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虎亡灵的随意一击便让齐林全身不堪重负多处骨折,那疼痛直钻心头,脑袋里模模糊糊眼前看得都有些不清楚了。
“嗷!”一个黑影从树林里冲出来撞在齐林身上,倒飞在一颗树上七荤八素,那黑色的妖兽形如猎豹全身黑毛双眼竖瞳獠牙弯曲,将齐林衔在嘴里。
感觉大腿和背部被獠牙刺进的齐林闭上了眼睛,泪眼婆娑事到如此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机会生还了,心里却变得非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娘,林子救不了你,愧对您的养育之恩,倘若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爹,林子来看你了……”
眼泪混合着血液从眼角滑落,滴滴落在月牙玉佩上,竟然奇异地被吸收了!
“大忠大孝的泪水和勇武不屈的血液吗?是个合适的人选,贪狼将他带回来!”沧桑古朴的话语从四面八方传来,给人以悠久岁月的洗涤和大千万事的刻画悲沉。
“呜!”
玉佩青光大盛随即传来声声悠远长啸,一匹全身青光覆盖的妖狼从中窜出,将那黑豹的嘴撕裂得血肉模糊险些一分为二,眼看是活不成了。
森林霸王骨虎亡灵看到这头提醒还没有它强壮的贪狼时,眼中竟流露出惊惧的神色,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贪狼将齐林甩在背上直奔落神崖而去,面对万丈深渊竟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齐林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劲风刮得脸颊生疼,他感觉的得到自己正在快速下落,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托着,可他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
贪狼双脚轻盈地落在地面,踩碎了几具完整的骨架,不过这里骨架如山,并不差着两幅。
前方是石阶而且那石阶又高又长,石阶的尽头是刻满符号文字的高台,高台中央盘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不仔细看难以发现他的存在,因为他的身体呈半透明状,而且非常淡化感觉就像快要消失了一般。
老者神情淡漠地说道,“将他放下吧。”玄即右手挥出几道青光窜如齐林的身上,只见伤口飞快愈合,脸色开始变得红润,全身恢复了知觉,与此同时贪狼将他扔在骷髅地上。
“这是哪里?”齐林不解地看着四周周围算不得漆黑,却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手下按着圆溜溜的东西,拿到手中一看竟然是和骷髅头,吓得齐林手一哆嗦当场扔掉。
“你不必惊慌,这里就本教主和你两人”高台老者面色威严声如钟鸿,腰杆一挺仿佛不可一世。
说不惊慌是不可能的,齐林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几次后还是难以平定心中的惊骇,说道:“谢谢大仙救命之恩。”
“我乃月神殿教主轩辕都,见你拥有大忠大孝之心与勇武不屈之血,符合作为月神殿圣子的要求。”轩辕都面色严峻接着道:“不过这也不证明你一定会成为圣子。”
“月神殿?”齐林从小生活在祭月镇这个巴掌大个地方,茫然无解。
“其他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成为圣子后对于现在的你而言百益无害,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直到最后死在这里,就和那些堆积如山的白骨一样。”
齐林回身看着脚下的白骨心里一些发怵,对于轩辕都的问话,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可以救我的母亲吗?”
轩辕都点头回道:“可以,不过前提是你得登上这九百九十九梯台阶,否则一切免谈。”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齐林并不清楚,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是死在那黑豹嘴中,现在的情况却是毫发无损地站在白骨山上,这一切的前前后后他并不清楚,不过身上破烂的衣服告诉他,那不是一场梦。
双拳紧握吐出一口浊气,开始朝着着看似漫无尽头的台阶前进了,这台阶每梯的高度至少有一米左右,以他区区凡人之躯想要轻松登顶谈何容易。
“娘!等林子回来治好你!”心里有了坚定的目标后齐林迈出了步伐。
“二百六十四梯。”
齐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全身已经变得虚弱无力,这台阶似乎不是很多,但那一米的高度确实让人有些精疲力尽,但是他坚持着走上去,即使腿已经发软。
“三百三十三梯。”
齐林脚已经磨破了每走一步都疼得呲牙咧嘴,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他坐了一会儿发现气力根本没有恢复,鼓足勇气继续向前!
“五百梯!”
齐林的鞋已经破开了口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台阶似乎和普通的台阶不一样,却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已经开始用手爬。
“六百梯!”
