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梅的事暂时算告一段落了。葛云突然间觉得自己无所事事。
原先无聊的时候还能找封梅出去逛逛街。现在想找个人逛逛街买买东西也不知道该找谁。
她觉得自己这个当嫂子得比封行这个亲哥哥还伤心。他难过沒几日。又天天去小公园跳舞了。过得不要太滋润。
好几日沒见乖孙子了。葛云也想念的厉害。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子川带洛洛去哪住着。将近有一星期沒有归家了。
她给封子川打电话。要求今天晚上就要见着乖孙子。
封子川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吃饭。他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将炖得酥烂的排骨分别夹到莫茜薇和洛洛的碗中。
他听着母亲在那边说教。一本正经得道：“洛洛暂时还回不來。”
洛洛啃着排骨。听到父亲提到自己的名儿了。抬起头來睁着大眼看着他。
葛云叫了起來。声音大得连莫茜薇都听到了。她抬起头來。神色紧张得盯着他耳边的手机。
封子川拿筷子夹了两口米饭。气定神闲得道：“法国举办了个少年宫活动。能学到很多课堂内学不到的东西。我送他过去了。”
葛云一口气哽在喉咙口沒出來。她顺了好一会气说话。“多久。他要多久才能回來。”
“一个月。”封子川把时间往多了说。反正已经在说谎了。要骗就骗到底。省得母亲三不五时过來问问。
听到这么一个时间。葛云暴发了。直接将封子川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你眼里还有沒有我这个妈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沒跟我商量商量。啊。你把洛洛送走。好歹也跟我再见一次面……“
葛云大着嗓门再吼。封子川听着神色不变。倒是莫茜薇羞愧得垂下了脑袋。
半晌。葛云才骂完。她顿了下。“我不管。我就要见我孙子。”
封子川叹气。“我让他给你打个电话吧……这活动掏了不少钱。才沒去几天就回來了。很亏。”
葛云一听这。也就沒那么坚持了。她年轻的时候吃过苦。知道钱來得不容易。即便现在过上了富裕生活。内心里还保留了当年的质朴。
她又吼了声我要被你气死了。啪得挂了电话。
洛洛咬着筷子。小眉毛挑了挑。“爸爸。你在撒谎吗。”
“爸爸这叫善意的谎言……奶奶要是知道你受伤了。会不会很担心。她一担心就睡不好觉对不对。爸爸这么做是为了让她睡得好。这叫善意的谎言。跟平常里那些谎话性质是不一样的。”在孩子面前撒谎不好。封子川适时给说明。省得给洛洛造成不好的影响。
洛洛似懂非懂。“我明白了。为了别人好撒谎是好的谎。为了自己好撒谎就是坏的谎。”
封子川点头。“最近见解能力渐长啊。”
从本质上來说。就是这样。
他转回头來。见莫茜薇碗里的东西沒怎么变。又见她低着头。便道：“快吃。东西要凉了。”
“对不起。”莫茜薇瘪了下嘴。一脸真挚。“都是我的错。却害你被伯母骂了……”
封子川挑眉。觉得这不叫事儿。他淡笑。“沒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妈上了年纪。事多。”
莫茜薇拿筷子戳着饭。犹犹豫豫着。迟疑了一会开口道：“要不跟伯母说实话吧。这么骗她不是办法。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你骗他。会更生气的吧。”
莫茜薇觉得自个被她怨几声沒关系。实际上也就是她载着洛洛出的车祸。被骂。心里或许会舒坦点。
封子川总觉得她想太多了。便道：“这事你就别管了。这两天先把你自个的身体养好了。前日你流的血也不少。别忘了这个星期天就得去做第一次化疗。”
莫茜薇想起了这事。哦了声。低头继续乖乖吃东西。
饭是王妈做好送过來的。菜品基本是些补血的东西。
封子川很欣赏王妈的机灵。为此给她涨了不少工资。
洛洛是个好奇宝宝。“什么是化疗。”
“嗯。就是往妈妈身体时注射东西。能杀死体内一些坏的东西。”封子川简单得给解释了一下。
洛洛点头。然后拿着筷子道：“还要猪肝。”
莫茜薇赶紧拿起碟子來给他拨到碗里。让他一次吃个够。
午饭过后。封子川公司有事便先走了。
他把昨天的事都挪到今天做。便显得特别忙碌。
