荀元吉,住手吧!”
荀元吉抬起的袖子停滞在了半空。视线转瞬从我头顶扫到了脚底,了然。
“你是方子彬。”
再一拍我肩膀,双指捏下了张符咒。
淡然火焰转瞬就从那青葱双指里绽放,温柔地舔着薄透黄纸。将那染上朱砂的寸长小条一截一截地吮成焦黑的纸灰,只余边际上红亮的细碎火星。
荀元吉那白玉无瑕的面庞也随着火光的明暗诡异地染上一层阴影,或轻或重,或宽或窄。人气是没多一分,倒是扯开的嘴角里偶然亮出些许白牙,森森地没有丝毫善意。
“傀儡符拿来用在恩人身上,也亏他们做得出来”
“但是,本王允了”
恢复了自由的我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急速喘息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寂静。脑子里空空地想着。
什么叫做本王允了?
然后身后的脚步声就消失了。距离我不过三十米的外面,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有人拿着扩音喇叭炫耀似地喊着。
“杀人狂缴械投降了!所有的人质都获救了!”
凯文和方子彬紧接着就主动走了进来,带来了一个盒子。同样是漆黑的,只不过在表面用着金粉细细地描绘出了繁复花样。打开内部,毫不例外能看见奢华的黄绸内饰,玉石雕刻的亭台楼阁。在地下微弱的灯光之下,折射出奢华又清冷的光辉。
他们对着荀元吉喊了一声进来。
于是一道白影就从我身边急速冲向了盒子里,钻进了小楼里面。
方子彬再扣上盒盖,将八张符咒按照八卦方位贴在外面。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符咒,只觉得那上面画着的花纹极似睁开的人眼。犹如现实里天网监控的探头,看得小房子毫无破绽。
更深的疑问从我心底萌发了。
“荀元吉他怎么样了?”
我看着被封住的小盒子,愣愣地问着。
几乎不敢相信,荀元吉那么强大狡猾的鬼魂,竟然会有那么听话的一天。
“只不过被封印了。”凯文有些勉强地对着我笑笑,脸上还带着歉意。“虽然是对不住你,但总算是保住了人类。”
“因为荀元吉居然会那么在乎你。宁愿自己受罪也决定不牵连你。”
更大的惊诧炸响了脑海。
“荀元吉会在乎我?”
凯文避过了我。方子彬也没有回答。但是几乎和我问话相呼应的,却是那个已经封住的盒子。
漆黑的木盒在方子彬手中猛烈地震动着,就像沉稳的龟壳里振颤着马达。荀元吉头一次用了坦然的声线对我说起话来。
“爱妃,我喜欢你。喜欢到不愿意看见你受到委屈,哪怕是强迫你。所以我甘愿被封印,等着你和我真正在一起。”
当时我听着这段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将是我和荀元吉人生中最关键的一段。
就在这一天,嚣张强悍的大魔王终于为了我愿意低头。可是看过了满地血腥,心灰意冷的我却直接把这又当成了他的另一项欺骗。
“然后?”我拨出了不多的耐心猜测着。“等着我一个月后死去,跟你成双成对?”
“是不是?”
荀元吉听着我问话,声音蓦然亮了。
“爱妃,本王是真心喜欢你的。本王可以保证今后会比对待王妃更好地对待你。上天入地,永远只有你一个。”
这就是摆明地告诉我,一个月后我死定了。
因为他,一个魔头一样存在的大爷说了喜欢我。
面临着又一次死期的提醒。我所有的理智瞬间全崩溃了,流着眼泪地说了起来。
“荀元吉,你果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也不知道喜欢的最极致根本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就凭你这样的浅薄,也敢说你是真心喜欢我?”
我的话,盒子并没有回应。但是却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抖动的幅度甚至连凯文都几乎抱不住了。他们叫着赶紧,又七手八脚地加了几张符咒。
然而,荀大爷五千年的实力摆在那里。无论道门加了多少符咒,盒子总是不安地震动着,酝酿着绝强的爆发。所有加在上面的符纸都开始无风自燃,从下到上地化作黑灰。黑色漆底作为装饰的金色花纹神幻地开始晃动,就好似监牢中被暴力扭曲的铁栏。
几乎所有人一眼就看出,荀大爷准备“越狱”了。更加惨烈的厮杀或许还会上演。
方子彬面如死灰地看着我,对我说着我闯祸了,唯有道歉才能平息荀大爷的怒气。
但是,命都快没有了,自己还被自己一方卖掉了,我能有什么觉悟?!
我头脑一热,竟然对着盒子大喊了起来!
“荀元吉,你特么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带走好了!反正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死都不会喜欢你……”
鲁小梦……
随着我声嘶力竭的大喊。黑如夜幕的地下终于爆发出了绝强的光亮。
荀元吉鼓荡着巨大的力量,啪地一把爆开了黑盒子,恶鬼索命地冲了出来,捏着我脖颈惊雷地开始怒吼。
“既然你都说了死也不会喜欢我,就让本王今天掐死你,然后带到地下,永永远远地囚禁在身边好了!”
