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太医按下心中的疑云,哆哆嗦嗦地跟在李晔身后,方一进殿,只见铎兰躺在榻上痛呼,铎兰见到李晔身边跟着的何氏,心下一喜,正愁怎么把罪名安到你的身上,结果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怪我不得。
“皇后娘娘,你为何要毒害我腹中的孩儿,纵使臣妾不得您青眼,可孩子是无辜的啊。”铎兰哭喊着,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何氏和李晔对视一眼,上前说道:“妹妹此话何意啊,本宫何时害过你的皇儿?”
铎兰雪花石膏般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黛眉紧皱,似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连李晔都差点为她的演技拍手叫好。“皇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若不是皇后送来的那份荷糕···臣妾、臣妾也不至于早产···”
何氏用手托着下巴,款款走到铎兰的床榻,像朵荷莲似的轻盈皎洁,“原来妹妹说的是那份荷糕,可是本宫不记得本宫放的是害胎的毒药啊。”说着,缓缓蹲下,轻轻在铎兰的耳边说,“本宫放的,是致命的断肠草。”铎兰脸色煞白,挣扎着起身,“皇上,你可听见了,皇后娘娘用心之毒,欲置臣妾于死地。可怜臣妾的孩儿···”
“够了!”李晔大喝一声,除皇后之外的人均哆嗦着跪下身。“贵妃且看看,这是什么!”一旁的素心上前,将手里的布包解开,婴孩仍然在熟睡。铎兰大惊,脸色骤变,“这···这是,臣妾不知。”
李晔冷笑道:“你岂会不知,这可是你费尽心机得来的‘皇儿’啊!”说着,将贵妃从床榻上拉起来,铎兰一时站不稳跪坐在地,可从她圆滚的肚子里落出一个布垫,布垫一落她的肚子也变得平坦。
“贵妃,你太让朕失望了。”李晔大叹,转身坐到主位上。
“不···这不是···是皇后!皇上,是皇后在陷害臣妾!”李晔看着眼内含珠的铎兰,想起她刚来自己身边的时候,活泼明艳娇俏可人,怎地才几年光景就成了这副模样。“施太医,这下你还有何话可说!”施太医跪在地上,长叹一声,从被迫答应铎兰贵妃之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臣无话可说,臣死有余辜,但请皇上对臣的妻儿老母高抬贵手。”
“施德胜!你忘了你母亲的病是如何治好的吗?!你怎么可以背叛本宫!”
“大胆!”李晔拍桌怒吼,“施太医的请求,朕恩准,赐他个全尸倒也罢了。而你!身为贵妃,假孕争宠诬陷皇后,罪大恶极,如今竟敢混淆皇室血统,你可知若是朕百年之后一个不慎,你就是大唐的千古罪人!”李晔怒极,指着铎兰怒吼道。铎兰哆嗦着身子,泪流满面。
何氏忙帮李晔顺气,一边说:“兰妹妹,不是本宫说你,你这一招实在太过险峻,日后若是真将其封为太子继承大统,那大唐的万里江山岂不是就要拱手他人了,你让皇上如何面对李氏的列祖列宗?妹妹若实在想要这中宫之位,本宫让与你就是,何须这样大费周章?”
“罢了皇后,这贱妇怎可与你相比!德山,拿圣旨来,朕今日要废了这个贱妇!”铎兰一听,立刻爬到李晔脚下认罪:“皇上,皇上不要啊,臣妾也是一时被蒙了心,臣妾知错了,求皇上网开一面啊皇上!”铎兰哭嚎着,完全不顾形象,脸上的妆容花成一片。
“把这个贱妇拉开!”说着,上来两个侍女,将其拉到一旁,“皇上,难道您真的不顾以往的情分了吗?皇上曾经唤臣妾兰儿,还说兰儿是您所有女人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