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起伏,林海莽莽,在绿色的林海中间还点缀着一簇簇星光,去蝉翼般的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浇灌在地面的杂草之上,仿佛为杂草披上了白纱。树间的萤火虫很多,仿佛一些小小的精灵,提着小小的灯笼,在那里举行盛会。无数的昆虫在地上栖息,过着他们不为人知的生活。
泷佐独自一人前来这片森林,他在刚刚安排荨与库克恩先返回灵渊之源,并叫来一辆马车,给了车夫重金,要求其快速并安全地将两人送达,并且严肃地交代他们不要跟过来,如果两人肆意跟来,为惩罚两人,会将两人封在冰中一天,荨与库克恩连忙点头,示意泷佐不会跟去。
泷佐站在诸阿拉加斯国与帝奥克森林的交界处等待盾默的到来,天色越变越黑,几片乌云遮住月亮,泷佐的身体完全沉浸在阴暗之中,不知不觉就等到了午夜之时,泷佐心想‘不知梵葬会不会将自己的话转告给盾默,如果去布尔瓦林宫找乔氏也会被拦在门外,以乔氏神秘的行事风格,自己不可能问出任何信息。但是盾默男爵是个处处以国家为首考虑事情的人,自己身为国王军尉官午夜邀请其见面,盾默男爵也不会不给自己这个面子,不过因为在朗空的白宫太过匆忙,没有告诉梵葬要避开杰克逊公爵,将这个消息告诉盾默男爵,如果杰克逊公爵知道自己找盾默男爵私自见面的事,杰克逊公爵一定会死死看住盾默男爵,以各种借口不让他出来与自己相间。哎,只能寄希望于梵葬能够通知自己的父亲并不让杰克逊公爵发现了。’泷佐心里十分纠结,如果这么一味地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如果离开了,盾默男爵因偷摸与自己见面而迟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了,也不是良策,到底该怎么办。
“尉官大人您好,我来迟了。”一个娇嫩的声音从泷佐身后传来。
泷佐猛地一回头,一个半米不到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是梵葬。
“你怎么会在这里?”泷佐皱眉问道,‘难道他想把自己的话传达给自己的父亲?’泷佐心想。
“基拉彼得他很精明地拖住我,我想他可能猜到您打算安排我去做一些事。”梵葬说道。
“虽然你年纪很小,但是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被安排出来做这样的任务,面对这样的大人物,心里一点都不慌张,我想我本打算问你父亲的问题来问问你也好。”泷佐眯缝着双眼,看向梵葬。
“您打算问我什么?”梵葬疑惑地问。
“我知道从绝古战争到现在,乔氏与朗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可是对于修吟击杀华氏男爵这件事,我认为,绝对与乔氏有关。”泷佐没有半点含糊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实话告诉您,我父亲在乔氏仅仅是个练兵的军官,所有内政的事情都是杰克逊公爵与阿尔穆兹伯爵两个人主持,我父亲兴许一点都不知情,但是杰克逊公爵交给我父亲让我送给基拉彼得的东西我已经偷偷看过,是十万里克和一封信。”梵葬说道。
“你怎么偷偷看的?”泷佐瞪大双眼望着梵葬说道,他心想‘如果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么乔氏为什么和朗空有这么大的经济往来,在绝古战争中,听说杰克逊与基拉彼得同处一个战线,后来两人一个建立了赏金组织,一个通过经营的革命成为了贵族公爵,关系如此甚好的两人,为什么还有如此大的经济往来。’
“看这是我的能力。”在泷佐还发呆之际,却发现自己只能听见梵葬与自己说话,却看不见梵葬人在哪里了。
“你在哪里讲话?”泷佐四处张望,寻找梵葬的踪迹。
“您低头。”梵葬说道。
只见,一个蚂蚁大小的梵葬坐在泷佐的鞋子上,抬起头与自己说话。
“小小年纪的你,便能使用桀术了?”今天真的是从朗空的白宫之后,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在让自己吃惊,自己二十岁了,还不曾拥有桀术。
“是哦,不仅如此,我还能这样。”在泷佐眼前,一个比自己高三倍的壮丁囊括了泷佐整个视线。
“哎,还真一代强于一代。”泷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要回去了,不然一会父亲要着急了。”梵葬逐渐恢复了自己原有的身体,恭敬地跟泷佐道别。
“多谢你提供给我这个讯息,让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泷佐微笑地给梵葬鞠躬表示谢意。
“为国政的官员办事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走了。”梵葬说完便向布尔瓦林宫的方向跑去。
泷佐看着梵葬的背影,莫名的觉得,这个孩子前途无量,而且他竟然与自己有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吸引力,想必两人在不就的将来,还会发生一些与缘分相关的事。
“那是什么?”泷佐看到帝奥克森林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光芒,不禁自言自语,并向那里走去。
遥远的天空上月光一片皎洁,从没有丝毫云朵遮盖的天空向下望去,一片静谧的原始森林中间,一条如同雄浑山脉般巨大的黑色蜈蚣,正缓慢地爬过,所到之处,树木交错断裂,像是一条巨蟒爬过草地后留下的痕迹一样,泥土碎石沿着它路过的地方四处迸射,成千上万条巨大的腹**错起伏地砸向地面,大地的裂缝交错蔓延,像是冰面的裂痕一样,四处崩坏,周围拔地而起的山崖,围绕成了这个巨大的像是远古遗迹般的洞穴。
泷佐站在洞口外面,向洞中探头看去,一片漆黑,他心想‘这岩洞从哪里来的,自己怎么从没有见过’。
