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
“东方,你照顾嫂子,阿璃交给我吧。我是她的师傅,她今日之错,我也有责任。”
“好。”
欧阳抱着伤痕累累的柳璃带着诗婉和明月回到胧烟阁,桥看到几人这个样子吃了一惊。
“明月,发生什么事?主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明月瞥了桥一眼,默不作声,诗婉轻声啜泣。
将柳璃趴放在在床上,欧阳少泽很想撕开她背上的衣服看看伤的如何,可终是叹息一声。诊过脉,吩咐桥:“给你家主涂上药吧。”说完将一瓶玉颜膏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你们两个,也下去换了衣服,涂上药吧。”说完递给诗婉一瓶玉颜膏。诗婉哭着不肯下去,明月也站着不动。
“她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你们想要她看到你们这般狼狈的样子?”淡漠黯然的声音响起,两人终是磨磨蹭蹭下去了。
桥心翼翼剪开柳璃背上破烂的衣服,一条条鞭痕狰狞的出现在她眼前,忍不住哭泣,慌忙擦掉泪珠,她怕落在主背上,主会更疼。收拾着擦好药,守着柳璃轻声啜泣。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主只是在堡里怎会有人伤她至此。
静静的背手站立在楼外的桥上,欧阳少泽看着这淡淡薄雾弥漫的胧烟阁,心底却一片惨伤。都错了吗?
“夜一。”
“少主。”
“倾尽权力,最大限度的阻止流言扩散。”
“是。”
黑影闪过,已是无人。
但消息还是很快传开,胧烟阁的仆从也都知道了。住在后院正醉心书本的东篱和对练的清风流水也听到了。三人慌忙跑来前院柳璃住的楼前,但见楼前桥上立着欧阳少泽。三人急急行礼,站在楼外。诗婉和明月已换好了衣服,涂好了药膏。两人毕竟年龄大些,受刑少,并无大碍,此时也急急跑了过来匆匆行礼进去照看柳璃。
昏迷中的柳璃仿佛做了一个梦,梦境很长。可渐渐醒来时,她却不记得梦里的半分。
今日真是自己冲动了,那些话确实不该是自己说的,难怪娘亲惊怒。那般大逆不道的话,与娘亲来说恐怕更多的是恐惧和担忧吧,对自己女儿的离经叛道和未来的恐惧和担忧,更多的恐怕就是要自责了。没想到,重生一次,这冲动的性子一点没变。教训林夫人,有的是办法,不该与人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下林氏母女做梦都要笑醒了。人不能不教训,但伦常也不能不尊啊。
“让我进去,欧阳叔叔,我要看阿璃,她一定很痛,我要陪着她。”楼外下了学堂,得到消匆匆跑来的虎急急对着阻拦他的欧阳少泽喊道。
“虎,自今日,阿璃目无尊长,不知尊卑,不敬伦常,不知礼的名声便要传开了,难道你还要她再传出轻浮,不知羞耻的名声吗?”欧阳少泽冷喝道,这会子阿璃背上上了药,不能着衣,恐怕还光着半截身子呢。
“欧阳叔叔,阿璃不是那般的,就算阿璃名声坏了又如何,我会守着她护着她。等她长大了,我会娶她做我的娘子。”平时憨憨的虎此时却是大吼,急红了眼。
“阿璃不会嫁给你,趁早放下这心思。否则苦的就是你。”看着这个才七八岁的孩童却说着这样的话,欧阳少泽心里更是难过,阿璃注定了没有未来,十四年,他真的能找到方法救她吗。
“我不管,欧阳叔叔让我看看阿璃吧。”
楼外的声音很大,连柳璃都迷迷糊糊听到了。这话要是再传开,恐怕自己要多一条狐媚子的名声了,柳璃轻笑一下说道:“桥,去,就说我醒了,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
“主,你醒了。”桥惊喜。
“主……”诗婉捂嘴哭泣,明月眼前一亮。
“呵呵,你们不要这样了,我没事。诗婉,明月,你们可还好。”
“主,我们没事,已经擦了欧阳先生给的药膏,没事了。”诗婉轻声说。
“没事便好。去吧,桥。告诉他们我没事,已经醒了。告诉师傅,我想见他了。”
听了桥的话,虎一溜烟跑进楼。欧阳少泽本欲拦截,但想到丫头想见他便是收拾好了,便不再阻拦。东篱清风流水跟在欧阳少泽身后一同进了楼。
“阿璃,阿璃,可还疼。”
“虎哥,我没事,不疼了,有师傅的灵丹妙药在,多重的伤也没事。”柳璃眨眨眼说道。
“真的不疼了吗?”
“真的。”
“师傅……”
“可还好?”
“师傅莫担心,阿璃没事。”
“没事便好,今日你可受了教训了?”
“师傅,阿璃知道错了。”
一声叹息。
“你可知,错在哪?”
“不该顶撞长辈,不分尊卑,不敬尊长,不论人常。”柳璃苦涩而委屈的说道。她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当时太冲动,而且本是穿越而来,没法真正将林夫人当长辈看。
“错了,你错在让自己受到了伤害。”欧阳少泽冷冷说道。
“师傅……”柳璃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你。都散了吧。”欧阳少泽坐下来擦拭着柳璃的眼泪。
“不,我要陪着阿璃。”虎倔强的说,不肯离去。
“虎哥,去吧。明日还要学习呢。明日下了学堂再来看阿璃。”
三劝四请的终于把虎劝了回去,清风明月流水诗婉东篱也跟着一起出去,留下桥照顾柳璃。欧阳少泽也起身准备离去。
“师傅,可不可以不要走,陪着阿璃好不好。”柳璃可怜兮兮的望着欧阳少泽。
自收了这徒弟还从未见她如此模样,欧阳少泽不由心软。
“好,我就在这,你睡会吧。”
听了两人的对话,桥也值得退了出去。
“不要,师傅亲亲,阿璃就睡。”柳璃撅着嘴说。不知为何,柳璃在欧阳少泽面前总是会变得真的像一个孩子,会撒娇,会无理取闹。
可这话听在欧阳少泽耳朵里却是让他满头黑线。看师傅半天不作声也不动,柳璃便改口道:“师傅,那不行阿璃亲亲师傅可好。”
见欧阳少泽还是纹丝不动的坐着,人皮面具遮掩了表情。柳璃便欲起身。
“别动。”欧阳少泽忙低首拦道。
啪唧,“嘻嘻,亲到了,虽然带着面具的感觉不是很好。”
欧阳少泽无语的皱皱眉头。
“都这个样子了还调皮。”
“师傅,你抱着阿璃睡好不好?”
“你身上有伤。”
“那好吧,阿璃睡了。师傅要等阿璃睡着了再走啊。”
拽着欧阳少泽的衣袖,沉沉睡去。前所未有的安心。看着安然睡去的徒弟,欧阳少泽鬼使神差,浅浅在柳璃额间落下一吻。心却微暖。
翌日,天下闻,桃花堡主要娶的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母亲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儿子不分尊卑,不敬尊长,不懂伦常。世人都为东方瑾可惜,不懂他为何会娶那样的一个女人。
东方瑾调动桃花堡势力,极力压下,很快,只剩下不多的一些流言蜚语。然则,流言怎能完全禁得住。人们对东方瑾要娶的女子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