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于崇山峻岭的简易公路,弯多坡陡,凹凸不平;汽车趴窝,坠入深渊,车毁人亡,不是什么稀奇事。能在这样的山路上转运木料的司机都是刀尖上的舞者,他们有娴熟的技术,超凡的胆量,良好地心理素质。赵兰翠更是其中的出类拔萃者,因为在这一方运送木料的司机中,她是唯一的女性,而且还是位年轻姑娘。陈由红在心里佩服她。汽车驶过简易公路,来到相对宽阔的主公路,他感叹的说道:“兰翠。看得出你是经历过惊涛骇浪的人,在那样的简易路上,就算是开着空车也提心吊胆。还拖这么大一车高耸的木料,对你,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刚歪了车,你说佩服得五体投地。陈由红!你成心挖苦我?”赵兰翠没领情不说,还把他的意思领会反了。
陈由红哭笑不得,忙解释说“我发自肺腑地佩服你,书上所谓的女中豪杰,也不过尔尔。你才是真正的英杰。”
“你说‘豪杰’我就心烦。一个女孩子当‘豪杰’蛮好呀?你怎么不说我是淑女?是大家闺秀?再说我是‘豪杰’我跟你翻脸!”赵兰翠气鼓鼓的,一点也不给陈由红面子。陈由红自讨没趣,他知道赵兰翠的心情不好,也没跟她计较。走到清河中学门口的时候,陈由红对赵兰翠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兰翠。我要去上课了,你帮忙把木料处理好。中午来吃饭。”
“你去忙。我弄好了就到你这里睡觉。今天反正不能出车了,没睡觉,先休息好了再说。”赵兰翠声音不大,但回答得很利落。
“嘎”的一声,汽车刹住了,陈由红麻利地跳下驾驶室,回到自己的宿舍。学生起床的铃声已经响起,离上自习还有半个小时,他和衣躺在床上准备睡一会儿。要是平时,他可以倒床即睡。但是,今天经历的一幕太过惊险,他虽然极度困乏也难于入眠。心里五味陈杂,长期这样小打小闹也赚不了大钱,风险还不小,得想一个新路子。
那个外地拉煤师傅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你们这里到处是煤矿,有的煤矿井口在对外承包。这个时期是承包经营的时期,承包给无数有胆量、有能力的人带来了千载难逢的机遇,他们多了一片施展人生抱负的空间,许多弄潮儿脱颖而出,成为财富的主宰者。陈由红深知‘成功只青睐善于抓住机遇的人’他这次打定主意,准备寻找时机,承包一个煤矿井口,一试身手。理顺了自己的发展思路,他反而睡意全无,从床上一跃而起,精神抖擞地向学校操场大步走去。
他像一位儒生。不。他更像一位翩翩地舞者,站在自己班级方阵的后面,跟学生一样有板有眼地做着广播体操。他对自己生龙活虎的学生充满热爱,对自己刚才的决定充满信心,他的心随着每一个优美动作,在沸腾,在燃烧。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就像刚从东方升起的太阳。
周楚嫣。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笑靥如花的女生;他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她的父亲正是乡矿管办的主任,跟他套上近乎,就可以知道全乡煤矿的生产和经营状况。
登山的时候,陈由红有意跑到周楚嫣身边,主动跟她说话“楚嫣。累不累?”周楚嫣喘着粗气回答“累呀。老师不累?”
