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又重新面对了自己不想见到的面庞,不耐地想要挣脱回去。但是转眼,荀元吉就指着闭合的奶白房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就让他们再温存最后一刻吧。他们其实剩下没有多少时间了。”
“冷!真的好冷啊!”
荀元吉赶紧用衣服裹住了我,不断地安慰着。“这才两千米不到的地方,你现在也喊冷?那我以后要带你去天外天看看,你还不得挂了?”
我双眼失焦地点了点头。
“还剩多少时间?”
几乎扼杀人的沉默再度包裹了我们。
我在高空之上,吹着凛冽的寒风,像急需保护的仓鼠宝宝那样瑟缩在温暖怀抱中。然而,我满心地没有感激,只有麻木。我满心的期待没有浪漫,只有对死亡脚步的关切。
荀元吉一时间居然又不知道回答我什么好。但是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我带到了病房外面,屋檐之下。高度,大概是2米之上,定位,便是天花板中间仅能容身的隔层。虽然黑暗,若是小心揭开一块,还能瞧见漏出光明之外的景象。
披着我爸皮囊的鬼祖现在是“尴尬”万分地坐在床边,一手挽着我妈,无语地看着天花板。自他脖子之下又分出另外一个半透明头颅,是我爸戴着眼睛的斯文相貌。相比了鬼祖的死不甘愿,他可是主动万分地在提醒。
“亲爱的,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还有子骨热气?”
“是不是健康得活蹦乱跳?”
我妈眼眸子晶亮得要滴出了水。
“嗯。”
“还和以前那样,我记笔记冷了,你就给我搓搓手。哪怕是现在……”
我在天花板上,自己捂住了眼睛。指缝捂得紧紧的,生怕漏一丝丝就会掉下泪水。
扎心!
老妈一定是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想要交代点什么。这种情景,我特么看了还不如不看。
荀元吉又在明知故问地耸耸我肩膀,诶诶地把手伸到我跟前示意。“爱妃,你手冷不冷,本王也会诶……”
我直接嗷呜一口!
刻意被隐藏的痛叫低低地擦着我耳根响起。“爱妃,你干嘛咬那么用力?本王只不过想给你暖暖手啊。”
我用着你简直多管闲事的眼神默默地谴责了回去。
然而,即将上演的悲剧并不会因为我的谴责而收手。
就在我爸妈已经温情地握手在一起,回忆着年轻时的缠绵时刻。本该无人造访的病房门外便又腾起一阵黑烟。记忆中熟悉的黑白两道身影,一手拎着镣铐一手举着钩子走了上来。站定在病床之外2米,抖索着长舌唱着。
“生人范美香,你的时辰到了”
那一刻,我妈焕发温情光芒面庞陡然就黯淡了下去。
我睁大了双眼,拼命地想要从天花板上爬下去!
父母分别在即,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人最后一搏?
然而荀元吉死死地抱住了我,捆得比绑匪还要用劲!我几番挣脱不得动弹,急得张嘴要喊。他眉头皱也不皱就将手掌塞了进来。
“不许去!本王命令你不许去!”
“你不能违逆鬼差!因为本王还没来得及贿赂它们!你会被抓到冥界受刑的!”
但是受刑又如何?
我咯咯地咬着手背,几乎崩断了牙齿。
这是我鲁小梦这辈子仅有的父母啊!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不过没人在意我。视线下方,割裂人心的一幕依然上演。
黑无常像是没有看见旁人,哐当一声就把锁链丢到了床下,拎着一头咔嚓铐住了我妈。另一头,他又叮叮当当拎着,转头对我爸问着。“白主任,你因为鬼祖附身,他的灵魂精华延缓了肉体衰亡速度。你选择是陪她走,还是再等几天?”
我爸闻言,停住了脸上的笑容。
“什么?我也到时间了?”
白无常捏着尖细嗓子说着是。扬着纸条的哭丧棒划过上空,簌簌地抖落了一地雪色。独属于亡灵才能见到的白色通道就此从脚底延伸出去,通向了前方黑暗且被烈火灼烧的大门。
尽管从来没有真正地穿过冥界,我内心也忽然涌出一行介绍……幽冥门。介于阳间和奈何桥之间的一道屏障。任何在阳间死亡的魂灵,被黑白无常带离人间进入阴间必过的一道门。
白无常现在打开门,那就是……
不!别去!
我心底又是一阵悲泣!心想着为啥现实那么无情,连最后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
我爸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天花板。那视线似乎是在看着我,但是又像是在看着别人。他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如此明亮,好似一扫而过,任何最细微的玩意都藏不住身影。
荀元吉这个时候又擦着我耳边说了声。
“伯父你保重!”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梦的!”
巨大的轰鸣马上炸断了我脑神经!
