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尽弃前嫌
几个森林警察闻听都停下了手，回头看着张力。张力一脸正气说道：“我是人民警察，维护法律公正，保护人民大众平安是我的职责。别和我拉关系走后门，这一套在正义面前都是个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兄弟们别怕，依法执行，法律的威严不容亵渎。动手！出事我顶着。”一番公事公办的模样把赵铁军几人吓得面如土色。
德英镇众人忍着笑，忍得非常辛苦。张力装b时的这套说辞，众人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不说倒背如流，也是滚瓜烂熟。就是这套“笑谈”今天让几个县上的人吃了瘪，众人感到好笑，非常好笑。
但是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又不能笑。只得强憋住，但是众人的肩膀都在轻微的抖动，眼见是憋笑憋得有多么辛苦。
三方人马一方吓得屁滚尿流，一方忍住大笑的冲动，一方正义凛然。三种气势混合，令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十分，一时间让众人感觉时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微弱短暂的静止。
“怎么回事？”随着一个威严地声音，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吴春波在两人陪同下很有气势地走进人群。吴春波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马上明白了。自己这个属下，哪样都好，就是喜欢玩这套，不图名不图利，就是为了找一下心里平衡。
“领导。”张力上前把事情经过简单汇报了一下。吴春波心里明白，这事上不了台面，经不起推敲。虽然责任双方都有，但毕竟自己外甥打人在先，张力也过足了瘾，必须马上见好就收。
想及此，吴春波眼睛一瞪，对张力道：“胡闹，拷什么人？这只是饭店客人之间酒后的玩笑，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你们专政机关就别参与了，让他们私了吧！”
张力的瘾已经过完，再玩下去也不好收场，见领导放话，马上就坡下驴，点头道：“是，服从领导指示。”
随即转过身来板着大脸问赵铁军：“这事私了行不行？今天是领导放话，不然我一定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赵铁军顿时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上去了，下来了，上去了又下来了，心脏有些受不了刺激。本以为自己要被带走，没想到又拨云见日。这个后出现的领导必定不是普通领导，能有五六个佩枪警察跟随，别是什么大员？当然也可能是芝麻大的小所长，乡长之流。但今天接连遇到两个牛人，赵铁军已经胆怯了，不敢再乱来。想到这，赵铁军一哆嗦，可别再被自己猜中，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大哥都保不了自己，没准大哥都得受连累。还好这个领导比较开通，没有和自己计较，放过自己，自己也别装了，给个台阶就下吧！
“没问题，私了私了，都是我们不好，喝了几杯酒，酒后无德，给领导添麻烦了。”赵铁军边说边向吴春波及众人鞠躬道歉，随即付了饭钱，灰溜溜地走了。不过临走时，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杨戬一眼。
杨戬看在眼里也未上心，随他折腾，在德英镇附近的一镇三乡范围内，这货想要动自己是绝对不现实；待日后到了县城再说，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前世时，自己是进县城上了高中以后就收敛了脾性，今世则要放开手脚大弄，这个缺货可别自己往枪口上撞，成为自己祭旗的第一人。
实际上，赵铁军一走出饭店门口，马上掏出电话，给附近一镇三乡有些名号的所谓社会人打电话求助，对方一听说要收拾德英镇一个叫做狼哥的年轻人，马上都找出各种理由推脱。
这个结果让赵铁军郁闷不已，没办法只好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安慰下自己，灰溜溜的回了县城。
饭店里众人见赵铁军狼狈逃走，哄堂大笑。吴春波让众人散了。杨戬这才凑了过来喊了声：“大舅。”又和张力招呼一声：“力哥。”
吴春波点头答应，随后问道：“军训结束了。”
