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诰不由得哭笑不得,旋即又把话题一转,问道:“对了,关于筹办兴隆行的事,你有没有跟盐帮广陵城分舵的舵主尤金虎说?”
“当然说了,尤金虎舵主没有反对,毕竟这是我们双方共赢的生意,谁不想多赚些银子?明天,我们便可以在广陵城里开业了,那里的场地是现成的,盐帮的人有钱有势,他们对于徐公子你也是很佩服!我们不缺人手,不仅仅可以打造火器,也可以打造诸如弩箭之类的兵器!”宋齐丘越说越兴奋,不由得两眼冒光。
徐知诰闻言也是更加兴奋了,拍了拍大腿,笑道:“你说得对,其实,我们不仅可以做兵器生意,什么生意赚钱,我们就可以做什么生意,大家一起赚钱嘛。盐帮与淮南军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杨行密、钱鏐甚至我的义父都曾经贩过私盐,因此,我们与盐帮合作也算是天经地义,当然,我们要尽量低调行事。”
盐帮从汉朝时起就兴起于江淮流域,一般的私盐贩运路线分为南北和东西两条路线。南北线,一般运河北上至漠北;东西线,一般沿长江直到西北乃至青藏地区。大唐中后期,刘晏的盐法改革更是造就了极具反抗性的商人——私盐贩。
江南一带的私盐贩往往是草莽之辈,他们一起贩运私盐以图牟取私利,而在大唐朝廷的严厉打击下,私盐贩渐渐地走上了武装走私的道路,这样的私盐贩运团伙就被称为“盐帮”,在与大唐朝廷的长期对抗中,盐帮逐渐地发展壮大起来。
宋齐丘刚刚离开徐知诰的住处,宋福金就来了,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彼此对望了一眼,都是客气地笑了笑。由于两个人都姓宋,这几天里,宋齐丘在人前人后都是亲切地称呼宋福金为“小妹”,其实,宋齐丘见到宋福金更多的倒是会想起王碧芸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接触不多,他却一直对王碧芸念念不忘……
宋福金进了门之后,随手便把门关严实,莲步轻移,坐在徐知诰的对面,柳眉微蹙地看了看徐知诰,问道:“徐公子,你真的要去歙州?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徐知诰向神情带有几分幽怨的宋福金看了一眼,虽然心中不忍,但却无法否认,答道:“是的,这是杨渥那个登徒子的命令,我毕竟只是下属,无可奈何……”
“既然你一定要去,那就去吧,我陪你一起去,我可以在歙州那边照顾你,帮助你……”宋福金轻咬贝齿,斩钉截铁地说道,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坚决。
“福金妹子……请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认为,你更应该去升州与王碧芸做伴,她更加需要你这个好妹妹!而且,你回到升州,也可以替我保护她,别忘了,杨渥那小子还是贼心不死呢……”徐知诰感激地劝慰着宋福金,说话间,他又伸出手去,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宋福金的青丝和脸颊。
徐知诰的动作使得宋福金不由得脸色一红,她深情地看了徐知诰一眼,冰雪聪明的她,已经明白了徐知诰的深意,徐知诰说得很对,她确实应该回到升州去,她虽然正值妙龄,却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于是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通过眼神之间的交流,徐知诰也明白了宋福金的心思,他随即轻轻地把宋福金揽入怀中,搂着她的小蛮腰,轻叹一声,道:“这次前往歙州,我并不是不想带你去,只是因为此行实在是太过凶险,我担心自己照顾不了你。因此,我希望你能在升州那里等我,安心地帮王刺史和王小姐打理升州的事情,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福金妹子,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的心思,是不是啊?”
宋福金很勉强地笑了笑,不过,她的眼圈却红了,这似乎出卖了她的心情,她当然知道徐知诰的深意,也明白徐知诰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徐知诰此行带兵去歙州,所面对的将是曾经试图劫持王碧芸的歙州刺史陶雅,另外,宋福金也深知钱鏐的吴越军绝不是好惹的,神居军甚至不排除会遇到全军覆没的灭顶之灾!
