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俏奴和阳天仇见他持签到候试场来投筹,挑战的还是阳天桦,都惊诧不已,穆俏奴更是二话不说去找阳天桦交涉,
片刻,引着阳天桦前来,见阳天硕面色木木,阳天桦施施然说道:“我弟弟向得女子喜爱,这不,又有个俏表妹为你求情,现在后悔,乖乖绑了红绳尚不为晚,免得赛场上拳脚无眼之痛楚!”
“你,你明知如此激他,天硕表哥更不会退缩,你,你是故意的么?”阳天硕还未答话,穆俏奴却对阳天桦着恼怨责不已。
“是他自个儿取了我的比试签!你不劝他,倒怪起我来,正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阳天桦大声说着拂袖而走。
“。。。。。。我恨你!”穆俏奴追着阳天桦背影吼道:“你要伤了他,我就恨你一辈子!”
表妹对自已竟这般维护,阳天硕心绪一阵翻腾,口却笑道:“你放心,凭他还伤不了我的!”
望着镇定的阳天硕,穆俏奴还是大不放心:“我还是去帮你报请为儒修弟子罢!那一样不需要绑红绳的。”毫无内力之人与一个大弟子赛场相斗?这是她难以想象的。
阳天硕坚决摇头道:“那不是我要的!”
可以不系红绳的,除了“准冠弟子”就只有“儒修弟子”了,他们不习武技、专攻儒学,儒者知礼崇德,自然不需要红绳束缚武力之手,但阳天硕不愿当一辈子的文儒,坚信迟早有一天自已将踏入武学之殿堂。
“咣!咣!”金锣两响,台上阳孟森宣布:“第二场阳天宝挑战穆世杰,穆世杰胜!”,又一个挑战者输了,很快两个少年又跃上台去,一个新的挑战者又投入第三场的拼斗。
红绳礼赛场上暴冷门,确实不会常见,阳天硕一时不忍,挑战阳天桦,口中安慰表妹自信满满,心中却哪有半点谱,阳天桦本就是少年弟子中的翘楚,他练功算得勤快,这一年来也不知进益了多少,自已若不想些辙,与他相斗,那就等于挨揍。
当下抬头去瞧那赛场上二人打斗,注意起台上“准冠弟子”的弱点,一边盘算着有何办法来与阳天桦周旋,他已悟得“见形知意”境界,接下来几场比试中,他都能准确看到“准冠弟子”姿态和招式中的弊病,哪怕有的弊形一现即逝,而挑战者却大都对此不知不觉,阳天硕不时为他们暗叫可惜。
阳天硕心知换成自已临场也是不济,原因在于他身无内劲,就算击中敌手要害,他们久练之体也大可受得,更何况自已哪能支撑几十回合,而相机出击,甚有可能一招即被人击倒。
如何延长周旋时间和击打时能给人以重击,是他要解决的问题,但这,似乎正是他无法解决的。
后学末进战胜大弟子毕竟不常见,此时,第七场比试也以挑战者落败系红绳而终,
一通鼓罢,阳孟森朗声叫道:“红绳礼赛第八场,阳天硕对阳天桦”,阳天硕听得叫到了自已,忙收定心神,跑到场边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根橡木齐眉棍,双手在台沿一撑,攀了上去。
阳孟森照例念筹,见他上得台来,又再看了比试签,迟疑道:“这是否有错?”,他早知阳天硕修不了气功内劲,这一年多常在崇文馆读书览籍,怎会有此挑战。
“伯父不须怀疑,此筹正是硕儿所投!”阳天硕正色对他回道。
此时阳天桦也跳上台来,阳孟森近身轻语交代一声:“点到即止,不可伤着你弟弟!”便即下台。
少年子弟中,最不服自已者便是这个叔弟阳天硕,时常让自已难堪,阳天桦早就恼他,点头听父亲嘱咐,心中却大不为然:“这小子向来缺少教训,今番可比不得去年崇文馆私斗,我等少年弟子谁能保得收发自如,比武场上就是将你打成伤残,也只能怪你自已不知好歹,尊长们又怎该重责于我!”