“还好。只要天天坚持锻炼,就不怎么累。看来你在家里很少做事?”陈由红平时对周楚嫣是蛮好的,他骨子里对长得漂亮的女孩,总是另眼相看,喜爱有加。
“老师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生活?”周楚嫣实在累的不行,干脆站旁边稍做休息。她呼出的气体,像一团团云雾;脸蛋嫣红,樱唇微张;是清河乡中学少有的美少女。
陈由红无比欣赏的看着她说“喔。我要关心你的学习,也要关心你的生活。放寒假前我想到你家走访一次。你爸爸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你告诉我。”
周楚嫣眼睛一亮,欣喜地回答“那好。欢迎老师去我家做客,我回去问爸爸了就告诉你。”山里的孩子对老师去家访都很欢迎,那是老师重视自己,看重自己的表现。
“楚嫣。来,跟老师比一比,看谁先到达山顶?”他们跟随攀爬的洪流,向山顶奋勇攀登。在险要光滑的地方,陈由红时不时伸出他温暖有力的大手拉她一把;那种体贴和呵护在不经意中体现出来。女孩的感应是灵敏而纤细的,周楚嫣明显的感觉到老师传递的爱意。她心里的甜蜜在慢慢渗透,暧昧的遐想也在脑海若隐若现,这个冬天的早晨让她有点眩晕。
陈由红忙活了一早晨,履行完一个值日老师的职责。极度地困乏向他袭来,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得更大一些;呵欠一个接着一个,嘴巴一次比一次张得开阔。走进门,正准备倒向床铺。床前是女人的红皮鞋,床上的被窝里已经睡了一个人,侧身卷曲,面部朝着板壁,只露出柔顺的秀发。不用猜,是一夜未眠的赵兰翠。
陈由红想到赵兰翠为自己赚钱,辛苦了一夜,就这么饿着肚子睡觉也不好。再说自己也要吃一点东西到肚子里才睡得香。他并没有急着叫醒赵兰翠,而是赶忙做早餐。先烧开水后,再把面条下到锅里,接着开一盒五香肉罐头,切成块状,放到面条锅里一起煮,时间不长淡淡的肉香就在房间弥漫开来。
盛好两碗面条,他才来到床边,把嘴对准赵兰翠的耳朵,满怀柔情的叫她“兰翠,兰翠。”她翻个身,正好仰面,陈由红清晰地看见她的如月弯眉皱了皱,眼睛似睁非睁,小巧挺拔的鼻子下,红润的小嘴微微开启,只是从鼻子里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嗯,嗯……”她又昏昏而睡。陈由红看见这么精致的脸蛋,心里痒痒的,有一种冲动。这也不能怪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这么暧昧的环境中都会想入非非的。他说不上清心寡欲,但也不能太滥情,这是他时刻提醒自己的地方。
非常时期,不采取非常手段是不行的。陈由红伸出手,把她的鼻子轻轻一捏,赵兰翠立马扭动身体,瓮声瓮气的叫喊“啊,啊。你怎么这么犯嫌?”她使劲的掐他的手,疲劳的原因,她也没使出多大劲。陈由红抓住她的膀子把她拉了起来“乖,起来吃饭了再睡。”
“一顿不吃怎么样了?你就不能让我安稳的睡一觉?”她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陈由红干脆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放到座位上,又把面条递给她“趁热吃,等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其实,一夜的颠簸,早就饿了。只是太困,削弱了饥饿的感觉。人一清醒,加上肉香扑鼻,他们俩都食欲大开,“哧溜,哧溜”吃得香甜。
赵兰翠一碗面条下肚,人也清醒多了,她赞美地说道“你的厨艺不错,面条煮得很好吃,以后我每天早晨来吃你煮的面条。”眼睛挑逗地看着他。
“那好。有个妹妹跟我搭伙,我巴之不得呢!”
“不是搭伙。是坐享其成。你别糊弄我。”
“我就怕你还没吃三顿就厌倦了,你只要来,我就做哒你吃。把你养得又白又嫩,像个小白兔。”
“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下午还要出车。”
“我也不跟你说了,下午要上课。”
赵兰翠上床睡觉去了,陈由红收拾好碗筷,赵兰翠已经鼻息轻响,安然入睡。陈由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外套,钻进被子也酣然入睡。
他对待女孩子的随意之举,往往把她们带人情感的漩涡,他还悠哉乐哉,不以为意。他一生要害苦多少个少女呢?谁又能说得清呢?好在他是无意的,是‘康熙延寿功’给了他太多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