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姻缘》 第九章 做好打算

    男大当婚，娶媳妇的事儿，我做梦都想着呢。

    我总觉得这个艾乐直好像是我在哪儿遇见过的，要不然，他看上去怎么那么亲切呢？我搜肠刮肚地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印象，是一种模糊的记忆。没有确切的细节，只能当做似曾相识。暮然间我觉得，我可能是在哪个山上和他相会过。他给了我什么东西来着？真记不起来了。

    艾乐直好像是我的老友，他会帮我的忙的，这更加坚定了我去求婚的信念。别人要是去求婚能够成功，我还不一定能够看得上她呢。

    南宫长林光听别人说，这女子好看，他并不放心。他背着艾乐直问这几位书生，道:“这女子有什么才华么？”其中有一位书生，他挺会和人攀谈的，他叫简叔阳。简叔阳给长林透露底细，他心怀憧憬地对长林说：“我曾抄录过她的一首诗，其凄凉中透出一种豪迈。可见这女子的志向高远。”

    女子有才的也多得是，你别见个鸟儿就当天鹅吧？南宫长林心中似信似疑，以诗言志的女子少见，他缠着简叔阳肯求一见。简叔阳悄悄地把长林拉到一边，他拿出了他抄录的文稿，其诗曰：

    西风弱，卷起花儿独自飘。

    日西斜，门外佳人自徘徊。

    雁儿独自飞，佳人望断肠。

    何日雁儿再盘旋，佳人已受伤。

    滴珠泪儿洗心肠，雁儿南飞应无恙？

    佳人羽儿长丰满，万里晴空尽徜徉。

    “唔，这首诗，你改过吗？”我发觉这里面的对仗不甚工整，我问简叔阳。简叔阳拿出了一张他自己写的纸来，“改过，你看。我改的，音韵上合辙了，诗义上相差太远。这首诗是一气呵成的，一改就没有韵味了。”

    我看简叔阳修改的前四句：

    西风弱，卷起花儿自飘曳。

    日西斜，门外佳人枉徘徊（情无奈？）。

    雁儿孤影去，佳人望断肠。

    何日雁儿再盘旋，佳人垂首翅已伤。

    看上去，字面上是有了深度，意境真的就发生了变化。诗是言志的，不能以词害意，还是原诗的连贯性好。

    呀，弱弱的性情中透出一种坚强，这内容怎么那么符合我的心境呢？红颜知己，她能做我坚强的后盾，这比一个漂亮的容貌要强多了。我好像觉得我在某一个远离人间的地方，在傻傻地等待着的那个女孩儿，她就在我的眼前。

    我看过这首诗篇后，一幅佳人依依的画面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心中甚是爱怜这位女子的才华。因为她的才华中，展示出了她的心性。我在心中透过字面猜测着她的人品，思量着想个什么法子得见她一面。

    南宫长林的身上带有父亲给他的银票，所以他能逍遥自在地在这里生活。

    南宫长林从简叔阳的心情中读出来，他可能也钟情于这个女子，不过他已经放弃了。我猜想，他可能是单相思。但凡有点儿希望，他不会这么冷静的。

    机会是留给我的，好像是上天安排了似的。我有心又和艾兄攀谈起来，看来我也只有从他的身上才能打通关节。艾乐直邀我到桌前坐下，一杯清茶，倒显得人情的高雅。艾生问我：

    “兄所居何处呀？”

    我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来套他的话，我便答非所问地回他说：“现住在君来客栈”我的意思是要告诉他，我是居无定所的哦。

    艾生见我没有理解他自己的意思，他只好顺着我的话说：“那里杂乱，不方便啊？”

    千金难买机会来，我见机会到来，顺口接道：“兄长家中是否方便，容小弟暂住几天呢？客中资费，弟当奉上。”

    我刚才了解到，艾乐直家里也是一个本地有名望的富户。简叔阳对他家就很熟悉，要不然，简叔阳不会那么敬仰的。我有心激艾乐直一下，我拿客居付费将他一军。以他的性情，他是不会在意钱的。

    艾乐直闻听我言，他心中的喜悦表露到了脸上。他对我说：“我求求家父，你陪我在家中读几天文吧？”

    我闻听此言，立即应允。这一下子应了我的心意，我找到门路了。

    南宫长林还在想着那首诗，他想跟这女孩儿对一对这首诗。要不然，见了面我光说我仰慕你的文采吗？他想了想，却没有什么意境能对得出这首诗的诗意。光靠堆积词语，对出来也惹人笑。南宫长林自己心里留意起来，暂时也就罢了。

    回到旅馆，我就做准备。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先把自己打扮打扮。我在县里的大商铺里买了一身时新的、鲜亮的衣服，穿戴起来好像给我增加了一个很大的筹码。我穿在身上，那店里的老板对我说了一大堆赞美和恭维我的话，把我的自信心鼓得高高的。人配衣服马配鞍，我有了一个资格。

