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不知是谁问道。
“凉拌，等待救援吧。”也不知是谁回答道
这里是居民楼第二层的过道。
小梁和另一名士兵坐在楼梯口，他们从住户那借来了一面穿衣镜放在楼梯中间，利用镜子的折射来观察楼下的情况。一楼的小厅空无一人，铁门外的丧尸渐渐散开了，仅剩下门外仍在蔓延进来的红黑色血液，和在门边慢悠悠地晃来晃去的最后一只丧尸。
在小梁身旁的过道上有一个从住户家中推出来的大柜子，准备在万一的时候用来堵住楼梯。
当确认了这栋居民楼里没有丧尸——至少是现在看来没有丧尸在楼内晃悠之后，一块逃难进来的人们开始零零散散地往楼上走去，大部分聚集到了天台上。
穿着整齐警察制服的符金和另一名士兵则挨家挨户地去敲门，确认这儿居民的情况，顺便跟他们解释一下外边的事情——至于解释的内容，以及龚恒有没有现在就把狂暴病毒相关的情报完完整整地说出来——这一点红馨就不知道了。她倒是不担心现在还有人像梁婷婷那样当她在口胡，事实摆在眼前，铁门口那几具冰冷的尸体，居民楼前空地上还在游荡的那几个丧尸，完全可以证实丧尸这一幻想生物确实是从虚幻走进了现实。
“别担心了，伯父伯母去旅游的那个国家不是号称人手一杆rpg吗，那儿的人上街买个菜都背着一把步枪，就算那个国家的政府部门集体消失，伯父伯母也一定能安全活下来的。”
“呜——”梁婷婷吸溜了一口鼻涕，“我爸以前还当过兵……”
“那不是更好了吗？”红馨揽住她的肩膀，用下巴蹭着她额头，“乖，别哭了，伯父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言谈间，红馨的思绪也不可避免地飘向了遥远的橘子市。电磁脉冲提前来临，她的父母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达到集装箱码头，而集装箱码头，现在又是一片什么样的光景，提前了的电磁脉冲会不会影响到集装箱码头营地的建成……
“给。”女警察胳膊里夹着几瓶饮料，正在分发给留在二层的人们。红馨接了两支过来，发现还是饮料还是冰的，她拧开瓶盖递给梁婷婷，“等下喝完后瓶子别丢，留着有用。”
“刚才……”女警察把手上的几瓶饮料分发完后，仍站在红馨身前，一脸犹豫地想说点什么。
“你想继续追究刚才的事情吗？事先声明，我会反抗的。”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女警察挠挠脸，尴尬地笑了一下，“抱歉，刚才下手重了点。”
“彼此彼此……嘶。”红馨也想笑一笑，但刚一咧开嘴，她口腔和脸颊上就顿时一片抽痛，“其实，没必要抱歉，我刚刚也揍了你好几下。要怪，就怪那些活死人吧，顶着人类的外表的怪物。”
“我叫苏曼云。”女警察靠在窗边的墙上，偷偷盯着空地上的丧尸。
“红馨。”红馨喝了一口饮料，冰凉甘甜的液体让她有种瞬间重获新生的喜悦感，她都快忘了上一次喝到冰镇过的饮料是什么时候了。她哈出一口凉气，盯着塑料瓶里的彩虹色液体愣神：现在末世才算刚刚开始，也就是说，仍有很多现代文明社会才会有的食物，特别是冰淇淋，冷饮之类的东西还储存在各类店铺里面。
炸鸡还冒着热气，汽水还是冰的，特别是冰淇淋，还没有融化，……
苏曼云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她想找个话题随便聊聊，但是红馨一脸出神还流口水的样子，她又不好意思去干扰，只好默默地盯着空地上的那两三个丧尸，也装作发呆的样子。
靠着的墙壁突然传来一股轻微的震动，窗户剧烈地震了一下发出哐当的响声，一部分人都警觉地抬起了头。大约三四秒后，一股轰隆的爆炸声才从远处传来。
这里仅仅是二楼，周围还有很多建筑物阻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我到天台上去看看。”女警苏曼云沉默了数秒，率先走向楼梯。
梁婷婷在爆炸声传来的瞬间手抖了一下，一些饮料洒在她的衣服上，红馨见状，连忙从背包里抽出一卷纸巾替她擦拭。梁婷婷一脸傻愣愣的，眼神中带着彷徨地看向红馨，像是在向她寻求解释。
“八成是天然气爆炸吧，或是别的什么。现在这个情况要炸起来实在太容易了。而且没有人去救灾，只怕很快就会有更多的连锁反应。”红馨想了想，对她说道。第一天是最混乱的时刻，这也是她坚持尽快离开城市的原因，虽然她这个计划已经破灭，弄到现在这个样子，乍一看上去还比上辈子的要危险。
蝴蝶的翅膀早已把事情原有的轨迹煽动得一团糟，红馨现在回想起来，龚恒似乎提到过另一队的士兵。如果没有自己和梁婷婷乱入，电磁脉冲也没有提前降临的话，那么龚恒大概不会选择现在的路线，而是走另一条未知的路线去和那一队士兵汇合。
从梁婷婷下车闯进龚恒和戚晓夏中间的那一刻起，事情的轨迹就开始改变了。
红馨捏着眉心，事情已经很难回归原有的轨道上，既然如此，她干脆决定继续破坏下去，她看了眼眼前的人员构成，在心中开始构造一个新的计划。
“地图。”戚晓夏从楼梯上下来，她把手上的一卷地图丢给龚恒，之后便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西瓜市是一座仍在扩张的大城市。不过，在移动设备日新月异的今天，能在民居中找到城市的地图，红馨感到有点意外。
习惯了导航和公共交通设备，还有方便的通信工具，地图这东西对普通人而言显得越来越鸡肋。然而当这一切都消失的时候，就连手制的地图都变得十分抢手。
龚恒接过地图摊开在地上，观察片刻之后，用一只记号笔在地图上涂抹起来。
戚晓夏抱着胸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看上去有点狼狈，脚上还穿着梁婷婷给她的鞋子，套裙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自己撕开一道口子，一直裂到大腿根部。刚才的混乱也使得她腿上的丝袜沾染上了几块黑灰。
“包里面有裤子吧？”梁婷婷情绪稳定了下来，她抱着饮料瓶，凑在红馨耳边问道。
“恩，是长裤。她身材和我差不多，应该没问题。”红馨也注意到了戚晓夏的样子，不过，她在梁婷婷提醒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翻着背包。
“晓夏！”梁婷婷朝戚晓夏招手。
“走啦，你总不会想让她在这里换吧？”红馨翻出一条裤子，背上背包，朝戚晓夏走过去。
“奥，那我们要不要去跟这里的业主借一下房间？”
“恩，说起来，我想上下洗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