何况,宋福金虽然与王碧芸都是一样,都对徐知诰一往情深,但她与王碧芸却并没有丝毫的敌对,反而如同亲生姐妹一般亲密无间。作为琅琊王家的年轻一代,王碧芸肩负着保卫升州的重任,宋福金也不能抛下王碧芸不管,因此,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她必须顾全大局,她知道,如今,杨渥已经高高在上,不得不防!
“放心吧,如果我能在歙州立足,或许我会派人去接你来歙州的。”徐知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继续安慰宋福金,他不希望看到宋福金这个小丫头太过伤心。
“徐公子,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的!”宋福金终于开心地笑了,她深情地望着徐知诰,断然地点了点头,在她的眼里,徐知诰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大英雄。
“当然了……我说到做到!”徐知诰也笑了,说话间,他的手紧紧地搂住了宋福金的小蛮腰,甚至在一阵冲动之下,他的手肆无忌惮地进一步向上游弋,若有意若无意地触碰了宋福金的酥胸,那种温软的感觉更是让他不由得心中一荡!
宋福金羞涩地白了徐知诰一眼,随手拨开了徐知诰的大手,嘟起小嘴,嗔道:“讨厌……其实,我也可以帮你做些事情,我的直觉和判断向来都是很厉害的!”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徐知诰笑吟吟地看着宋福金这般小女儿神态,心中顿时充满了柔情蜜意,蓦地趁宋福金还来不及反应时亲吻了她的樱唇一下。
“你怎么学坏了……真讨厌!”宋福金顿时觉得脸颊红得发烫,羞涩之极,连忙一把推开了徐知诰,同时,又用粉拳轻轻地地捶打着徐知诰的宽厚胸膛。
徐知诰笑得更加开心,一把将宋福金搂在了怀里,对着她的耳朵,轻声地耳语道:“好妹子,让哥哥我亲亲吧,这就算是为我饯行的最好的礼物,怎么样?”
“哼……你啊,这大白天的,脑子里居然还想着那么多坏主意……好了,你还不赶快去与那些将领们聊聊,不久就要去歙州了,你可不要让将士们有分歧才好!你应该知道,在军队里,士气是最重要的!”宋福金一本正经地教训徐知诰。
这天晚上,神居军将士们在神居山上举办了一次宴会,算是给大家饯行了,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宋齐丘本来已经把他自己当成了神居军的一个成员,这次却不能随军去歙州,这让他多少感觉有些遗憾,席间,他敬了徐知诰一杯酒,道:“徐指挥使,此行歙州,一定要小心,切记!如果你有任何大意,都有可能给全军带来危险!”
徐知诰闻言点了点头,旋即一饮而尽,他也是深有同感,歙州刺史陶雅必定会对于杨渥言听计从,他会给徐知诰带来许多麻烦。
“等我的腿好了之后,我也许会去歙州找你!”小虎子也插了一句,由于近期连续作战,小虎子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痊愈,徐知诰便决定把他留在神居山,坐镇山寨,因为,这里毕竟是神居军的大本营,不能有失。
“有你们这些好兄弟,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没有什么可怕的!哈哈哈……”徐知诰爽朗地笑道。
“说得好!徐指挥使,就连朱温大军都被我们击败过,我们的确没什么可怕的,今晚,我们便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刘秃子也顿时油然而生一种豪情。
“好!不醉不归……”众人也齐声附和道。
这个晚上,徐知诰后来确实醉了,醉得就连他是怎么躺上床的他都不知道,不过,徐知诰醒来之时已经是深夜了,令他吃惊的是,宋福金居然合衣躺在他的身边,她也早已睡着了,徐知诰忽然心中一动,宋福金睡觉时的样子居然也如此漂亮。徐知诰深情地看着宋福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怜惜之情。
此刻,徐知诰的心里突然涌进了无数的心思,回忆着许多多昔日的一幕幕经历,又不由自主地思忖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他渐渐地就睡意全无,于是就坐了起来,轻轻地为宋福金盖好了被子,旋即就披着一件貂裘下了床。
徐知诰已经猜到了,昨夜是宋福金送他回房间休息的,宋福金也一直都在陪着他,甚至于就在这里睡着了,这让他非常感动,这个小丫头虽然还处于豆蔻年华,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小女子,这一点,绝非一般的大家闺秀所能比。其实,宋福金与徐知诰在童年时期都曾经浪迹街头,他们彼此之间更容易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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