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之中,等着一个人,手中拿着的是司法寺的文书。
拓跋屺与崔云刚一进府,那人便迎了上来,“见过王爷,见过女郎!”
崔云如今对司法寺的人很是抵触,不着痕迹的便退到了拓跋屺的身后,拓跋屺察觉到她的情绪,遂即一边牵住了她的手,一边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那传令官自然也看到了乐平王对崔府女郎的维护,不由得一顿,收回眼神,恭敬的将文书递上,“禀王爷,崔云涉及大慕容夫人一案,此是传案文书。”
崔云一听到慕容夭的名字,即刻抬眸望向拓跋屺。
他的神色未有变动,只是身子稍稍紧绷,崔云垂眸,暗扯嘴角。一旁的管事即刻上前将文书收下。
当晚,崔云在书房一侧抚琴,拓跋屺在小案几上看军中事务。
琴声停,崔云开口,“大慕容夫人,是被拓跋俊强迫,她当日被灌了药。我在场,索性没被占了便宜。”
拓跋屺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她。
崔云此刻也正好望向他,微微一笑,“我会竭尽全力,将她救出。”救出你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拓跋屺忽而有些不懂,他不懂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在想什么,于是他说,“若是你不想去,可以不必去。”
崔云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起身行至他的身边,跪坐,“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王爷救我,我救慕容夭!”
拓跋屺不说话了,放下手中文案,偏过头望她。
这世上最高深莫测,不过人心。
第二日,拓跋焘正在早朝,拓跋嗣忽然出现在朝堂之上,九五至尊,正值壮年。
他一出现,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跋焘这才知,他的父皇已回正殿,他转身,压下心中错愕,跪拜,“儿臣拜见父皇!”
拓跋嗣坐在龙椅之上,脸色稍显苍白,他瞥了一眼拓跋焘,遂即看向百官,“诸卿平身!”
声音听不出异样。
大司马似察觉到殿上气氛异常,从百官中出列,“南齐不日便来递送降书,臣等恭贺陛下凯旋而归!”
一时间,百官反应过来,又一次纷纷跪拜。
拓跋嗣一露面,所有事情忽而变得诡异万分,他说先前不上朝是因为重伤在身,如今已经大好。
因为他的出现,司法寺本是着力要办慕容夭的案件,此刻竟也是没了风声。崔府特地送信到乐平王府,崔平务必让崔云不许插手此间事务,尤其是关于慕容夭的任何事件。
崔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当下,为了难。就在昨日,她还对拓跋屺口口声声说,要对他报之以琼瑶,如今倒好,父亲不许。
送这封信的小厮还没走,紧接着崔府又派来了第二个人,这封信件上说的也是同一件事,但是加重了语气。
慕容夭一事关系到朝堂之上的党派之争,崔府虽则明面上如今是站在乐平王这一方,但着实不愿意入这趟浑水。更何况,如今皇帝未表明态度,就连司法寺都在观望,崔府更没理由出头。
崔云知父亲说的在理,却总觉得内心愧疚。是以,当日下午,拓跋屺从校场出来之后,她便不经意的偷偷的瞄了他好几眼。
那目光过于频繁,拓跋屺想不注意都难。
逼不得己,他先开了口,“听闻崔府今日来了两次人?”
彼时,他身上满是练兵过后的汗味,问崔云话的时候正让下人抬了洗澡水进来。
崔云听到他问,先是松了一口,再接着却是一个紧绷,因为拓跋屺已经关了门开始脱衣裳,对她在场完全不避讳。
崔云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转身间开口,“王爷该知,如今就连司法寺都没了动静——我父亲不许我管慕容夭之事。”
与其尴尬,还不如直接挑明。
果然,拓跋屺没有丝毫的讶异,只是一笑,“崔平那只老狐狸!”
他竟直接当着她的面,骂自己的父亲是只老狐狸!崔云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转身叉腰间便喊,“拓跋屺!你说谁老狐狸!”
瞬时,两个人都僵住了。
拓跋屺猜想她不敢回头看,所以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崔云一时被他气着,也忘了此事。
此刻,他背对着她,露着宽肩窄腰,再往下——
于是,崔云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还没转过来,拓跋屺扑通一声迈进了桶里。
他镇定了一番,嗤笑,“崔云,想不到你竟也是色中饿狼!”
一顿,崔云怒了,没控制住,三两步走上了前,“色中饿狼?是你激我在前!”
