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舒曼的影子:“人呢?!”罗云峥沉沉开腔,大有衣服盛气凌人之姿。
“帅叔叔,你是来找我的吗?”在一旁玩游戏的欧祈在看到罗云峥之后,便奔了过来。
他胖乎乎的小手牵扯了一下罗云峥的裤兜处,抬眸看着他,欧祈的眼中只有一篇澄澈。
“云铮,这是怎么了?”看着一进门便有些咄咄逼人的罗云峥,不解的欧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问着。
“人呢?”
“你难道希望他们都知道?”
修长的双腿迈向欧伦,他俯身贴耳说道,罗云峥的这句话等于是无形的威胁。
欧伦紧紧攥起的拳头倏而松开,他的掌心之中,多了一股温热。
“爹地,妈咪什么时候可以好啊?!欧祈好想抱抱她!”
欧祈这一句无心之言让罗云峥不禁冷眉紧蹙。
舒曼是怎么了?
耐心俯身,罗云峥没有看欧伦,而是双手按在欧祈小小的肩膀上,沉沉问道:“你妈妈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就躺在床上休息呢?!”欧祈一脸懵懂地回答着,一边转眸看着身后的欧伦。
小家伙眨着闪亮的眼睛,一副童真无邪的模样。
他的视线仰视着二楼那个靠南的卧室。
罗云峥蹙眉,只是凝视着一脸难色的欧伦。
良久,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欧家人只听到欧伦缓缓说道:“爸,妈,爷爷,奶奶,我先带他上去看一下舒曼,刚才我打电话给他,拜托他找来的医生,他有些不放心,所以也赶过来看一下。”
看似天衣无缝的解释是的欧家人的疑问终于得到解答,但是一直静观其变的欧樰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对着身后的欧家人点点头,罗云峥随即尾随着欧伦走上楼。
大手敲了敲门,直到听到舒曼的肯定之后,罗云峥和欧伦这才走入房中。
还在输液的舒曼微微直起身子,一边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随即缓缓道:“嗯?”
她苍白的脸色透露着虚弱。
今天是见这个叫“罗云峥”的男人的第二次,舒曼的手心紧紧握着,脸上浅然一笑。
“欧伦,我可以和这位罗先生单独说几句话吗?”
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征求的意味,舒曼不紧不慢地说道。
罗云峥转眸,径直对视上欧伦如墨的眼眸,两个人就像是对峙的两军,丝毫不相让。
最后,还是以欧伦先败下阵来。
楼下就是他的家人们,欧伦此时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就一会儿,可以吗?”
舒曼再次说了一遍,这轻柔的话语声将沉浸在思绪之中的欧伦拉了回来。
点点头,欧伦的眼眸触及到舒曼的柔波之后便收敛起锋芒。
他静静转身,随后关上门,背对着门,他的脚步却没有离去。
松软的地毯直接掩盖了脚步声,这让在房间之中的舒曼以为欧伦早已远去。
尴尬的沉默过后,还是她主动开口:“罗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舒曼的这句“罗先生”让罗云峥的心中开始变得极为不悦。
极力按捺住心中的不满,罗云峥缓缓走近舒曼的床边,一边暗自点头。
双手插兜,他凝重的脸色在看到舒曼的有些清癯的面庞之后便开始有所缓和。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鱼肉过敏的?”
她的手紧紧攥着被角,一边抬眸凝视着罗云峥如西方雕刻般的脸。
莫非那天遇到的那个女孩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保姆说的也是真的?
她和他原本就认识,但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舒曼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那就是她之前的二十七年究竟是在做什么,在哪座城市生活,会认识过什么人?
因为牙牙学语时期的欧祈不止一次地问过舒曼“妈妈,你给我说说你以前的故事吧!”
面对“以前”这两个字,舒曼的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她第一次对“欧小曼”这个名字产生过怀疑,而看着欧伦闪躲的眼神,舒曼并没有过多纠缠。
如今,她来到安城才不过一天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都会称呼她为“舒曼小姐”。
这个舒曼,会是她之前二十七年的身份吗?
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依旧是霸道的总裁范儿,罗云峥并没有将全部的适时全部告诉舒曼。
“以后?”舒曼的心中旋即起了一丝疑问。
可是她随后就会随着欧伦搭乘飞往法国的班机啊,还有什么以后可言?