我爸果然收回了目光,主动把手伸进了镣铐。半透明的身子像是被扯下枝条的落叶,刷拉一声被剥离出来。陪在我妈身边朝着大门而去。
童年时期冰冷的手术台、染满酒精气息的白大褂,还有年夜饭空荡的椅子潮水般地涌向了我。印象中,我独自坐在小桌子前面,半是受伤又半是期待地看着门。
时钟滴滴答答地在我头顶摇摆着,一点点地将分针和秒针挪着位置。
我那几乎涌到喉咙口的期待,也随着时间的退役水涨船高。一方面我期待着父母今天能够不用加班回来吃饭。但是另一面,我又会清晰且明白地在午夜钟声敲响之后,听见心底传来的巨大落差。
当……当当……
“喂,女婿!你在我头顶和我女儿恩爱,然后把我丢给一个已经不会喘气说话的女人尸体,这简直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我这才一惊,想起了虽然我爸妈走了,但是鬼祖还在啊!尤其是这货现在还披着我爸的皮。从科学理论上说,他就是活的!不管是我还是荀元吉,现在还得管他叫爸!
我有点不甘愿地捣了荀元吉一下,努起了嘴。
“喏,咱爸在下面呢!还不赶紧下去喊他句?”
荀元吉刷拉一声将我也扯下来,甩了袖子干脆喊了声爸。
鬼祖笑得脸快开花了。
“哎,乖儿子……”
“真乖……”
我那时心底也不知道有多别扭。听见荀元吉喊鬼祖爸之后,弯着腰也准备喊。
但是,鬼祖用了一双手将我扶了起来,两眼冒着“金星”地说着。
“小乖乖就别喊爸了因为这个称呼实在有点老,不如、不如……”
“干爹!”
这个时候,还不等我脑子转弯,荀元吉就眨巴了下眼珠。一手扣着我脑门,直接九十度鞠躬,带出了两个特别暧昧的字眼!
那瞬间,我尴尬的老毛病再度发作。
噗呲……
一嘴冰晶扑簌簌全给喷到了自个儿老爸肉身之上!
已经换了肉身的鬼祖笑眯眯地喊了我一声干女儿!随后的笑声,张狂得满嘴跑火车似地直奔房顶,就差上个助推器直达月球了!
我寻思着这种丢人事情可不能见光,自己捂上了脸。尽量地想忽视我鲁小梦居然认了干爹的事实。
然而荀元吉便逮着鬼祖高兴到要飘房顶的当口,嗖地伸手。“岳父大人,人间认干女儿都要给见面礼的。我们喊都喊了,认也认了,你怎么连点表示都没有”
一屋子尴尬转眼就倒了主宾!
鬼祖笑容咔嚓就给冻在脸上,愣愣地问着。“她不是我女儿吗?亲闺女啊。”
我也傻傻地张开了嘴。寻思着荀元吉这丢人难道还不自知?
荀元吉接话。“血缘上的亲爹走了,您现在是干爹。而且人家都喊了。”
真相,转眼血淋淋地撕开了一切。
干爹!
鬼祖被迫又开始了摸屁股……不!是掏口袋。已经被遮掩了黑漆面容的面庞委屈地皱着,紧巴巴地嘀咕。“这天上地下能入小乖乖眼的宝贝真心不多了,我该给个啥呢?”
荀元吉又插话。“要求不高,您老看着给。只要她拿着不给天地间笑话就可以了。”
我听着又是眼皮子一颤!
啥叫不给天地间笑话!?到底啥玩意是能达到不给天地间笑话的程度?
鬼祖这个时候就慢腾腾地从屁股后面掏出来一块黑漆漆圆乎乎巴掌大石头,肉痛无比往我跟前一送。
“给!”
我当时是啥也没看着。倒是给迎面扑来的浓厚屎味熏得两脚朝天!
等到荀元吉把我扶上来,刚想看两眼啥宝贝,结果喉头欧欧又是痉挛,扑簌簌直接将鬼祖举着的石头带手又是吐得一嘴冰晶。
鬼祖因此沉思。
“我是不是送错宝贝了?不然为啥小乖乖总是朝着我吐?”
眼神疑惑地飘向了荀元吉,又发言。
“莫不是怀孕了?”
荀元吉高深莫测地回了两字承让,微微一个点头说了句我代爱妃收下宝贝了。
我再度噗呲……
不要脸!
鬼祖这下可真是再也受不了了!
他穿着我爸的皮囊,接连在病房又被我喷了两口冰晶。那火热的心,瞬间就被扑得丁点火苗都不剩。直接也没管这里有什么人看着,也不顾自己万年以来在鬼界的威信,两腿直接落地,滚地葫芦地就开始哭嚎。
“呜哇哇哇哇……小乖乖怀孕了……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
有人说,一个男人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两件事,一件当属自己结婚,享受着将爱人从另外一个男人手中接管过来的成就感;另一个便是自己的女儿出嫁,用着一言不合原子弹的心思将心肝上疼了n年的小宝贝送到另一个企图接管的男人手上。
鬼祖在这一刻的不舍,倒是有几分相似我那走得干脆的老爸……
然而,我也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什么。
因为就在鬼祖满地板撒泼的时候,病房外忽然哆哆地又跑进了一群人。之前还被灵异现象吓得屁滚尿流的医生护士,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同学哗啦啦地将房间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根根发黑的枪管直直地指向着鬼祖肉身。
我们几乎惊呆,心想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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