他见阳天硕持棍立于台上,蔑笑道:“拿根棍棒于事何补,进招吧,我便空手与你对敌!”,他自持实力强甚,要以空拳对器械,更显得自已相让,站在理上。
“械斗,本就高了一个层次,实非庸手可以参与的,心中害怕想要作弊,说得好听本自无防,你如此大话炎炎,我可就偏偏不愿吃这哑亏了。”阳天硕抱棍笑道,虽无大的把握,选择械斗那已是既定方略,竞而拿言语挑激,要让对手怒而不静。
果然,阳天桦面现激恼之色,但一刻之间又即回复,平抑地说道:“以为挑激与缓兵之计能帮到你,可就错了!”说着叫场下拿来一柄练功剑,见阳天硕依然抱棍不动,心知自已不出招,这小子便一味拖延。
当下,左手扣了剑诀,长剑斜比长天,直身笑吟:“天机剑,剑中王、剑剑穿心最难防!”吟着大步前迈,剑尖弧落,一招“天河飘星”向阳天硕心窝刺来,使得正是天机剑法的起手式,
他受阳天硕言语所激反倒不急不燥迈步中击,形意相合、姿态庄正,从容间吟词讲明剑招指向,显得气度雍然,台下不少师长暗自点头:不愧是阳家庄主之后,孟考教师座下大弟子,果然挥洒如意。
见他如此进招,阳天硕也不忙乱,弓马微蹲,双手前推,长棍径点阳天桦咽喉,这一招也是使得天机剑法“天际飞舟”,只是以棍为剑而施,他嘴里也不示弱,快喝一声:“锁喉棍、太难缠、棍棍锁喉更凶残!”
阳天桦见此,一招“银河横渡”翻剑来削棍头。
却见长棍急沉,敲向他前足脚面,阳天桦脚下快缩避过,耳听得阳天硕口叫:“锁喉--棍砸脚!”显然慢得半拍,暗怒:“你口叫锁喉,实欲砸脚,还故意慢得半拍,如此叫法,端是狡诘,哼!我阳天桦岂不知你之滑头!”脚下刚缩,手上长剑直递,动作极快,稍避之间便即刻反攻,已是再不容情。
谁知,阳天硕却俯首矮身,埋头压棍,长棍再击向他滑退之脚,口叫:“砸脚!”竟然对上路来剑如若不见,棍长剑短,阳天桦自不会让自已剑招落空,脚下受击,他不愿再退,垂剑下插,一招“星河断流”铛地一声挡住来棍。
“锁喉棍--”阳天硕叫着抬手上扬,棍头又点向敌手咽喉,铛地又一声响,阳天桦翻剑上搁又再挡住,却听得阳天硕连叫“砸脚!砸脚!砸脚!”连连向他脚面扫磕,
阳天桦哪肯示弱,伏身搁挡,只听“铛铛”连响,已被他悉数招架,虽然阳天硕一连串地主动出击,采取攻势,但接连交磕之间,阳天桦双足如钉,半步不退。
这一年来,他精田期修为已到达元田阶,耐力提升了一成,劲道也随丹田精气会聚而日益增强,交挡之下只觉阳天硕棍棒上劲力平平,心中却是颇感不满,因阳天硕怪招之下,他半步未退却也是半步未进。
“锁喉棍,砸脚、砸脚、砸脚!”阳天硕一声喝,长棍又是连连击向脚面,他点喉一棍被敌手以剑身搁挡,一震之下,手臂酸疼,幸而少年弟子尚无人到达气脉期“气劲贯物”的周天阶,内力没能贯达兵刃,否则,刚才那上三路的一搁,便足以使他兵刃脱手了,而他扫脚诸招对手只能以剑尖搁拒,反弹力道便差了许多,他心思机敏、反应极快,咬牙挺棒,招招便只往阳天桦下三路招呼!
