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是几天后才知道事态的,她和小江刚刚从hn返回bj,就从一个熟人那里听说杨建军出事了。柳茵马上给赵向东打了电话,可是没想到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等她找到张振荣,才知道向东出走了。
这段时间以来,柳茵自己也过得不太顺利。参与影视制作的设想没有得到集团和沈斌的支持,因此推进起来异常艰难,主要是资金方面存在很大问题。柳茵接触了几家商业银行,对方对于拍电影倒是有兴趣,但是一谈到贷款就希望有联合集团方面的担保,因为联合阅读虽然也是上市公司,本身却没有多少固定资产可供抵押。
柳茵的投资需求在集团那儿受到了阻碍,她和沈斌的个人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一方面,柳茵不愿意把感情和事业混淆在一起,再利用与沈斌的特殊关系获取额外的资源,另一方面,她心里确确实实也是放不下赵向东,一直牵挂着他的动向。
柳茵和小江这次去hn,已经是定点扶贫行动的第三次了。他们在五指山区的一个少数民族中学对口帮扶了十五名贫困学生,都是今年的高三毕业生。其中有十名品学兼优的女生,原本无望上大学,现在在柳茵他们的帮助下,已经提前被中央民族学院录取,并且领到了第一年的学费、生活费和路费每人共计一万五千元。这笔赞助经费主要由联合集团出资,柳茵也号召自己公司的年轻人踊跃捐款了一部分。
其中,在一个叫做乌石村的地方,柳茵和小江还走访了一位黎族少女的家。黎若英身材小巧,五官有一种少数民族特有的精致,她的家在大山深处,到镇上的中学还有二十多里的山路。家中只有一个老父亲,希望她早早回家嫁人,而黎若英学习成绩非常好,不上大学又觉得太可惜了。
柳茵他们到了村里,跟若英的父亲进行了耐心的说服工作,同时拜访了当地村干部,答应帮助村里投资搞一个小型的山栏酒厂,村里则承诺安排若英父亲去厂里上班。安顿好这些,黎若英热泪盈眶地牵着柳茵的手,差点儿就要跪下了,柳茵一把拉住她,认她做了干妹子。小江也震惊于若英家中的贫困,那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除了板床和蚊帐,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看见。小江也曾经去自己出生的东北荒原看过,虽然那里也是不发达地区,但是比起黎族山村来,还是要强很多。
在赵向东和张振荣合伙开的公司里,柳茵和老张简单聊了几句,就拨通了向东的新号码。
赵向东听到电话铃响的时候,正在驱车前往乌兰巴托的路上。由于新的手机卡没有同步通讯录,老赵看到一个熟悉的号码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车停靠在路边。在外蒙古开车,往往是一条笔直的公路穿行在茫茫戈壁滩上,这样的路上更容易出事故,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喂,您好!”老赵谨慎地打着招呼,心里在犯嘀咕,难道联合调查组的人那么快就掌握这个新号码了?
“我是柳茵,向东,你在哪儿呢?”
听到话筒里传来柳茵略带焦虑的声音,老赵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下了车,站在蒙古高原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任猎猎的寒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头顶上的太阳带来强烈的紫外光,照得人眯起了眼睛。
“小茵,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强劲的西北风带进话筒里的是一阵呼啸的声音,也难怪柳茵听不清楚了。这使得柳茵更加地焦躁,几乎是在大声地喊叫了。
“我这边风大,可能信号也不好……咱们用短信说吧!”
说完,老赵就挂断了电话,改用手机短信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由于担心这个号码也已经受到监控,老赵就没详细讲自己的行踪,只是说玩几天会回去的。
接完电话,柳茵有点跟张振荣起急,她埋怨老张不该怂恿向东出走。本来可能只是协助调查,没什么大事,这一出走反而说不清楚了。到时候,如果联合调查组以畏罪潜逃的罪名追究起来,那还真不好办了。
“柳茵,你也不用太着急了,老赵吉人自有天相的。”
“老张,你也甭安慰我,现在杨建军在里面都情况未明,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能为向东做些什么吧!”
“唉,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管好这个公司,别让老领导再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