浴桶中的水,热气腾腾。
她正好走到他的正面,隔着雾气,崔云一时间想起了兰香曾说的话,她说,“王爷那就是个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所以,崔云又傻了,脱口而出,“美人——”
这两个字本是极其细微的,奈何拓跋屺本就耳力过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当下,脸色不好看了。
用力一拍,桶中的水便哗啦啦都溅了出来,崔云站的近,从头到脚便被淋了个透。
拓跋屺冷笑一声,“你刚刚说‘美人’?”
崔云一睁眼,从脸上抹了一把水,皮笑肉不笑,“美人,怎么了?”
美人二字被她咬的极重,拓跋屺不笑了,身子迅速的一起,手一勾,一下子将她勾进了浴桶之中。
情况急转,崔云的脸被按在了水桶之中,不谙水性之人,遇见了水只会一个动作,那就是挣扎。
又于是乎,崔云开始疯狂的挣扎。拓跋屺一时不慎,身子一偏。崔云的手便按在了某处。
没了钳制,崔云猛的从水里冒出了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两人对视之际,崔云按着某物的手,很是疑惑的动了一动,再接着又动了一动。
她动的很有规律,来回几次,皆是上下,左右。
瞬间,曾为人妻的她知道那是什么了。
拓跋屺身子僵住了,崔云顿时也不敢再动了,她甚至不敢低头。因为很明显的,她感觉到“它”正在慢慢长大!也不敢抬头,怕看到拓跋屺的眼神。
她的目光暂时停留在他沾着水珠的锁骨处。
拓跋屺深深的呼吸,眼前的小女人衣裳被水弄湿,整个人身形毕露,尤其是胸前的地方很是突出。
更令人懊恼的是,他竟然觉得她的手原来如此的娇软滑嫩!而且,因为过分紧张,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越握越紧!
越握越紧!该死的!该死的!
崔云觉得自己按着某物的手都要麻了,怯怯的抬头,正好对上拓跋屺喷火的目光,他吼她,“混账东西,还不给本王松手!”
被他一吓,立刻的,崔云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去,幸而后面便是桶壁,否则她又要摔一个跟头。
她此时的感觉很是敏锐,明显的察觉到,她一松手,他的某处便砰的一下弹了起来。
自然,砰地一声是崔云自己臆想后加上去的词。
慌神之中,她立刻的闭上了眼睛,欲盖弥彰的吼,“王爷,我什么都没摸着!”
拓跋屺怒极反笑了,这个时候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一些!
前两日她中勾魂玉没有将她吃掉,如今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说起来也好笑,崔云自觉自己在上一世早已为人妇多年,抛去那日中勾魂玉不说,如今脑子清醒的很,却觉得害羞了!
这害羞当中,竟有带着一丝兴奋——想她曾与王七郎同床共枕那么些年,每次上床竟都是在熄灯之后摸黑进行,她只隐约知道男人那物长啥样,却没仔仔细细的瞧过。
如今正是青天白日,虽不够浪漫有趣,却也能看的清楚不是?若她此时眼睛眯个小缝,说不准就能一尝多年夙愿。
拓跋屺哪里知道崔云这些的小心事,看她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不禁的气的有些想笑,便又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稍稍的喘息过后,他对着她的耳边吹气,“崔云,再过半年,你的及笄礼之后,本王娶你过门!”
崔云猜想,这大概算是求婚。
可这求婚里头,却似乎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好像,他说要娶,她便必须要嫁!
况且,他要娶她,说不准也就是因为他到了该娶妻的年龄而已!
因此,崔云睁开眼,双手挡在他的胸前,摇头,“王爷忘了,你我之间只有两年的假婚约?再有半年时间,你我之间便再无任何瓜葛!”
所以,哪里来的婚约?
拓跋屺读懂她隐含的意思,怒了,抓住她的手便又猛的往下一按,“假婚约?你见过哪家假夫妻会赤身裸裎相见!”
崔云一时又紧张了,吞了吞口水,想将手收回,他却按着不让,“崔云,你倒是给本王说说,你见过哪家假夫妻如此的亲密无间!”
连连的两个问题,让崔云招架不住,确实,除却最后一步,他俩之间真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都做了。
他看过她,她也看过他。
况且此刻,她的手掌心紧紧的挨着他的那里,欲哭无泪。
崔云放软了姿态,“无论如何,王爷你先让我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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