柔软地、心碎地、惋惜地、什么滋味都有。从早到晚,没日没夜地就在哭。
我好想重新撑开眼皮,中气十足地叉着腰大喊。
“喂……,不就是一个死吗?犯得着要哭得那么惨?”
但是死了就是死了。身体所有的力气都在抽离,肉体所有的知觉都在剥离。我甚至第一次利用俯瞰的角度飘在了半空,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自己。审视着以往从来年夜饭缺席的父母,还有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怎么来往的亲戚。
萱萱照旧的一头红发,妖艳得一瞟眼就能勾走一汉子,却满脸憔悴地趴在我身上,哇哇地哭着。一边哭一边还在抱怨着方子彬。
“小梦、呜呜呜呜……我对不起你……不该让他利用你的……”
被萱萱抱怨的方子彬现在和大孝子一样,两腿笔直地跪在了我病床前。谁来也不搭理,据说是要陪我一起断气地绝食着。
这或许是道门最后的道义了。
凯文意外地没有看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更意外地是,荀元吉也不见了。鬼婆和鬼仆一个都不见。
不是要带我走吗?我干脆就坐到了病房门口,毫无目的地飘荡着。背离了肉体的魂魄,一点也没察觉有个影子正悄悄地跟着我。
等到我坐在家门口的大树下,无意识地等着死神来临。身后忽然就传出娇笑。
咯咯咯咯
像花母鸡下蛋之后的炫耀,又比那个清脆一点。
扭过头来一瞧,才发现是个妖艳长相的女孩。穿着艳红长裙,藕色长袖。脸蛋精致得像拜辞,凤眼魅惑地仿佛藏着星辰。一朵刚刚绽放的曼莎珠华压在裹成小角的发髻上,露珠闪闪,衬得她分外娇艳。
她对我福了福,自报家门。
“鲁小梦,我叫凤羽。”
我却不明所以。
“找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你。
像是知道我的疑问。凤羽婷挪着坐在了我身边,很友好地一笑。“您是荀元吉的王妃,自然就是凤羽的姐姐。妹妹听闻姐姐要来阴间了,提前来见见也是礼数。”
一句带着上扬的咦就那么溜出了我的嘴。
妹妹这个词,在我大中华文明里一直就是具备多种涵义的。它既可以指代具有亲缘关系的女性,也可以称呼素未谋面的女性。更可以适用于一夫多妻的文化。在某个大家族里,后进门的女性通常都会喊正室叫做姐姐,而她自称妹妹。
我琢磨着,凤羽这个意思就是说她是小的。但是疑问接踵而来,我分明记得订婚宴上,荀元吉对着我全家都申明他死得早,没成家。这个凤羽又是哪里来的?
于是凤羽很伏低地就开始交代起来了。
“我本是没有名分的……五千年前偶遇荀先生。他替我打跑了寻衅的鬼魂,救下了我……于是……”
我瞧着,凤羽说道这里,面色就和桃花一般动人。情节虽然老套,但是英雄救美这个梗却是古今皆宜。难怪凤羽此等美人会芳心暗许。也不管有没有名分地就准备跟着荀大爷了。
“那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弄明白凤羽来历,我也开始表现出了接纳之意。不管自己是不是觉得难受。
凤羽一下子连头不抬了。
“凤羽愿意永远服伺着姐姐。只求姐姐能好心求求荀先生,让他……”
我又意会。
这是要我在枕边推荐,好让她也爬床。
典型的宅斗情节!
滚滚天雷刹时将我从头到脚电得青烟阵阵。我摸着心口,感受着虽然那已经不跳却忽然涌起的酸楚,不太友善了。
“凤、凤羽,这恐怕我做不来。”
凤羽水波荡漾的眸子一下子就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她痛心地问我,每一次皱眉都仿佛生生剜心。“我不求名分地!”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要怎么向她解释为什么我不同意。
我是一个现代人,坚持一夫一妻的现代人。在我的认知中,从来就不可以出现婚姻内的第三者。没有名分也不行。
但是看着她一声声的埋着肩膀哭泣,心底也觉得针扎一样地难受。
荀元吉到底有什么好的,非得让一个大美妞为他委屈到这个地步?
“我、我说凤羽……”我结结巴巴地措辞,手摸着她柔亮的发丝。“要不试试找其他鬼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草呢?
凤羽眼带泪花地又回了我一句。
“无他,情有独钟。”
我愣住了。
我没有想到荀元吉那种可怕的存在,竟然也有女鬼愿意为他等候。
但是凤羽的脸上却紧接着涌起了期待。
当着我的面,她抓住了我的手,又开始了不断的祈求。
“姐姐,求求你!哪怕让我去死,也请满足我这个愿望好不好?!”