看着已经被地面磨起血泡的双手,他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行了,正准备停下脚步时,突然想起了李匡的嘲讽,三天两头就要遭遇的毒打,父亲被人看不起,母亲在小镇里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用力咬破了舌尖,那一瞬间的刺激让他仿佛又拥有了力量,奋力攀爬。
“六百九十九梯……”
到达这里时,齐林几乎是跪在地上用双手和膝盖爬行,双眼空洞无神险些倒下。想到了那时时关心自己的父亲已经无法再回来了,那时时疼爱自己的母亲正大病在床,等着自己医治,想着那随着岁月流逝的美好时光。
“八……百……九……十九……梯……”
齐林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他料想过这九百就是九梯非常难爬,但是从未想过这么难,四肢无力大脑空虚竟然没有抓稳滚了下去,在最后关头用指甲抠住了阶梯,以至于不会掉得太多,并向轩辕都投去一个无神的双眼。
轩辕都面无表情,回答道:“你现在在八百八十七梯。”
“只剩下……一……丁……点了……”
齐林说不出话,只能在脑海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否则母亲就不会好转了!他可以不用活着,但是不能让母亲承受病痛的煎熬!
“九……百…………九……十……八……梯……”
齐林全身都趴在九百九十八梯上,但他并没有跨上去,全身再也抽不出一丝力气,一丝丝也没有,全身都是粘糊糊的血液,或从伤口排出,或从体表毛细血孔排出,他用了自己能用的所有方法,都使不出力气来了。
齐林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根本看不清前方到底还有什么,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只差一梯,最后一梯,如果就此放弃,他便只能化作一堆白骨……
可是他真的已经使不出力气了,无论再用什么支撑,用何种方式榨干自己的潜能,他的身体都无法动弹,哪怕一点点!
只感觉最后一梯好高好高,高得遥不可及,高得他伸手都无法触碰,只能用牙咬着地面尽全力将自己网上移,可是他感觉到的却是因无力支撑而开始向后仰的身体。
“果……然……还……是……不……行……吗”齐林清楚地知道自己失败了,这一次他不会和上次那么幸运,他会滚落到最后一梯,而且无法重头再来,只能化作堆堆白骨中的一员。
齐林掉下了台阶,眼角流出了眼泪,究竟是辛酸还是悔恨,还是对人事的不舍,谁也无法说清楚。
“呜!”
贪狼变作青光从下方窜出,向上一跃便驮住齐林,将他带到了齐林数到的九百九十九梯——高台。
“凡人之躯四百梯已是极限,天才之躯五百梯便是终结,鬼才之躯六百梯就会终结,仙才之躯七百梯就是尽头,幼神之躯不过堪堪八百梯,菩提界中九百梯者仅此一人,三十六界最后一梯也是屈指可数……”轩辕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全身已经接近一滩肉泥的齐林神色变换不断。
轩辕都长叹一声:“我月神殿后继有人,爬过九百九十九梯后竟想着想要攀爬高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然而谁又知道在齐林第一次跌落时,轩辕都告诉他阶梯数量时故意少报了一格,这便导致最后齐林误以为高台便是最后一梯。
“我今老矣无能已无力再守护此地,可怜我月神殿遭人陷害受人污蔑,忠徒们或死或生分散各地,愿圣子日后艰苦修炼勇破荒天!将我月神忠徒一一聚齐!杀上那万象宫认祖归宗!”轩辕都发出最后一声长叹,双手张开间一棵玻璃珠大小的银色珠子发出万丈光芒,那程度丝毫不亚于太阳的光辉!
细看之下那珠子的表面布满了黑色的符文,杂乱纷繁不知为何物,轩辕都化作一颗颗纯净的晶蓝色灵魂精魄融入那月神珠中,再无任何的气息。
贪狼仰天长啸,声音回荡之间不绝于耳,浑身的青色毛发竟然变成了火红的赤色!
那融入了轩辕都的月神珠直奔齐林而去,没入他的丹田后没了踪影,一股神圣的力量将齐林从贪狼背上托向半空。
数以千万计的神秘符文自齐林体内爆发出来,组成九个圆环将他护在其中,那些组成第一个圆环的字符开始脱离圆环没入齐林体内,紧接着无数的符文都开始朝他体内冲去。
九个圆环几个呼吸间就被吸收得一干二净,失去扶持的齐林再次落到贪狼背上,身上的血液和污垢都消失了,肌肤变得光洁如玉好似吹弹可破,脸色此时也逐渐红润起来。
可是齐林却没有醒来,沉浸在了一片星辰摇曳的天地间,他如同神游一般来到了亭台楼阁密布星辰日月同在的天地。
这里太阳永远是那么耀眼巍峨不变,星辰永远是那么暗淡却锐利不减,只有月儿阴晴圆缺,时而暗淡时而明亮,似乎向他诉说着漫长而又久远的故事。
“由你来接替我的位置,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轩辕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齐林回头看见的竟然是一个肤白胜雪面貌俊秀的青年,立即双手抱拳低下头问道:“可是恩师?”
对齐林而言轩辕都对他可是有再造之恩,形同恩师也如再生父母,年轻气盛的轩辕都摆手说道:“我可做不得你的恩师,不过这是一脉相承的定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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