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渥深知王碧芸与徐知诰的关系很不一般,要想得到王碧芸这个国色天香的美女,除了进一步对王碧芸恩威并施之外,他还要想方设法除掉徐知诰这个障碍。
为此,徐知诰虽然在寿州和睦州之战中都曾经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他的官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晋升,至于神居军也只是得到了一千两赏银,却也是少得可怜。
徐知诰深知杨渥的为人,他当然对此早有思想准备。不过,徐知诰并不介意,他从小就习惯了节俭的生活,这些赏银,他只是象征性地留了五十两,其余的赏银都分给了神居军的将士们,这样一来,将士们对他从此更加爱戴和信任了……
然而,作为杨渥的心腹,在战场上几乎寸功未立的徐知训却从此青云直上,摇身一变成为了徐温本部兵马之中的判官,这样一来,徐知训就更加趾高气扬了。
不过,杨渥经过一番冥思苦想,终于又想出了一条一举多得的毒计,他要让徐知诰离王碧芸越远越好,而且,他要借刀杀人,让徐知诰去与吴越军作战,让吴越军把徐知诰与他的神居军一起消灭掉,这样,就不会有人与他争夺王碧芸了!
杨渥的这条毒计就是,让徐知诰带领神居军远赴歙州,与陶雅的军队汇合在一起,继续与吴越军作战。当然,徐知诰只是作为陶雅的一个下属,杨渥将陶雅任命为歙州刺史,在歙州的所有军事行动,都由陶雅最终负责。
徐知诰接到这个命令之后,顿时就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杨渥绝对是不安好心。徐知诰要带领神居军远赴歙州,长途跋涉且不说,到了那里,还要受陶雅的指挥,对于陶雅这个人,徐知诰还是有所了解的,陶雅大约五十岁左右,原本也可以说是个善于用兵的将领,有勇有谋,而且待人宽厚。
只是,在徐知诰看来,陶雅这个人有些愚忠,他对于杨行密忠心耿耿倒也罢了,对于杨渥这个声色犬马之徒,他也依然是言听计从,甚至奉杨渥之命去追击升州军,试图劫持王碧芸,以满足杨渥的一己私利。对此,徐知诰是深恶痛绝的。
至于与吴越军作战之事,徐知诰自然是责无旁贷,但他却有些不解,诺大的淮南军之中,人才济济,且不说被杨行密任命为诸道副都统的大将朱瑾,以及镇海军节度使李承嗣,就连光州刺史柴再用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将,这些大将都不参战,却让徐知诰协助陶雅去对付吴越军,这就说明杨渥并没有坚决取胜的意图。
而且,以前神居军攻打睦州城的时候,升州军可以协助神居军,但升州距离歙州很远,鞭长莫及,升州军不可能长途跋涉去歙州,与神居军并肩作战。既然如此,杨渥派遣徐知诰去歙州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杨渥就是为了让他去送死?想到这里,徐知诰不由得后背直冒冷汗,杨渥真可谓是处心积虑,他虽然颇为不满,但却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推辞,毕竟他名义上是杨渥的下属,理应服从命令。
此刻,徐知诰更为担心的是,杨渥恐怕还会继续纠缠王碧芸,不过,经过陶雅带兵追击升州军一事之后,升州刺史王戎已经对于杨渥反感至极,他们已经撕破了脸皮,杨渥如果再想打王碧芸的主意,只能靠硬的了,也就是说,杨渥只有诉诸武力击败升州军,才能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这也不是容易的事……
徐知诰当然不希望王碧芸嫁给别人,因为他与王碧芸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了,一旦事情有变,徐知诰即便是抢亲也要将王碧芸抢来。其实,当他与王碧芸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感觉到非常幸福,一旦去了歙州,他与王碧芸之间路途遥远,再想见面也有些不容易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呢?即便是在这些日子里,他都非常怀念和王碧芸在睦州城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那几天,他的心里很甜蜜。
当神居军的将校们得知他们要被派往歙州之时,大部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刘秃子望着徐知诰,有些无奈地问道:“指挥使,我们真的要去歙州?”他和韩丽丽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他还没玩够呢,怎么舍得离开娇妻?