杨戬点了点头，吴春波接着说道：“上高中了，在县里不像在家里，适当收敛点性子，别胡来。别总打架，好好学习才是正道。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工作，别像你海哥，让我不省心。”
“海哥回来了？”杨戬知道大舅喝完酒以后爱唠叨，自己倒无所谓，张力这一群人还陪着站着呢。见大舅还要继续，急忙出言打断，“大舅，你也乏了，回去休息吧！有空我去找海哥玩。力哥，帮我照看一下我大舅。”张力答应一声，搀着有些醉意的吴春波走了。
杨戬也没有把吴春波送出门，毕竟都在一个镇上，经常见面不说，又是亲大舅，没有必要弄得过分客气。倒是常老大一直把林场众人送出门外，这些公费吃喝的都是饭店的大客户，别说送到门外，就是送回林场，常老大也没有一句怨言。
该散的都散了，杨戬又回到座位上。刚才的饭吃到一半就被搅了，现在清净了。
“咱俩接着喝！”杨戬对孙长胜说道。
“我无所谓，反正我时间有的是。”孙长胜无所谓道。
二人刚端起酒杯，张老六拎着瓶啤酒走了过来。“狼哥、孙哥，兄弟给二位敬杯酒。”
孙长胜笑道：“老六，怎么这么客气，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坐下吧，一起整点。”
张老六有些拘谨说道：“不了，我那桌还有几个哥们，我敬完酒就回去。”说完举起酒杯。
孙长胜伸手按住张老六的手腕，酒杯没举起来。“怎么了老六，不在我那干了，咱兄弟就疏远了？是不是还记仇呢？”
“哪能呢？”张老六讪笑着说道。眼睛瞟了瞟杨戬，杨戬也笑着说道：“大圣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要不坐下，就是不拿我们哥俩当朋友，你掂量着办。”
杨戬的这话有些半激将半威胁的意味了。
换成旁人脸上可能就挂不住了，谁知张老六听完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起来。“二位大哥稍等，我回那桌打个招呼，马上过来。”
张老六回到原来的桌上打了个招呼，捎带把自己的餐具拿了过来。坐下以后，张老六给两人倒上酒三人碰了一下杯，仰脖灌了下去。几杯酒下肚，三人的关系进了不少。
张老六开口道：“去年那事是兄弟我不对，回家以后，我家老爷子把我们哥几个又教训了一顿。我也知道了杨老爷子原来还救过我家老爷子的命。我如果还和狼哥作对，那我还是个人吗？孙哥是狼哥的兄弟，我也不能再去捣乱了。毕竟当时都是我的错。今天小弟诚心诚意向二位大哥道个歉，喝了这杯酒，以后有事吱一声，水里火里一句话。”
杨戬和孙长胜相视一笑，举起酒杯和张老六碰了一下，“行，老六够爽快。喝了这杯酒，以后咱们还是朋友了，以前的事不提也罢。来，喝酒！”
张老六见三人已经把话挑明，疙瘩已经解开，心情也随着放开了，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大口的喝酒吃菜。
张老六年纪和杨戬二人相仿，上学时同校不同班，算是校友。之前在孙长胜的厂子里上班。去年有一次在班上喝酒以后，耽误了一批产品的交货日期，被孙长胜训斥了一顿，扣罚了半个月的工资。
当着十多个人的面前被训又扣了钱，张老六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借着酒劲发飙，砸了厂房的几块玻璃，被孙长胜踹了几脚，轰出了厂子。
张老六回家以后咽部下这口气，第二天叫上了几个哥哥侄子还有一些狐朋狗友，浩浩荡荡十多个人到厂子闹事。正好杨戬到厂子里玩，顺手就把张家众人一顿胖揍。
张家人被打以后不服气，要把在省城混得不错的张老二叫回来助拳。被张老爷子发现，不由分说，抡起拐杖把众人又一顿胖揍。然后又是一顿臭骂，把当年杨老爷子救了自己的事说了一遍，警告众人不许再去找茬。
这事毕竟是张老六有错在前，对方还是与自己有恩德的杨老爷子的亲孙子。这种情况下，张老爷子哪还好意思让儿孙去报仇。
张家兄弟平时依仗着哥们弟兄多，在镇里比较霸道，但是对自家老爷子还是比较孝顺的。在了解了这一层关系后，虽然自认吃了亏，但也不再计较了。
其实想要计较也没有了可能，张家的优势就是人多，还有个据说在省城比较吃得开的张老二。可对方是能一个打八个的杨戬和不差钱的孙长胜。让张家人多的优势荡然无存，张老二的远水也解不了近渴。更何况杨家对张家有恩，这件事中的张老六也理亏。
综合各方面原因，斗下去对张家有害无利，有输无赢。更何况有张老爷子在，也斗不起来。既然斗不下去求和交好是最佳选择。对方阵营中占主导地位的杨戬武力超群，对自家有恩，无形中已成了张老六崇拜的目标，张老六几次想要示好，因杨戬这个主角不在，未能达成心愿。今天恰逢其会，所以才有了敬酒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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