“叮叮铛铛”一阵响,阳天桦俯身垂剑逐一挡开,心中却暗暗提防阳天硕突然变招,不料接下来仍然是“叮叮铛铛”,一味只有下三路的来招,而阳天硕越显乖巧,尽量以棍尾与他剑尖相击,家什越长,反震之力便越弱。
如此一来,铁木之声连作,阳天硕矮马弓身长棍紧扫,阳天桦俯首垂剑,连连搁拦,十招已过,两人均未进退,阳天桦略感不耐,他一柄铁剑有如犁耙,尽朝着地面上尺寸之间比划。
一个扫地式另个是犁田式,这般对恃着,还不如斗蛐蛐好看,很是有失他大弟子脸面。
心念间,双足力蹬便凌空跃起,双臂张扬,有如一只大鸟扑向阳天硕,随着右臂一倾,一招“天外落陨”直刺对手面门。
他张臂飞掠后引剑疾刺,把这一招“天外落陨”使得极是凌厉霸气,
口中还不闲着,劲喝道:“天机剑,亮锋芒,头尖刃利要你亡!”,他要以最潇洒的姿态给阳天硕一记重击,以显自已作为阳家嫡长孙的大弟子威风。
如此强势扑击,却没有让阳天硕慌乱,只见他也没退闪,身体轻旋,双腿绞坐于地,手中长棍竟提前半刻回缩了,此时向上一举,直插阳天桦右腋窝,
阳天硕嘴里也不肯少了半点便宜:“锁喉棍,比你长,不尖不利很麻烦!”阳天桦不料想对手居然坐地回招,那诡异一棍几乎是由下至上的角度直插腋窝,
此刻方位,要旋剑搁架哪来得及,而自已左手负在身后还呈潇洒之姿,阳天桦顿时面露惧色,若无法解招,自已下扑之势越猛,右膀便受伤越重,他,确实很麻烦了。
急切间,攸地出脚点向棍头,他要借这一点之力腾挪,却觉脚下虚不着力,身体急沉,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再无可借之力,手足慌乱地掉了下去,却原来,这个万恶的阳天硕举棍上袭是个虚招,棍棒虚握着被他一踩,自然下滑,阳天桦心知要糟,见脚下阳天硕一脸坏笑,杵着棍棒,歪头斜脑,眯着一只眼睛对他某方面做瞄准状。
“扑”地一声闷响,阳天桦一屁股坐在了棍头上,得益于阳天硕的精确瞄准,这一杵激得阳天桦面色紫涨,让他手足均无借力情况下,神奇地蹦起一尺高,才又掉在台上,却紧接着跳起,夹住两腿一边跳一边用手在后边某方面急搓,
对于极注重形象阳天桦而言,当然知道,这样子,很不好,
但是,他娘的,你妈的,我y的,我就是拦不住自已了哇。
此时,台下阵阵轰笑,阳天桦脸上又是一阵火热,身为大弟子竟被一个毫无内力之人斗成这样形状,怪异已极,不禁心中恶恼,提剑便向阳天硕冲来。
他又怎知,阳天硕取棍棒上台与他械斗,便已有了计较,阳天桦气功境练到精田期元田阶,虽然耐力有长,但离气脉期周天阶,还差得太远,不能“气劲贯物”,选择械斗反而能大大降低内力进境的差距,
俗语说:月棍、年刀、不老枪,腰悬一世难精的剑,
棍棒易学、宝剑难精,阳天硕又悟得“见形知意”之境,战姿斗势一现,心中意图便被提前半刻预知,而遭阳天硕发挥一寸长一寸强优势所制。
心中自责轻敌大意,选把铁剑又短,自个儿还着意身姿之美,以至于一蹦老高,让这可恶小子阴谋得逞。在赛场如此出丑,不由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暗道:如今不将你毙于台上,我脸面何存,这可是你自寻死路!
阳天桦心中发狠,转念中右手一挥,一招“慧星赶日”铁剑脱手而出,挟着劲风便向阳天硕心窝掷来,
阳天硕一惊,长棍一提一抖,以一“拍”字诀去磕飞来铁剑,铛地一声,只觉双臂急震,来剑劲力强盛,这一拍只让飞剑略偏,依旧劲急钉向他肩头,慌忙侧身一闪,那剑刃虽钝但快飞成锋,已划破左肩,鲜血迸流,阳天硕已是受了轻伤。
掷剑得势,阳天桦更不停迟,双掌连击,脚下急进,一招“星光闪闪”接连拍出,阳天硕见他已空手无有负累,更显自主强势,哪敢正面迎接,棍头一压,大叫一声:“锁喉棍,打膝盖!”点向对手前步膝盖,不想阳天桦竟若不顾,左步接着前迈,由着棍棒杵中右腿膝头,
他欺对手身无内劲,虽然疼痛,但不致伤筋断骨,阳天硕翻棍又桶他左膝,他便右步急迈、掌掌紧攻,忍痛前逼之下,阳天桦面色发狠涨红,他是真要打死人的。
阳天硕手上连杵,却步步后退,已被逼到台边,急切间,一棍点向对手****,攻敌必救,
见阳天桦左手下捺来抓棍头,极快地翻手抡棍,直向阳天桦当头劈下,长棍划出一道弧影直劈阳天桦天灵盖,却也风声呼呼。
却不料阳天桦脑袋一俯,更是埋头进扑,右掌仍向他胸膛狠击而来,
阳天桦受辱在前,这一声声“锁喉棍”怎么听得都象是“耍猴棍”,心中恨他已极,拼着脊背受他一棍,也要重掌击他下台,这样,阳天硕不死也是重伤。
阳天硕立身台沿,无法可想,眼看就要无辜,
突然“蓬”一响,身前狠恶的阳天桦却不见了踪影,他一棍砸空,打在了木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