徐知诰面无表情地答道:“不错,我们必须去歙州,这是杨渥的命令!”
现在,徐知诰已经别无选择,如果他不服从杨渥的命令,很有可能招致杨渥派兵讨伐,就像杨渥派兵讨伐王茂章那样,而且,那会给他的义父徐温带来麻烦。
宋齐丘看着情绪低沉的徐知诰,轻叹一声,道:“徐公子,在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可是在担心王小姐?其实,在下看来,对于王小姐,你大可不必担心。”
“哦……你有何高见?”徐知诰眉毛一挑,宋齐丘的话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宋齐丘笑了笑,答道:“虽然现在淮南军并没有战争的困扰,但以杨渥的威望,也未必能够调动多少军队,即便是他想攻打升州,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
这番话着实令徐知诰豁然开朗,他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从杨渥最近的所作所为可以判断出,他是一心想扶植自己的党羽,打击先王时期地位显赫的那些功勋旧将,这一点,王茂章被逼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宋齐丘点了点头,收敛起笑容,在屋子里踱了几步,道:“确实是这样,徐公子你,也是杨渥一心想打击的那些人之一……不过,徐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这次去歙州,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也许有一天,你会受益匪浅的!”
“此话从何说起呢?愿闻其详……”徐知诰不由得眉头微皱,不明白宋齐丘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他对歙州的了解并不多,在那里,他会遇到什么机遇?
宋齐丘一脸正色地看着徐知诰,道:“徐公子,我们来猜想一下,天下人众所周知的是,奸贼朱温为了篡位,几乎把除了当今天子之外的大唐宗室子弟全都杀光了,可是,如果有人知道先帝有个儿子其实并没有遇难,而且还被人秘密地带到了歙州隐居起来,从而逃出了生天……你想一想,那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徐知诰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掩饰不住兴奋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确有此事,那么,可想而知,将来,先帝的遗孤长大成人之后,只要他振臂一呼,必定会应者云集,那么,讨伐逆贼,结束战乱,中兴大唐也就指日可待了!”
宋齐丘不再踱步,而是端坐在一把椅子上,浅啜了一口茶水,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至于我方才说的是否确有其事,那就要你自己仔细去歙州考察一番了。”
“太好了,我到了歙州之后,一定尽快去查这件事!”徐知诰本来因为去歙州的事情很有些烦躁,脑子里一片混乱,宋齐丘说的这个事情反而让他又惊又喜。
宋齐丘又提醒道:“还有,徐公子,关于你自己的身世之谜,或许也能在歙州找到一些线索。至于此事,你可以问问歙州汪家的人,汪家是歙州的名门望族。当年,歙州汪家的先祖越国公汪华对大唐皇室忠心耿耿,太宗皇帝征辽之时,越国公汪华曾经被太宗皇帝任命为‘九宫留守’镇守京都长安,后来,他又被太宗皇帝赐号‘忠烈’,因此,越国公汪华又被世人称为‘忠烈王’。在歙州当地,甚至建有许多庙宇纪念他,越国公汪华甚至已经被歙州当地的老百姓神化了……”
“这么说来,无论是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歙州一趟,这也算是因缘巧合,或许,到了那里,我的身世就能找到一些线索……”徐知诰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宋齐丘坏笑着说道:“徐公子,别有后顾之忧,有宋小姐这么年轻漂亮的小丫头陪着你,你在歙州绝对不会孤单,你们以后就可以共度于飞了,哈哈哈……”
徐知诰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胡乱说什么呢?我的想法是,宋小姐还是回升州比较好,她应该继续陪伴王碧芸,她们两个人也可以互相照应。”
宋齐丘又暧昧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样也好,你也不用担心,在下可以在歙州给你物色几个妙龄佳人与你相伴,我对歙州那边比较了解。”
徐知诰不由得有些恼了,道:“宋先生,你既然号称是‘淮南第一才子’,怎么能有这么低俗的想法?你认为我有那么饥渴吗?拜托你,别再说这个了……”
“徐公子,方才,我其实是在试探你而已,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定力……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好样的!”宋齐丘收敛起笑容,大有深意地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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