滴答,滴答……
到处都是流水声,在黑暗之中,泷佐手持麒靇缓慢地向前走,他的麒靇上发着微弱的光照亮脚下的路……
“你是城谕泷佐吧?”从山洞深处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仿佛巨人在怒吼,整个山洞都随着这个声音震荡了片刻。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泷佐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打了个寒颤,每走一步都警惕会不会突然发生什么。
“我在这等你多时了。”随着一个巨人般声音的潮起潮落,一束极耀眼的光从山洞的深处照来,泷佐用一只手挡着眼睛,慢慢的前行,这光让泷佐身体开始发热,让他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沿着光路,泷佐缓缓走近光源,发现这光源是山洞的另一个洞口,而后走进去泷佐看到的景象让他不禁感叹这是谁的鬼斧神工。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从光口进去就没有那么刺眼,那束光都是通过洞口的一个球体而发出来的,洞中有一条小溪缓缓在泷佐脚边流过,溪边有泷佐从未见过的花草,溪中有几条鳞甲龙鱼在戏水,溪流尽头是一只上古的鳞甲龙鱼,那龙鱼巨大无比,它张着口,溪水渐渐从它口出涌出来,在那只巨大的鳞甲龙鱼的身上有几只带着七色尾巴的飞鸟停在上面休憩;溪后是一个石台,石台上是一个巨大的翡翠色佛像,佛像边是一个大的好像鼎一般的香炉,香炉中冒出屡屡的佛香在这份安逸的气氛中让人十分放松。
“你来了。”泷佐还没有充分的享受这份安逸,就被突热开口的佛像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东西。”泷佐抬起麒靇指向这个会说话的佛像,他始终保持警惕,面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山洞,和这个大的要命而且竟然还会说话的佛像,泷佐不禁内心一颤。
“我是万·玉佛,是你父亲意志的守护神。”这个自称佛的巨像手中拿着一串佛珠,默念着什么咒语。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你是万世家的?还有,你认识我父亲?我在做梦吧。”泷佐感觉今天经历的事都太不可思议了,自己仿佛在做梦般,原本那个五岁的孩子竟然都可以使用桀术,随后莫名其妙的山洞内仿佛净土,却还有一个这样巨大的会说话的佛像说自己是个自己从没听过的世家,且还认识自己父亲。
“你没有做梦,我们万世家自然不在你的认知之内,万世家是佛家。我们万世家的人原本有很多,我们拥有佛的法力,却无法与阳光接触,有许多人无法接受而选择寻死,后来得知乌藤国是一个永远都没有阳光的种族,我们大范围移民到魔族,他们却因为害怕我们的法力,对我们赶尽杀绝,最后这个世界上剩下的万家族的人寥寥无几,你父亲当初却亲手从屠杀场救下了我。”玉佛的语气充满了回声与复杂的声波,虽然听起来十分别扭,却十分有震撼力,也能从中听出他的感谢之情。
“那请问你说你是我父亲的守护者,是什么意思?”泷佐接着问。
“你看这个。”玉佛伸出双手,一个透明如玉的球体透露在泷佐面前,并如玻璃般碎裂开来,泷佐周围的画面瞬间产生变化,泷佐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身穿盔甲,手持一把如雪一般的扇子,灰白色的眉宇与俊俏的鼻梁间夹着浅蓝色的瞳孔,他微笑地看着自己。
“孩子,当你看到这个梦术的时候相信你已经成年了,这是我在参加战斗前为你留下的最后的东西,这个山洞设下了除了成年的你以外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的咒术封印,你与其他孩子不同,你没有母亲,因为你是父亲通过生命分割的方式产下的新生命,因为在战斗之前我仿佛就感觉自己会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一切,虽然我身为元武帝,被所有人尊重,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那本应该让我找到的国度,如果父亲真的在这场战斗中逝去,父亲只能对你说句对不起,如果你想见到我,那就去枫之国吧,我一定会在那里等你。”泷佐听完这个男子的话,眼角充盈着泪水,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与他父亲面对面,虽然他有再多的不舍,但是这个梦术只能在泷佐面前出现这一次,泷佐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味这段美好的对白。
“我在这里,就是一直等待你的到来。因为你父亲相信你一定会来这里。”玉佛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我想见到我父亲,他真的死了吗?”
“在那场战争中,最后的决战,是魔族的王诀·瓦多兰与你父亲城谕·麟佑的战斗,瓦多兰的战胜成为了灵族退兵的理由,但是瓦多兰也被现任鬼宗的君王血魔封印在一个谁都不清楚的地方,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问你,他到底有没有死!”泷佐现在的心情又怒又泣,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生活。
“他承受了瓦多兰的全力一击,离开了世界,就连的尸体也都被摧毁了,哎。”玉佛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我一定会找到枫之国的,哪怕我为自己带上面具,也一定要见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