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散去,迎来晨曦。
经历了改名一事后,张炀又重回到那个‘傀儡皇帝’的状态,只要不是太大的事情,都让太后与丞相处理。
没了争执后,早朝进行的异常顺利,只一个时辰左右就退朝了,毕竟对于一个百万户人口的国家,事再多也多不到哪去。
退朝后,张炀照例来到书房,翻看起关于这个世界的书籍,这是他在这娱乐匮乏的深宫里为数不多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张炀前世有一个伟大的皇帝曾说过: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所以同样作为一个皇帝,在书架上一部部纸制的书籍里,他看的最多的是各国的经史。
不过说起来,张炀在这些经史里倒并无吸收到太多养分,毕竟上个世界的人把道理都讲完了,这个世界也都大同小异,没甚区别。
看了三个月的书,史书里他唯一感到兴趣的是里面记录的一些仙人事迹。
和前世不同,这个世界的史书对仙人事迹的记载出奇的多,并且各各都是一本正经且像煞有其事的样子,让张炀这个在崇尚科学的世界里长大的现代青年都不由怀疑其真假。
甚至业国关于仙人的记载也有,而且其中最著名的“仙人”就是太祖皇帝!
业国的记录里,关于太祖皇帝的记载就寥寥几句:太祖者,出身豪富,于太祖元年建立大业,百年后得道,羽化而登仙,自此后斩断凡俗,不再记载其俗世事迹。
当初看到这里时,张炀也蒙了,其它皇帝的生平都非常详尽,唯独太祖皇帝就这么几句,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就连太祖在位期间的那段历史也没有一点记录,让业国的历史直接出现了断层。
‘难道这个世界还真是一个有仙人的世界?但是我这具身体的记忆中也并无真正看到过神仙啊?’张炀疑惑不已。
“皇上,方大人到了。”
书房外太监的提示声打断了张炀的思考。
“哦。”
回过神来,张炀这才想起今天早朝时他约了方青柏商议事情。
“让老师进来吧。”
“是,皇上。”
不一会儿,太监推开了房门,一身材精瘦留着两撇胡子的大臣恭敬走到张炀跟前跪了下来。
“臣,叩见陛下。”
“哎老师,这里没有外人,您不用这么客气,坐。”
又是客套一阵后,两人终于坐了下来,开始起了谈话。
“老师,这太后病情怎么样了?具体是患的什么病?查清楚了吗?”一上来张炀就提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方青柏叹了一口气,道:“原本这事情从宫里查探消息是最容易不过,奈何太后对后宫把控的滴水不漏,竟使皇上无一敢用之人……”
“哎老师,这种话以后就别说了,朕不是那种只会埋怨的人,相比于史上那些个真正的傀儡皇帝,我这也不算惨啊,这不是还有老师您吗?”
方青柏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臣出身卑贱,无法给陛下带来多大的帮助,不过好在臣昔年曾收过一个学生,他是业国最大的药店清心堂的少东家,臣从他口中倒是得到了一个关于太后的消息。”
张炀眼前一亮,“哦?朕尽听老师言。”
在张炀期待的目光下,方青柏神情变得有点凝重,他开口道:“据我那学生所言,东宫最近频繁的从清心堂购买药物,并且所买药物皆是世上罕见、价值不菲的绝世臻品,而这些药都有个共通之处,它们都是俗称的‘仙药’!”
张炀听完后,见方青柏这么严肃认真,突然笑了:“呵,虽然朕不了解这仙药为何物,不过这些仙药在药店里就能买着,不就恰恰说明没什么作用嘛,难道老师还真信太后吃了‘仙药’就能长生不老?”
“……”
到这时,方青柏没有回答张炀,而是忽然陷入了沉默,不再吭声。
看到一向性格沉稳的老师都是这幅样子,张炀抱着奇怪的心思试探问道:“莫非……这世上还真有仙人?”
听到他的疑问,方青柏犹豫了一下,随后又笃定道:“当然有!”
张炀眼中困惑并未减少,“可是……朕从未亲眼见过真正的仙人,只在一个个传说故事当中听说过,若世上真有仙人,那他们为何不显露真迹?”
“陛下年纪尚浅,不知其真相倒也正常,陛下未见过仙人,是因仙人本就活在传说之中。”
“哦?怎么讲?”
方青柏眼里全无玩笑之意,认真解释道:“以凡人之躯羽化登仙,一旦成功便会出现一股伟力抹除他在俗世的痕迹,这叫仙凡有别。”
“可是太祖皇帝……”
“可是太祖皇帝也是仙人,但却世上知晓他出身豪富并且建立了业国?”方青柏反问道。
张炀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方青柏面带一丝骄傲之色道:“呵呵,那是因为太祖是一国的开国君主,并且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位成仙的帝王。太祖给天下带来的影响,就连老天爷都没法完全抹消,只能是淡化存在的印记。”
“那也就是说,在凡世时影响越大的仙人,便越难以消除痕迹?”张炀不是蠢人,瞬间举一反三问道。
“当是如此。”
“可朕还是不懂,仙人既然是超凡脱俗的存在,那他就不应留在凡间,而是上天去啊,且不说成仙不易,就算太后修得了真仙,她不也是应该如此吗?可朕方才见老师如此忧虑,不知是何缘故?”
听到这话,方青柏有些奇怪,“谁与陛下说仙人就会上天?”
张炀内心无语,在听到有仙人的存在时,他直接自动代入了前世的仙人设定,完全忘了这是另一个世界。
他尴尬道:“额……我猜的……”
好在方青柏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思考,只是点头道:“恩,陛下不知详情也纯属正常,虽本国太祖皇帝就是仙人,但正因有太祖的先例,导致后世许多帝王前赴后继扑向仙道,造成许多天怒人怨之事。所以当初考虑到陛下尚还年幼,臣教导陛下时也就没有提及与之相关之事,现在皇帝陛下亲政,已过了及冠之龄,这些事情也该好好跟陛下讲讲了。”
方青柏耐心解释道:
“首先,仙人并非住在天上,而是在洞天福地里修炼长生之法。
其次,仙人们可以出入凡俗,只是有所限制,限制中最广为人所知的一点是不可与俗世牵扯过深,否则便会受到某种来自于天的惩罚,并且会被抹消在凡俗行动过的痕迹。
至于那些‘仙药’,普通人当然不可直接食用,不然轻则神智错乱,重则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不过,只要这些仙药能由得道之人炼制成丹那就完全不同了,要知道,仙人最为善长的不是神通武力,而是如何延长寿命。
故,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臣担心的是太后或许找到了仙人为其炼制延寿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