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霍星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震的他神魂颠倒。他在大山里穿梭自如,他见过精灵的祭司,矮人的王子,但从来没有想到,大陆上的人类原来这么卑微。
老村长继续说:“大陆生存不易,魔兽实力强悍,百族只有共同对外,才能在这场你死我活的生存大战中获胜。虽然那些种族灭亡人类的心思一直没有改变,但碍于佣兵公会的存在,他们无法大张旗鼓的对付我们,只能暗中出手。
大陆各族根据实力和贡献排名,实力排名,取决于佣兵的数量和等级。而人类种族的佣兵数量和佣兵等级,在大陆各族中排在最后一名。如此之差,主要因为各族在资源分配方面的限制,人类佣兵,因等级限制,无法接到更高的任务,无法学习更高级的功法,只能沦为其他各族高等佣兵的附属,接手最危险的任务,拿到不足任务奖励的十之三四的待遇。”
霍星想到了“暴熊”方木,他在闪金镇上的地位,不是因为他是佣兵,而是因为只有佣兵才能接佣兵公会的任务,人类佣兵,就像是闪金镇上没有考取佣兵资格的人,如果想接高级的任务,只能从高级的异族佣兵手里再接,而这样的任务,往往是最危险最麻烦最耗时耗力又收益很低。
老村长继续说:“人类中有大智慧者,感慨人民生活困苦,为了人类的未来殚精竭虑。有的主张实施精英战略,层层选拨,级级淘汰,把有限的资源集中到精英骨干身上;有的赞同依附高级种族,在其庇护下得到功法传承,获取足够的发展空间;有的认为要海纳百川,鼓励与各族通婚以提高后代的先天能力,以优厚的条件吸纳其他种族的加入,增强人类的实力;还有的提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静默抗议,假以时日,各族会不再视人类为眼中钉;更有的建议,学习佣兵公会明令禁止的黑暗功法,培养一批隐藏力量,伺机而动,向大陆展示人类的潜能。
那个风云变幻跌宕起伏的辉煌年代,无数的生存之道被提了出来,各种各样的流派产生,或血腥,或黑暗,或偏激,或无奈。在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各个流派无数仁人志士为了理想和信念,赴汤蹈火,献出了他们的生命。忍辱负重的‘背叛’者有之,愤而献身的‘实践’者有之,献媚通敌的‘卖国’者有之,穷兵黩武的‘独裁’者有之,追求天道的‘逃避’者有之,结交百族的‘开放’者有之!“
老村长聊聊数语,把人类发展历史上悲怆的一面,血淋淋的揭开,霍星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所处的这个种族。太多的疑惑充斥在他心头,他问:“各族为什么要针对人类?”
那个沉寂如雕像般的神秘人突然开口:“因为害怕,害怕人类的潜能!人类只用几年的时间,就学习了其他种族几十年才能掌握的东西,这样的学习速度,终究有一天会超过其他种族,成为百族之首!”
霍星沉思,屋里继续陷入沉默。
许久,神秘人又说:“无论任何流派,都无法否认一点,就是任何时候,武力都是决定性因素,所以各流派联合,举全族之力,打造了人类五大佣兵团,而在这片大陆上的,就是地狱佣兵团,也是最为激进,最为务实的一只佣兵队伍。这五大佣兵团,是人类的终极力量,也是人类种族在百族林立的大陆上立足唯一能够依仗的力量,是被其他各族恨的咬牙切齿,一直想除之而后快的力量。”
霍星点头,他认同神秘人的观点。实力决定地位,任何时候都是成王败寇,胜利者书写历史。如果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面对方木、秦怀远、肖公子,只能乖乖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被方木利用,被秦怀远针对,而肖公子,更不会多瞧上自己一眼。
老村长陷入沉默,神秘人平静的侃侃而谈,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只是错觉。
神秘人继续说:“对人类最忌讳的,是兽人为首的几十个种族,也许毁灭人类的急先锋。”
霍星问:“人类没有朋友吗?”
神秘人答:“有同情人类的种族,但不会有种族愿意冒着得罪兽人为首的几十个种族的风险,为人类出手,所以,这种同情,也仅仅只是同情而已。”
霍星又问:“那些排名前几位的种族呢?佣兵公会呢?”
神秘人说:“排名前三的是自诩为天选之民的精灵、巨魔、元素,高高在上,历史悠久,连佣兵公会都不大放在眼里,只要没有侵犯他们的利益,对普通种族不屑一顾。至于佣兵公会,七大天长老,一百零八位常驻长老,没有一人是人类,全大陆两千玖佰八十七位长老,人类只有区区十一人,没有实力,又哪来发言权!”
仿佛看到了人类悲惨的未来,霍星悲从心来,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再次袭来,一时心灰意冷,张口狂喷鲜血,原本阳光灿烂的生命如同行将就木的垂垂老朽般奄奄一息。神秘人无动于衷,老村长难掩关爱之情,挣扎着想从椅子上站起来。
神秘人冷冷的说:“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不会动他,过不了这关,与其勉强做个普通人,不如直接死了节省点粮食。”
老村长悲声说:“龙儿,你到现在还不原谅为父吗?”
神秘人激动起来,恶狠狠的说:“你闭嘴,你不配做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向问天,被你卑鄙杀害的向问天。”
老村长痛苦的说:“我无法向你解释,事实的真相,你终有明白的那一天,但无论如何,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儿子,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神秘人嗤之以鼻,鄙视的说:“想用所谓的‘父子之情’让我放过你?黑角大人,别做梦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待你忍不住出手之日,就是我杀你之时。”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是霍星,他“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