早起的时候莫茜薇在医院附近的商铺买了张小叠床。她将它在病床旁边铺开。躺上去同洛洛说话。
洛洛说好无聊。想下床跑动。
“等腿伤好了才能下床跑动。要不然骨头长得不好。以后就得跛着脚走路。然后大家都改叫你小跛子……”
洛洛被她这么一吓。立即打消了下床的念头。
母子俩悄悄说了点话。睡意便袭來。便一起睡了个午觉。
醒來已经是下午三点。安心蓝拿着吃的过來了。她给洛洛买的全是零食。满满一大袋。喜得洛洛一口一个干妈特别甜得叫着。
他要把零食藏起來。要不然让爸爸看到一定会全部沒收的。
安心蓝同莫茜薇一起坐在折叠床上说话。“你这伤。医生怎么说。”
“沒什么大碍。放心吧。不会留疤。”莫茜薇脸上被玻璃碎片炸伤的小伤口都已经结了疤。看起來还颇为明显。再过两天结疤掉了。新肉长出來。就会看不出來了。
安心蓝嗒吧了嘴。“你说你跟医院怎么那么结缘呐。刚出院沒几天。得。又进來了。”
“更正啊。这次是我陪我儿子……”她苦笑了下。“唉。不过也差不多了。”
安心蓝有些欲言无止。半响。才磨磨蹭蹭得从包里拿出份请柬來。递给她。“我跟田军准备结婚了。”
莫茜薇接着。笑起來。“好事啊。什么时候。”
她一边说话一边翻开请柬看起來。“11月5号。下个月。”
“嗯。总不能肚子大起來行动臃肿再结婚吧。”安心蓝酷酷得道。
她老觉得事情真他妈巧。每一次她有喜事的时候。告之莫茜薇的地点总在医院……
真是邪了门了。
“你是伴娘。这脸可得给我好好养回來。我还想拿你撑门面呢。”
“那完了。我往你旁边一站。风头全抢光了。你不得气死。。”莫茜薇同她说笑。
安心蓝表情变得阴恻恻。“那我就先掐死你。反正你给我日常打扮。不许抢我风头。”
莫茜薇便笑了起來。“是是是。全听你的……”
两人开始就婚礼的仪式展开了讨论。每个女人都会想拥有一个唯美的婚礼。安心蓝当然也不例外。
本身她嫁的就是一个不解风情颇为木讷的木头。如果不趁婚礼把浪漫的招术都用一遍。结婚后就更不要想了。
田军那人。骨子里就沒有流有名为浪漫的细胞。想想结婚后沒有什么情人节圣诞节礼物。她想想都觉得好悲催啊。
可是能怎么办。嫁人也就是图心安。又不是图那几分钟的浪漫……
安心蓝也不能因为他不懂浪漫就不嫁了。
好友要嫁人。莫茜薇是真高兴。她想起不久前的承诺。便问道：“有沒有想过跟他去哪儿度蜜月。”
“得攒钱装修了。再说哪有什么功夫去度蜜月啊。”安心蓝叹息。“我要请假的话。上司又有话说了。”
“婚假啊。这是国家规定的。”莫茜薇道：“我也沒什么东西可送你的。包你出去蜜月旅行的费用怎么样。世界各地任选。”
安心蓝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莫茜薇出手向來大方。这么大手笔的礼物她也不是沒送过。
她说了声谢谢。摇了摇头。“真沒办法去。我还怀着孕。也不易长途跋涉的。你要真想送我点什么。等日后我孩子出生了。给我孩子准备吧。”
莫茜薇啧啧了两声。笑话她。“这孩子还沒出生呢。就知道为他谋福利了。好妈妈。”
安心蓝摸了摸肚皮。“要不说当妈的人是最伟大的呢。”
莫茜薇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你和田军结婚礼不能少。孩子出生礼也不能少。两手都要硬。两手都要抓。”
她说着。双手还做了个握拳的手势。
安心蓝被她逗乐笑了起來。嗔道：“总让你这么破费。我脸要红的。”
“行了啊。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回头反正你也要还我的嘛。”
听到她这么说。安心蓝还惊讶了下。脱口问道：“你要跟封子川结婚啦。“
莫茜薇明显怔了下。奇怪得看了她一眼。眨眨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结婚啦。”
“你不是说回礼……”
“我是说孩子。等我病好了。还要生一个的。”莫茜薇声音微微扬高。有一点点激动。
安心蓝忙安抚她。“sorry啊。我听错了。你别激动……”
莫茜薇哼哼了声。又强调了一遍。“我是说生孩子。生孩子。”
安心蓝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在腹诽。这都要生孩子了。难道还不结婚。生孩子跟结婚说穿了难道不是一回事。
还是她要跟别人生。
封子川会杀了她再自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