我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去看毕非结婚的那种心碎。一种听不见的叹息悄悄地从天灵盖上升了起来。
头一次地,我将双手覆在凤羽身上,无奈地反问。
“凤羽,你这样,可让我怎么才好呢”
“怎么样?”
就在我还在为如何接纳凤羽感到头疼。刚才还在哭鼻子的凤羽却已经狡猾地隐藏起了泪光,低着头,诡异地回答。
“只要你忘记就好了。”
呵呵……
永远地忘记他……
呵呵呵呵呵……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那一瞬间,我就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双手攀沿而上。我的手臂乃至胸口、脖子,全都像石化了一样,动弹不得。向上抬起四十五度的脸庞被迫仰望着天空,看着穿透叶片的落日余晖红艳艳地在眼底摇晃。
一滴比水晶更加闪耀的水珠从精美雕刻的黑玉瓶子里落了下来,打在了我的双眼之上,模糊了视线。再然后,又是两滴进入鼻孔,封闭了嗅觉。再两滴,听觉也离开了我。
我像个刚刚出生还没睁眼的孩子,完全丧失了抵抗,任凭凤羽继续作为。
而她,将手中剩下的液体一股脑地都倒进我口中后,竟然浮现出了妖艳得意的笑容。
再然后……
记忆便像搅浑的水,再也看不清后续。
我想,这大概就是得救了的原因。记忆的缺失便是抢救后的常规后遗症。
但是萱萱几乎捶断胸口地开始哭嚎。
“鲁小梦!”
“你特么再给我找死,我下次就不救你了!”
砰砰地垂床声和泪珠打落声混在一起,听得我自己也鼻酸。
一幕潜藏到几乎看不清的画面忽然就闯进了脑海。白色的影子、镶嵌红宝石的玉冠,用着冰凉的手,心碎至极地低语着。
“爱妃,等等我……”
我如被雷击!
惊觉是不是有个很特别的人,似乎已经离开我了,慌忙抬着手四处搜寻着。
“萱萱,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还有谁没来?”
然而,我的手上扎满了针孔。不下六袋的注射液鼓着满当当的内容,蜘蛛丝一样地自高到低垂挂着。萱萱红着鼻头摇着脑袋,脸上明显的心虚。
“能来的都来了。还是你想看谁?”
我眨巴着眼睛,想了一想。
“方子彬。”
这是我记忆中另外一个重要的名字。我记不清为什么是他,只知道找到了他似乎就能解开迷惑。
萱萱挂着泪珠的脸又一愣。
“小梦”她小心地为我掖好被子,轻言软语地说着。“子彬这几天被朋友请去帮忙了。你要见他,我找机会给他说说?”
更大的疑惑开始在我脑海里震荡。
然而我没有时间去思考里面的细节。不过就是半分钟的时间,漆得惨白的病房门被人推开了。我为之求死的毕非带着鲜花水果来看我了。身边没有我曾经见过的新娘子。
我觉得更新鲜了。
“香儿没来吗?”
“哦她最近忙。”
又是一个非常敷衍的回答。出自曾经为了新娘而放弃我的毕非口中。
我琢磨着,这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为什么如此第反常。压根就没注意到现在整个病房,从里到外连人带鬼都一条心了。
鬼婆披着中年美妇人皮站在病房外,手里提着保温桶,也不管周围怪异的视线,自己在那里摇着脑袋。
唉
就是格拉一声。
唉……
又是格拉一声。
寂静的长廊接连着响起一声又一声脆响。毛骨悚然地。兼伴随着不合年纪的长叹……
“完啦完啦”
“宝宝没有啦……”
很多不明情况的人看了看鬼婆,纷纷都朝着她投去同情的眼光。猜测着鬼婆该不是谁家的婆婆之类。
但是只有在外面疲于奔命的方子彬和凯文才知道,鬼婆说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外面现在已经翻天了!
不过就是短短的三天,他们就接到了不下二十桩求助。什么被无形手掀起的裙子,什么关二爷跟前短了一截的蜡烛,奇奇怪怪地层出不穷。
天师门一群老小算是全出动了。头痛医头,脚痛治脚地针对去了。
而方子彬因为能力最好,因此被派去了最要紧的地方……a市大酒店。
传说在昨天半夜两点,此间酒店十八层1八0八房间忽然传出一阵幽幽的歌声,抑扬顿挫地唱着“夜上海”。
住宿在内的客人当时就被吓得跑了出来,连衣服都没穿。被惊动的客房部成员撞着胆子走了进去,据说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倒是挂着窗帘的地方,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根红色绳子,套好的绳索。极似吊死鬼在下套。
另外一个现任掌门凯文,一样也没闲着,居然在师傅的帮助下已经入定,下到了幽冥地府的冥泉之内,守在了荀元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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