    我又去另一家礼品铺里，精心挑选了一些大礼：百年的老山参，买了一对，这是很合老年人口味的。老年人把玩的玉佛手，买了一只。让艾乐直的高堂天天摸着，省得他忘了我。书香人家用的镇纸玉狮子，买了一双。送给艾乐直，好让他给我帮忙出力。洒金的湘妃折扇，买了一盒。送给我的意中情人，让她在上面题诗作画。

    出手要大方，我买的这个筹码加上去，我才能稳住天平。嘿，我只要再露一露我的小才华，这天平该向我倾斜了吧？

    店里的大伙计，他给我用礼品盒把礼品装好。他的那个手灵巧，扎成一扎，看上去真有样，一副吉祥富贵的模样。我拎起来，那叫一个潇洒，我心里感觉特得意。这份礼物不轻，比起那几个有心无力的书生，别是一番天地。

    这一扎礼盒，好像成了我的资本。我已经万事俱备，用句俗话说，我骄傲。我趾高气昂地走在大街上，仿佛那个美人儿就是我的囊中物了。

    从县里边往北走，还得过条河。这条小街行人少，没人欣赏我，我还挺遗憾的。我这一步跨的大，可能是我心急了。脚下一个趔趄，我要向后倒去。我的身子灵巧呢，我把右脚的力量减轻点，体重稳在左腿上。

    身体的惯性，不由我不向前。我把左腿迈起来，还要走。不走不行，停不下来了。停下来就得张着个两手，还得趔几趔，那多有损我的形象呀？我的个当嘞，那块瓜皮盯我脚上了。我的右脚一打滑，我不栽也不行。

    正因为我的大意，我才一脚踩在了一块西瓜皮上。“扑通”一下，这一声沉闷，要是摔得响可能该有人叫好了。幸亏我反应得快，我的手举着礼盒，我把肚皮往地上顶了顶。这礼盒要是摔坏了，肯定是不能拿去见老丈人的。幸好盒子没有瘪了，肚皮摔了一摔就算了，我反应得蛮机灵的。

    我的双手一扬，身子扑倒在地上。“谁这么调皮呀？”趴在地上，我仰起头喊道。

    真是的，吃罢的瓜皮你扔路上，你制造陷阱来了？惹得我心里愤愤的，旁边就是没个人理我。我爬起来，把手上的礼物在地上放好，掸掸身上的土。

    我不甘休，管他有人没人我也得嚷嚷：“这谁扔的瓜皮呀，怎么这么寸呢？”

    我站起了身来，抬腿就想对破瓜皮踢一脚。嘿，我又把腿放下了。我拿手拎起来被我踩秃溜的瓜皮，走两步我把它放到路边的垃圾堆上。我的手上、身上都是灰土，再仔细看看我的物品，呵呵，你还好好的，我心里挺庆幸的。哈哈哈，真是老天照顾好人。

    俗话说，人在得意处，不能不小心。还没有进老丈人的家门，先给我来了一个教训。

    路边的一个大娘站在自家的门口，她也是一位常见世面的。大娘看着我笑：“小伙子，你有财运呢。”

    我嘞个我嘞，她当我在路上捡了个大元宝哩。我心里正气急了呢，我“扑哧”一声笑了。我跟她开玩笑呢：“大妈，我这不是财运，我给你行礼嘞。”

    这大娘真逗，我也哄她开心。

    我把大妈说得满脸开花，她劝我呢：“真是个乖孩子。来，来我家洗洗脸。”

    不是我的一句话，我怎能讨得这个巧？我这副模样上我老丈人家去，他不得以为我在路上跟人打了一架才怪呢。我拎起来礼盒，迈步走进大娘家的大门。

    “咚”的一下，一进大门，我迎面像和谁撞了一胸脯。嗯？大天白日的，见了鬼耶。我心下狐疑，这大娘你还有什么来头不成？我抬腿想进院里去，却好像我眼前在和谁对峙着。看也看不见，就是能感觉到，我遂站下。

    大娘端着水，她笑嘻嘻地来到我面前。“快进来呀？”大娘以为我拘束得慌，她来到我的脸前，把我往里让。

    嗯？我一抬腿，好像解了魔障。你念咒了么？真人不露相的哦，还是你厉害。我先记下你的这个地址，回头我得拜访你。我对大娘深有好感地笑了笑，我先给她留个好印象吧。

    “洗吧”

    大娘把盆放在地上，她拿了把小笤帚扫我身上的灰。

    “大妈，我怎么谢你呢？”我拎的礼物不能留给你，我正愁着不知怎么答谢她老人家呢。

    大娘太热心了，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看，这么好心的人，我也怀疑她？随便的怀疑好心人，是不对的哦。

    “见外了不是。你叫我一声大妈，我心里就乐开花了呢。”

    大娘对我，像对她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大娘真是好心，她帮我打扮了一番，我走了，一步一回首地回望着她。这大娘不像是个坏人啊？

    我还忘了谢她呢，她不会介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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