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的小丫头侍女领了李铎到了赵家姐妹住的院子以后,悄无声息的离开,走的时候只用眼神示意小小姐在大厅里等他,李铎不管不顾的往前走,踏入了这个神秘的小院。
院子很宽敞,比他住的那个三间木屋的小院大上很多,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侧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姹紫嫣红,十分好看。不远处就是一座小亭,可是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给人的感觉挺突兀。不过,院子里房间到挺多,一排一排的,像是现代社会中四合院,院子套院子。
客厅的大门敞开着,李铎远远就能看到一个身形曼丽的俏影站在那里——小姨子赵丹。她让人寻自己过来干什么?一有事不是直接吩咐老陈或者陈三直接告诉他吗?这是他今日疑惑的原因。
等到李铎进了大厅,才发觉院子不仅外面看着宽敞,里面也是别有一番洞天,眼一扫,第一感觉就是宽敞,屋子里跟院子外面一样,宽阔无比,像是三间屋子没有间隔直接连通在了一起。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紫褐色的大木桌,看上去很讲究,底部的雕刻花纹很是奇特。圆凳也是同样的颜色,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有一只。
远处是一堵镶嵌进入墙壁的书柜,小格子很多,只不过可惜的是,上面一本书没有。李铎这才注意到,这个屋子里竟然没有字画和瓷器之类的摆饰,给人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完全是个空架子。
“别看了,那些字画、瓷器之类的东西都已经卖光了。”赵丹的嘴角一丝苦笑,坐在桌前,轻饮了一口茶水。
“”李铎。
“以前的时候,父亲虽然是个武夫,可是喜欢收集什么书画之类的东西,所以这间房子就是他以前按照读书人家的书房建造的。只不过这几年日子过的不好,断断续续的被我拿去典当了,也没有银钱赎回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赵丹嘴里的茶水有点涩,可是更多的是心里的苦涩。
李铎也不知这话该从何接起,一个性子执怄的少女,整日里武刀弄剑,可是,却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折磨,这可能是一种煎熬吧!
赵丹却自顾自的轻笑起来,“真羡慕你们男子,可以潇潇洒洒走四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放得下一切,不管不顾。”
说完这一句,又扭头,看向了李铎,继续道,“如果读点书,那更好,天下到处都能去的。”
李铎听到这些话,心底真想大喊一句,日你先人!
我是男人,是个读书人,还不是被你老鹰抓小鸡一样,绑到了寨子里,放在马背上颠簸的跟个傻子似的。虽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可是到现在,不说没摸到手了,面都没见过几回,饭都没一个桌子上吃过两回,找谁说去!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既然不能反驳,李铎就死死盯着赵丹那张脸,恨不得看出个窟窿。
赵丹自然能感受到李铎的目光,只不过不知今日怎么了,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大大方方的反盯着,让李铎弄得浑身不自在。
“你喝酒了?”李铎问道。
“没有。”赵丹干脆利落的回答。
一问一答之后,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走了?”
沉默了半天之后,李铎开口,无论怎么样,自己作为一个男子,不应该这样和对方僵持下去。而且,他真的想要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嗯。”
懒洋洋的一个回答,头都没抬起。
李铎立即起身,踏步走到门口,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那道门坎。
回头的时候,赵丹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歪头看着他,看到他回头,罕见的,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李铎尴尬了,被小姨子调戏了,登时弄了个大红脸。一转身,脸一板。
“快说,到底什么事,不说我走了!”
这句话一说完,赵丹的脸色却变了变,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道,“过几日寨子里会派一些人跟随柳叶城的官兵去五十里外山头的一个匪窝。”
“剿匪?”
这次换成了李铎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打量了两下眼前的小姨子,猛然想起,赵家寨子以前做的就是这些事情,还有帮助官府缉拿汪洋大盗那些。看来,上次去柳叶城对方去驻军那里,就是这件事吧!
李铎不知自己是何时离开那个院子的,只知道自己回去的时候一直头疼,半天缓不过神。
李铎离开之后,赵丹坐在凳子,久久没有起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壁不远的一个小一点的屋子里,银发的嬷嬷和赵倩看到李铎走出去的身影时,才开始对话。
“嬷嬷,妹妹真要去跟随官兵剿匪,你劝劝她好不好,她最听你的话。”赵倩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哀求,眼神充满希望的看着身边带着自己姐妹两人长大的嬷嬷。
“劝不了的。”嬷嬷摇摇头,“她性子倔强你不是不知道,即使这次我说了她听,她的心里还是不甘心的,总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到那时谁能劝她?她自己选择的路,得自己走。”
“你别忘了,离九月九的时间不多了!”
嬷嬷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个重锤,敲在了赵倩的心头。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自己姐妹两人就要分开了吗?曾几何时,自己真的要离开这个寨子,跟着嬷嬷去修那虚幻缥缈的仙吗?
一时,赵倩迷惘了。
一旁的嬷嬷看到她的模样不禁摇摇头,哎,可怜的小丫头,看起来性子冷冷清清的,可谁能想到一天说不了两句话的姐妹,感情会有那么深,原来,感情真的不是在话中的。
回到自己独住的小院,嬷嬷住的地方也没有丫鬟侍女,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屋子,摆设也不多,只是一个床铺和一个书桌。而那书桌上,正摆放着一卷诗词。
“十年生死。”
每一次看到这首词老嬷嬷的心里就五味杂粮,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一个农家小子怎么会做出这样一副老气横秋、悲伤悯人的词来。
她也曾寻人问过,可考证了之后也知道这不可能是抄袭的,那么,真的是李铎本人做的吗?
“九月九,快到了啊,时日不多了!”老嬷嬷喃喃自语,可却没有任何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