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只有一户人家在家，户主姓肖，是个白白胖胖的男人，看上去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家三口。
“红馨，我饿了。”梁婷婷摸摸肚子，她早上什么都没吃就被红馨拉着跑，“你也饿了吧，请告诉我你出来的时候把钱包也带上了，我想跟他们买点东西吃。”
“我带着。”红馨拿出钱包，她的记忆中，纸币在最早的一段时间里还能流通，所以公寓里能找到的她都带上了，“不过……我们包里面明明还有食物。”
“那只是些零食吧？”
“零食也能填饱肚子，而且……算了。”红馨纠结了一小会。她想到另外几户没人在家的房子，本能地想要撬个门溜个锁进去弄点食物，但是又考虑到在龚恒等军警眼中的好感度等等意义不明的原因，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几户的冰箱里面可能还有冰淇淋呐……”红馨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什么冰淇淋，你想吃吗？我去问问肖先生有没有。”梁婷婷抽出了几张纸币，蹦蹦跳跳地走了。
红馨突然有点羡慕梁婷婷的心态，她扒开窗帘。这个角度看到的还是居民楼前面的空地，那几只丧尸像是迷恋上了这里，即便是刚才的爆炸声都没能把它们吸引走。
幸好没有人从其他居民楼里出来作死，或是高声鬼叫点什么。偶尔只有一双双充满彷徨的眼睛在窗户的防盗网背后出现，保持着一片平静的气氛，才让这里丧尸的数目不再增加。
屋内隐约传来了梁婷婷和女主人的交谈声，听起来交涉过程很愉快。身后“咯啦”的一声门响，红馨警觉地回头，却发现是戚晓夏换完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她手上卷着一团破裙子和丝袜。
“学姐，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拜托，请别再把我跟他们凑一块了……我不是很清楚，他好像要去和另一帮人汇合的样子，你还是直接去问他比较好。”戚晓夏摇摇头，她把破衣服揉成一团，在垃圾桶面前显得十分犹豫，“你也别老学姐学姐地叫我了，跟婷婷一样直接叫我晓夏吧。”
红馨哦了一声，“你不想跟他们一块走吗？”
“不想。”戚晓夏回答得斩钉截铁。
“难道你要留下来？很危险的。”
戚晓夏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把破衣服丢进别人家的垃圾桶里，她把这些东西团成一团，想要往身上塞。还是红馨看不过去，把这些东西收进了背包里。
“抱歉，等下，有机会的话再扔掉吧。”
“其实没什么，旧丝袜有时候也挺有用的。”
“你你你……你果然是那边的人吗？”梁婷婷挑了个奇怪的时机出现在门口，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红馨。
“什么鬼？都说了别玩这么老的梗，没人懂的！”红馨哭笑不得，她打量了梁婷婷手上的一盘包子，现在这具身体还严格地按照一日三餐的生物钟，她能感觉到她的胃正在拼命地鼓动自己把那些白白圆圆的东西塞进去。
“这儿的供水还没问题，据说楼顶的水箱还能支持一阵，但这里用的是管道天然气，现在没电还不供气，连个泡面都没法吃。他们给了我这些包子，早上的，还有一些小蛋糕。”梁婷婷把手上装满包子的小碟递给红馨，“给，他们没收钱，也没有冰淇淋。”
包子已经冷掉了，又没有加热的工具，不过对于红馨来说，包子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她嚼了两口，突然叹息一声，“果然还是应该去撬门。”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暴力的，外面还有警察在呢，对了，好像你还袭过警，还开枪，你你你……你到底是谁？我的红馨怎么可能这么悍匪”
“吃东西吧你。”红馨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其实我也很好奇。你的反应太果断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逃跑的可能性总要大于……”戚晓夏顿了顿，她本来想说杀人，但又想到那并不算的上是人，最终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总要大于第一时间就去打爆它的头。它们看上去还是人，至少十几秒钟之前，它们也都确确实实还是人。你的反应总让我觉得你之前见过这些东西。”
“在这之前。”戚晓夏也拿了个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她指的是红馨遇到她之前，“你遇到过它们吗？”
“对啊对啊，你的枪法怎么这么好，我记得你军训的时候还脱靶了。”梁婷婷也跟着凑热闹，“但我不认为红馨曾经遇到过丧尸，昨天和昨天晚上她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呢，要是在更以前遇到过的话，她应该更早就开始发神经的。”
“这个嘛……”红馨立马眼珠子乱转，如果只是单纯梁婷婷在问的话，她倒是不介意与她分享未来的记忆，反正以她的跳脱个性八成也不会当真。但现在戚晓夏也在，虽然戚晓夏和梁婷婷两人的熟稔让她感到很意外，但对于她自己来说，戚晓夏还只是一个比较熟悉的学姐而已。
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足以分享这个密码的程度。
“啊对了，你今天早上跟你爸妈电话的时候有提到一个当兵的高中同学，是他打电话给你的吧。嗯——按照正常的联想，这种事情肯定会封锁消息保密，即使如此，你这位阿兵哥还是一大早就告诉了你这个消息，你还毫无保留地相信……”还没等红馨编好，梁婷婷便替她想了个理由，并且还放飞自己的想象，絮絮叨叨地把整个事情补充完整，最后她一脸假哭地蹭到红馨胸前，“好伤心，你这么信任的一个人，我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嘤嘤嘤……”
戚晓夏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她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女生扭扭捏捏，赶紧找了另一个话题，“它们的要害是大脑吧？”
红馨担心梁婷婷越细思下去破绽越多，连忙推开梁婷婷的脑袋回答：“恩，尽可能多的破坏大脑，直到他们不再动弹为止。它们的力量来源还是心脏，刺破心脏的话，可以令他们的行动能力下降，不过一般来说，与其费那个功夫，还不如直接把脑浆子打出来。”
“它们不吃人。”戚晓夏回想了一下，说道。
“是的，它们确实不吃人……”
“那它们依靠消耗什么来维持活动呢……”戚晓夏开始踱步，她一边回想，一边总结：“血液对它们没有吸引力，它们的嗅觉好像也不行，隔了一层楼就能让它们放弃，应该是完全依赖视觉。行动能力上除了快以外，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等大家回过神来之后应该能很快解决掉吧。城市附近的驻军，民兵组织，警察机构……”戚晓夏越想越眉头紧锁，“不过这玩意到底从哪来的？外国人的武器还是某个实验室泄露？你那个当兵的同学是在哪个地区，离这里很远吗？”
“对啊对啊，我父母在国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它们那儿也会遇到丧尸？”
“我那高中同学不在这附近，他在北方。现在看来也是联系不上了。”反正上辈子没遇到过他，这一世看来希望也不大，红馨就给他随便编了个遥远的地点，“另外，这东西起源是在肥洲大陆。”
隔了一片大洋，远在星球的另一面的肥洲大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