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随处都是血液流淌的轨迹,随着天空的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物体渐渐坠落而下,街道旁的鬼宗巡逻士兵纷纷抬起头看去,并沿着黑色物体坠落的轨迹跑去。
从灵渊之源被魔道神一脚踢出来的血魔先是感觉一阵呕血从自己心脏出喷射而出,随后发现自己身边的场景竟然在飞速变化,他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自己身下的万炙山房屋仿佛小的如蚂蚁一般,却又被云层遮住了视线,“我死了吗?”随即一落而下,刚好坠落到鬼城中心,地面受到高处坠物的巨大压力而瞬间崩裂,塌陷。
随着人群的议论,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女孩跑了过来,大喊大叫,并穿过稀疏的围观人群,她头戴红色丝巾,身穿红色的绒袍,仿佛贵族的公主般的穿着,在她的左眼角刻着一朵莲花,在她的右嘴角露出一颗獠牙。
“哥哥!你怎么了!”女孩摇晃着血魔的躯体大喊大叫,她是血魔的认妹妹她叫影·血奎,她是血魔在绝古战争中减下来的流浪孩子,血魔待她如亲妹妹般,这也是血腥一生的血魔这一生唯一一个认真对待的‘亲人’。
“咳咳。”血魔咳出一口鲜血。
血魔手伸向地面,随后从地面深处窜出一条管道插进血魔身体内,血魔咬着牙忍着疼痛,那条管道逐渐软化并向血魔身体内越插越深。
“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竟然需要‘地穴之血’来恢复。”血奎委屈地说道,所谓地穴之血是血魔积蓄已久的生命线,这也是鬼城无数充斥血液的管道的原因,血魔抓来无数奴隶来放血,将血液储存在城市中的管道中,临近鬼城有一个巨大的池塘被称为血池,血池是鬼宗的三池之一,那里拥有上百吨的血液积蓄,血魔拥有浴血强化身体的能力,通过这些血液血魔可以快速恢复内伤,只要使用足够的血液,血魔会变得如同伤前一般。
血魔缓缓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灵帝毁约了,我将力量借给他,却没想过十年之久,他都在利用我,还在我最微弱之际安排手下夺我性命。”血魔咬牙切齿,内心充斥着恼怒却无法发泄,毕竟他心里清楚,魔宗很快就会与自己全面开战,如果这个时候找灵族麻烦,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况且以现在灵族的实力来讲,除了灵族国王军还有数十个赏金组织和三大贵族撑腰,想战胜这样的灵族,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这帮恶毒的人,我一定要帮哥哥讨个说法。”女孩怒气冲冲,使劲跺脚叫到,血奎从小到大深得血魔照顾,血魔当初在绝古战争中为保护这个女孩失去一条手臂,虽然血魔后来用血凝之术凝聚了自己的手臂,但是毕竟那只是血液凝聚的手臂,早已没有之前那么结实有力,血奎这些事都记在心里,她一直都等待一个自己为血魔付出的机会。
“血奎你不要做傻事,现在与灵族作对我们完全没有好处,反而如果灵族再发动第二次绝古战争,父亲的基业……了就彻底毁于一旦了。”血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仿佛有些难言之隐。
“我是影世家的人,我拥有隐身的能力,我一定要亲手杀了灵帝,哥哥你等我。”血奎说完便匆匆离开,血魔刚想抓住逃走的血奎,可是伤势的严重让他再次倒地不起。
“哥哥!”血奎听到血魔倒地的声音,转过身跑回血魔身边。
“我们以后是不是不需要每个月捐血了。”“血魔不行了,我们终于要脱离这种日子了!”围在一旁看的居民们看到血魔倒地,他们纷纷议论道,数十年的苛政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疤,他们认为自己终于解放了。
“住嘴,你们这些蝼蚁,没有资格这样评价他,谁在评价他就会死。”血奎红着双眼,血奎作为鬼宗国王军的尉官,不被任何人熟知。鬼宗的主宰瓦洛克常年居住在临近鬼城的鬼宗城市噬魂宫,几乎只处理那个城市的政务,而鬼城的事物基本都是鲁西夫一个人操劳的,所以周围尉官的居民并不知道血奎是国王军的尉官,她的训话反而引起了公众的不满。
“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跟我们大吵大闹,如今血魔已经几乎快死了,我们应该更换新的君王了!”居民在这里大吵大闹,逼得血奎在空气中绽放自己红色的气势,并亮出了自己a级影器‘裁决’。
“怎么你想在这里屠杀我们吗?血魔对我们的打压难道还不够吗?真的希望魔族毁灭在你们手上吗!”