仿佛看穿了舒曼的心思,罗云峥缓缓坐在窗前的一处沙发上,他沉沉开嗓:“从今后,你只会待在我的身边了。”
仿佛就是最直接的领土主权宣布,罗云峥的这番话让舒曼愕然。
什么意思?
可是当她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罗云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双手将舒曼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这陡然缩短的距离直接让舒曼的脸变得羞赫。
“你……”
双手本能性地环胸,舒曼的眼眸一直低垂,男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裹挟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青草味道。
这股熟悉的味道径直强势地霸占了舒曼所有的呼吸,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早已忘记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怔怔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话语吞吐之间,只听到罗云峥悄然对准她的耳边说道:“有人在门外。”
这一句提醒让舒曼的脸变得更加红。
原来刚才是她误会了他!
有些难为情地转眸,舒曼只看到从她视线上方撤下去的罗云峥恢复到之前的笔直挺拔之姿。
感觉到覆在她身上的阴影消散开来,舒曼这才抬眸,却没有说一句话。
大手倏而拉开门,沉浸在思绪之中的欧伦早已不知道何时罗云峥是出现在他身后的。
并没有闪躲,欧伦直接在罗云峥走出房间之际,转身来到房间,脚后跟轻轻带上门,欧伦只是静静凝视着端坐在床上的舒曼。
罗云峥对着舒曼耳语的那一句话,欧伦没有听清楚。
他很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
仿佛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欧伦伫立在床前,还没等舒曼开口之际,背对着她,缓缓道:“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回法国吗?”
空气之中兀自开始弥漫着一种沉默和静谧。
舒曼笃定地点点头,但是欧伦却没有看到。
他大手缓缓拉开厚重的窗帘,仿佛就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们回不去了!”
……
罗云峥离开以后。
大步流星地走出欧家别墅,他钻身车中。半开的车窗,透露着灯火通明的卧室的剪影,二楼,舒曼所在的卧室方向,被厚厚的帘幔所遮挡,只剩下淡淡的光与影。
罗云峥却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转身凝视着他的侧脸,等候他的唐纳德很是奇怪。
他原以为罗云峥会进去将舒曼小姐和小少爷一起接回来,但是显然,罗云峥是一个人回来的。
坐在车中前座驾驶座位上的唐纳德透过后视镜看到罗云峥布满阴云的脸,随即也就收回了疑问。
车子缓缓驶离欧家别墅,罗云峥大手摇上车窗。
狭长的车子之中,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息。
今天的他刚刚才作出一项重大决定,那就是在今天早上的董事会上当众开除秦钦。
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重新的开始,意味着他很快就可以让舒曼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而免受伤害了。
但是只有一件事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那就是舒曼似乎对以前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哪怕是七年之前的事情。
“去安城医院。”仰躺在后座上,双目微闭的罗云峥沉沉说道。
唐纳德将方向盘打到底,随即在一个漂亮的飘移之后,掉转方向,行驶在去往安城医院的路上……
“是头又痛了吗?”有些担忧的唐纳德在等待前方路口的红绿灯之际,转眸问着身后那个男人。
只见他俊朗非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情愫起伏,双手环胸,眉间微微蹙起。
唐纳德已经记不清楚了,这是他第几次去安城医院了,但是在过去的三年之中,罗云峥去安城医院的频率越来越高。
眼见着罗云峥没有回答,似乎在闭目养神,唐纳德转头专注于开车。
距离安城医院只有几百米了,唐纳德将车速径直调小,车子正处于均速停下之际,罗云峥缓缓睁眼。
此时是白天,安城医院门口,依旧是络绎不绝来看诊的人。
随手戴上墨镜,罗云峥大步推门而出。
他浑身散发着的王者气质直接让路人纷纷对他侧目相待,一脸面无表情地穿梭过人群,罗云峥径直来到一间病房门前。
“罗少,您来了。”听到门外响起的沉重脚步声,一直在病房之中等候的中年医生诺诺起身,一边疾步走向罗云峥面前。
他就是这几年一直专门为罗云峥服务的医生,罗云峥的头疼病这几年一直越来越严重,而他来医院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罗云峥双手插兜,冰山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箭步走进病房之中,坐在了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