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樱夏墨可终于从悲伤和打击带来的昏迷中缓缓转醒,睁开迷蒙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带着些许泪痕,一醒来摆在眼前的仿佛就是那如地狱一般无尽头的悲伤。
樱夏墨可吃力地扶着床坐了起来,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的漫天白雪,眼神仿佛早已涣散在了天际,是那般的呆滞,早已没有了原先的神采奕奕,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人孤零零的在漫天的冰寒之中独自煎熬。片刻后,似乎是想摆脱这弥漫了整个心灵的悲伤,转过头才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父母樱夏霖和夏沫颜。“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反应也变得这样迟钝了呢?”墨可想道。
一切都变得太突然,看着眼前樱夏墨可这般的悲伤和沉默,身为父母的樱夏霖和夏沫颜是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玩笑,虚无到根本不存在。可是,这个希望在不久之前刚刚被自己亲手打破。
三人虽处于同一个房间之中,却似乎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一般。有人说,感情会是一个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的过程。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字的差别,可距离却好似有十万八千里,于感情来说,这好似一个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他们之间,也从原本的无话不说亲密无间到现在的无话可说,又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想打破这沉静,作为父母的他们是想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吧,即使已对面无言,也总比不相见要好。
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谁也不想去打破。可即使不打破,也不可能永远这样,时间是自私的,从不会心甘情愿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留,即使拥有了操纵时光的能力,亦复如是,又有谁知道那操纵的时光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迷惑世人的表象呢?。。。
许久,终究还是有人打破了这沉默。樱夏霖收敛住一切的情感,带上那严厉的面具严肃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也就不需要再作何解释和隐瞒了。总之,为了你的未来,或者直接说是为了这个家族,沫雪必须送走。”
夏沫颜温柔的脸上也透露出悲伤,她则是解释道:“我和你爸爸霖同为纯血种吸血鬼,纯血种之中血种最为尊贵的为皇族血统,也可以称之为血祭贵族,而两个血祭贵族的吸血鬼孕育出的下一代里,会有两个子女同样拥有高贵的血祭血统,也就是你和沫雪。但,沫雪天性善良,是血祭中的善类,家族的继承人,也便成了你。而且,血祭一族极有可能拥有血祭异能。”
樱夏霖看着双眼依旧空洞的樱夏墨可,说道:“知道你接受这些需要一定的时间,自己好好冷静吧。明天沫雪就会走了,你们好好道别。以后能否见面,全在于你。”说完后就拉着夏沫颜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冰冷决绝的残留的背影。
在宽大的如同公主的梦幻城堡一样的房间里,只有满室的空旷冰寒。樱夏墨可终于又一次全身脱力地倒在了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仿佛灵魂早已经不在。“纯血种……吸血鬼…………呵,血祭……”微弱的声音从墨可嘴里发出,悲凉中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为什么总要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呢?樱夏墨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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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樱夏墨可倔强地支撑起虚弱的身体,艰难的爬起来,强忍着眼眶里将要溢出的泪水,克制着那种心伤带来的流泪的**,努力拼凑出微笑的表情,慢慢走向樱夏沫雪的房间。
可是,看到樱夏沫雪以后,脸上努力拼凑的微笑的表情再也支撑不住,心底难以抵挡的悲伤蔓延而出,笑容在那一刻轰然崩塌,强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倾泻而下。
“姐姐,我真的……真的不想离开你。一直以来,你都那么的疼我爱我,总是你在保护着我……你对我来说那么的重要。可是……”樱夏墨可哭着说,带着几分哽咽,“……可是,我都还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去回报你,都还没有保护姐姐,就……”
樱夏沫雪脸上那种淡淡的笑容看到樱夏墨可也转眼浮现了满满的心疼,用一只小手抚摸着樱夏墨可的头,另一只手小心地为她擦去眼泪。“妹妹。没事的,姐姐这么对你本来就不是希望你回报什么呀。而且,如果你真的想回报,那你得有那个能力,不是吗?”樱夏沫雪说着,脸上也恢复了那微微的笑容,只是谁都可以看出其中的担忧,“只有有了能力,你才能保护我,保护这份情,才能有说出让我留在你身边陪伴你的资本。……而且,你作为这个家族的二小姐,就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躲在羽翼之下寻求安生。”微微一笑,甜蜜中带着苦涩。继而樱夏沫雪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其实说来谁都没有错。这一生,最大错误就是错在生在了乱世,生在了这样的家族。”
这般乱世,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