“都住口!”鲁西夫拄着兵器步履蹒跚的走来。他身后跟着许多鬼宗国王军的精英士兵。
“现在连鲁西夫大人都伤的如此之重,我们还是投靠冬皇吧,这样等到魔宗攻过来,我们不会死啊。”“是啊是啊!”“投靠冬皇!”居民们的心完全乱了,看到鬼宗两位国政顶尖的人物都以无法继续胜任保护鬼宗的重担,而且平日里血魔的苛政让他们喘不过气,这种时候鲁西夫的一句话打破了局面。
“想走的就走吧,不过我想说的是不需要等魔宗攻过来大家才会死,血魔受伤如此之重回来,想必灵族也早就做好了隔岸观火然后来给大家收尸的准备,如果投靠冬皇,你们还不如去投靠灵族。”
“这……”“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居民们内心焦急不安,而且越来越多的居民围在这里。
“大家安静,听我说,我们一起去找冬皇谈和解吧,如果鬼宗和魔宗重新团结起来,不管现在的灵族有多么强大,也不一定可以战胜团结一致的我们,你们说怎么样?”鲁西夫思考了一会向大家喊道。
“好好好,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我们都回去准备准备,今天就出发!”不知哪个居民的声音如此之大,大家一窝蜂地离开原地,各回各家,只留下血魔,血奎,鲁西夫和一些精英士兵。
“血奎你好好照顾血魔大人,我们就算死,也不能死在灵族手里。”鲁西夫拄着双刃戟刚要离开,血奎却说道:“等我把哥哥照顾好,我一定会亲手杀了灵帝,为他报仇。”
幽暗的灯火下只见速斩单膝跪地,面对着黑暗深处摇曳的火烛,冬皇在火烛的背后露出半个身体,夜色降临,惨淡的月光洒满整个大殿之中,荒寂的烛火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的鬼火,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冬皇大人,刚刚鬼城传来情报,血魔已经到达城中,听说还身受了重伤。”一个头戴兜帽的黑衣男子在黑暗深处说道。
“噢?身受重伤?”冬皇激动地问道,仿佛他听到了极好的消息般。
“消息属实,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了。”黑衣男子从黑暗中渐渐消失。
“冬皇大人,我有事相求。”一道红色的闪光,速斩单膝跪地出现在黑暗的大殿之中,低下头说道。
“你伤势怎么样了,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冬皇深沉地说道。
“我希望您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绽放速决。”速斩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如果你痊愈的话,我们可以立刻发动对鬼宗的攻势了,如今传来消息血魔已身受重伤,现在是攻下鬼城的好时机。”冬皇仿佛十分迫不及待的样子,他缓慢地站起身,向速斩的方向走来。
“我的意思是,我想再次前往鬼宗,亲手杀掉血魔。”速斩深邃的瞳孔中释放着恳求。
“独自?你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血魔一个人那么简单。”冬皇闭上双眼,他身后的巨大翅膀般的魔爪向速斩慢慢靠近,并紧紧包裹住他。“我不希望一个跟随我十几年的将官白白牺牲。”冬皇接着说道。
“可是如果发动大军攻打鬼宗,我们的确可以顺利的攻下,但是在这场战争中会牺牲更多您的士兵和属于魔族的居民,虽然血魔是您的仇人,可是那些人都是无辜的。”速斩没有丝毫畏惧冬皇的愤怒,他以这样的口吻面对冬皇,仿佛在说来自地狱的遗言。
“如果你失败,是不是需要我去给你收尸?”冬皇严肃地问道。
“血魔是您必生的仇敌,您活到今天的人生价值,就让我来帮您达成,就当是我对您多年养育之恩的报恩,不管这次报恩顺不顺利,我都有一个请求。”速斩没有理会冬皇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接着说道。
“什么请求?”
“我希望离开您,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因为我发现,我还有未完成的事,需要我独自去面对。”
“哎!父亲吗?”冬皇叹了口气说道。
“我一定要杀死那个男人。”速斩怒吼道。
“好,我答应你,不要死了,不然我是不会替你完成你的心愿。”冬皇将翅膀从速斩身上拿开,并缓慢的走回黑暗之中。
“多谢!”‘嗖’随着红色的气息消失,速斩消失在大殿中。
‘嗖’“久等了,我可能要跟你说声道别。”随着一道红色闪影,速斩刹那间出现在大殿外,对着已经等了自己很久的山说道。
“你现在算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也不会看你自己去那里送死。”山挺拔的身躯让速斩感觉这是一个依靠。
“可是你也没必要陪我去送死。”速斩微笑地说,他心里清楚,这一去不管能不能成功杀死血魔,自己都不会回到这里与山再见,他不会提着血魔的首级回到魔宗社来跟冬皇炫耀自己如何杀死了一个已经受了重伤的君王,因为冬皇在鬼城安排了眼线,哪怕自己不会到这里,冬皇也可以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完成了任务,所以这可能是他与山最后一次见面。
“做到我肩膀上来。”山的一句话让速斩默默留下眼泪,短短几日的接触,速斩明白,自己有了像父亲一样的冬皇,现在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友情。
“其实,我为鲁西夫抗下你的一斧头是有原因的。”速斩微笑地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你是我的朋友,我就应该尊重你的选择,当时是我太过冲动了。”山道歉道。
“其实是我的私心罢了,他曾经在一场战争中救下我的生命。”速斩撇了撇嘴,不好意思地说。
“你的恩人便是我的恩人,恩人在我心里比仇人更重要,我尊重你的选择。”山弯下腰将速斩接到自己的肩膀上。
“好了,走吧,我们一起去送死!”
“恩,我陪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