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王娟秀少佐稍事忖度,立时就意识到了自个儿和姐姐王娟娥少佐面对着的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局面!就眼下的情势说来,自个儿这伙子窝在屋子里的人是不是还能如自个儿所愿,安全地出得了这座房子恐怕都是个事儿了!
要说,王娟秀少佐把事儿想得有点儿过头了吧!至于嘛!那咋不至于?王娟秀少佐知道自个儿面对的是咋样一个人!王娟秀少佐认为,这么个时候,除了咱们自个儿这些个人,人家那边儿到底有多少人,还真真儿是个说不清的事儿!但不管有多少人,里面肯定有一个是白果啦!街上那边儿响了枪了,王娟秀少佐认为一定是白果回来啦!外面有多少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个人里面有一个是白果!那要说,咋?大日本关东军,大日本帝国,大日--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怕个啥人不成!话不是那么说!那要是一把门打开,正巧门外就从啥地儿飞过来一颗子弹,而且那子弹就不偏不倚,真真儿就朝自个儿的面门飞过来--不怕是不怕,但咱不能不防!
村树部长一时头晕,实际上就是被白果甩出的石头打迷糊了!坐在荆继富家后园子的山坡地上,低垂着头,一时间有点儿象是喝得酩酊大醉,起身不得!还多亏他戴着的棉帽子,要不然,他那脑袋是不是就得开瓢,都是说不定的事儿!那另一个宪兵慌乱之中朝天上开了一枪之后,就觉得眼前金光直闪,脑袋里面轰然作响!那真真儿就是任啥也看不清了!
白果甩出石头,不敢怠慢,遂顺着后园儿西墙外墙根儿闪到了前院墙外,本想就翻进院子里去,却在这时看到从那院墙里面翻出一个人来!白果急闪身藏于一堆乱石后面,就这功夫,早从那院子里又翻出了一个人来!
那两个人正是日本关东军奉天宪兵司令部的宰岂翻译官和率先看到墙上趴着白果的那个宪兵!俩人儿本想呼应已经到了后园子的村树部长,一块儿形成包抄之势,意图拿住那个趴在墙头儿上的人,也就白果啦!俩人儿拎着手枪,在烟囱那儿挺了一会儿,就从正房那门前悄声蹭过,可还没到西院墙,却听到房后响了枪了!俩人怔了一下子,不敢误事,遂从西院墙那边儿翻了出去!没想到遇到了正欲翻进院子里去的白果!黑灯瞎火的,宰岂俩人儿并没有看到白果,但白果却看到了他们俩人儿!
{}/ 实在说来,宰岂翻译官开的那些个枪,那都是宰岂一时的激愤。宰岂是个翻译,虽说是个宪兵,但终归没有经过宪兵的那些个必要科目的训练。他打的那些个枪,总的方向是向着白果所在的方向打出的,但真真儿就是一枪也没有伤着白果!就在宰岂换弹匣的功夫,白果是看得真真儿的!早从宰岂的前方一侧腾挪过来,迅疾蹿起,飞起一脚直朝宰岂的胸前踹了过来!那速度用风驰电掣这句成语来形容,真真儿就是一点儿也不为过!宰岂刚刚把弹匣卸下来,白果的一只脚已经就到了宰岂的胸前!宰岂一个倒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地面上一块足有人的脑袋般大的石头正硌在了宰岂的腰椎上,宰岂大叫一声,立时就昏厥了过去,人事儿不省了!
据宰岂翻译官自个儿在后来说到这时的情景时说到,他真真儿听到了自个儿的腰椎发出了咔巴一声响!
白果并不停留,一个箭步就朝那后院墙冲了回去,到得后院墙处,双腿弹起,一手拎枪,一手在那墙头上挠了一下子,身子就从那墙头上方悠了过去!
就在这时,白果听到近处有人开了一枪,子弹穿过了他的帽耳,从他的耳朵边儿飞了过去!
跟村树部长在一块儿的那个宪兵朝天上开了一枪,接着听到前院儿西墙外打了起来,那子顾及长官的性命,遂站起身来到村树身边,把村树托起,想把村树背起来!那有没有啥打算,往哪儿背呀?那个宪兵此时还真真儿没有想到这些个,就是觉得村树部长不能就这样直挺挺儿的躺在这黑灯瞎火的荒园子里!院墙外的打斗声和枪声,让这个宪兵的头脑有些个清醒,他晃了晃头,已经就把村树部长背在了背上,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人晃过了墙头!他旋即开了枪了!
要说,那他就不怕打错了人吗?不怕!他知道,他们宪兵司令部没有这么有能耐的人!可那要是把特务机关的人伤着了咋办?会么?不会吧?特务机关的人有的是有些个能耐,这他曾经听说过,但那也就是听说!是不是真有能耐,那都是不好说的事儿!那要是任由敌人晃过来,咱就那么干挺着,那可就错过了时机啦!弄不好就会伤着村树部长!至于咱有没有命在,那都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