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爱丽丝帝国
亚丹感觉掉下了一个无底深洞,好长好长时间,终于落在一片轻软如绵的地上。
周围一片漆黑。仔细看,在黑暗中有一团微光。亚丹朝着微光走去,原来那里是一个走道。他进入走道,越到里面越亮堂。他看到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随同一只如小牛般大的巨型白兔在他前面走。他就跟着走,一直走到一间房子里。
这间房子四四方方,除了刚才进来的通道之外没有门窗,只在墙根处有一个小板凳大小的洞,有光线从小洞外射进来。红衣小女孩和大白兔都不知到哪儿去了。
忽然从小洞推进来一只小酒杯,里面装得象是葡萄酒。
“客人初到,招待不周,请先干了这杯酒。”
从小洞传来讲话声,好象就是刚才看到的女孩的声音。
亚丹不加考虑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那酒就是著名的“缩小身体酒”。亚丹立刻变得比洞的尺寸还小,或者说房间和洞口立刻变大。于是他从变大的小洞走进去,发现里面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绿野青山的广阔天地。面前有一位头载皇冠金发碧眼的成年美女向他含笑致意。大白兔在离她几十米远的地方飞快地挖着农田中的胡萝卜吃。
“你跟了我一路,不认识了吗?”美女看亚丹在发呆。
“刚才那小女孩?”
“你看走了眼吧!你以为我爱丽丝永远是个小女孩吗?我早就长成大姑娘了。”
“这是爱丽丝女皇!”大白兔不知什么时候一下子跳过来,声色俱厉地对亚丹说。
“女皇陛下,我失礼了!”亚丹慌忙说。他心里却在想,女皇不是爱丽丝的死对头吗?什么时候爱丽丝自己当上女皇了?
“我不喜欢叫我什么女皇,叫爱丽丝小姐就行了”爱丽丝说,“我知道你是谁,跟我去皇宫吧。”
于是亚丹随她和白兔一起向一座城堡步行走去。
当他们接近城堡时,卫队赶来迎接,前后簇拥,很是威风。他们一行人进入城门,城里的老百姓都停下手中的事,侍立在路边,并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参差不齐的女皇陛下万岁的口号。
亚丹这才发现:老百姓都是东亚古装,而士兵军官都是异国异装;民房是东亚古代建筑,与异国风格的城堞、皇宫极不协调。
进入皇宫,皇座上已经有身穿黑袍、头戴王冠的一男一女坐在上面。他们一见爱丽丝就忙起身让坐。爱丽丝示意叫他们不必起来。
爱丽丝带领亚丹到各宫室走动,各宫室全都富丽堂皇,遍处珍宝。爱丽丝边走边讲,如数家珍,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在参观宫室的路上,爱丽丝还和亚丹讲述了她的国务状况。
爱丽丝虽然是女皇,却不必整天忙于政务。因为她的帝国下辖4个王国。4个王国的国王除了分别管辖各自的王国外,还轮流协助她主持整个帝国政务的日常工作。4位王后也常常协同国王办公。他们全都忠诚可靠,一切公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用爱丽丝烦神。
在爱丽丝带亚丹巡视皇宫时,大白兔早就不知到哪儿去了。
爱丽丝把亚丹安排在皇家宾馆住下,自己单独回寝宫。晚上亚丹刚要入睡,却听到外面传来哭声。
亚丹按声音去寻找,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才找到哭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那是一间紧锁的密室,两名看守密室的士兵正在打瞌睡。密室门旁边的墙上有一个小窗口。
从窗口望去,里面有位身戴镣铐,蓬首垢面的老人,哭声正是他发出的。
老人发现了亚丹,他移到窗口前激动地说:
“驸马,可把你盼来了!我个人陷身天牢事小,大槐安国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等着你来解救、”
老人是槐安国国王。他认定亚丹就是槐安国瑶姬公主的驸马。
亚丹知道“大槐安国”的故事。他知道那是一个蚂蚁王国。一位名叫淳于棼的青年,在睡梦中,灵魂进入蚂蚁王国,却感受到在一个人间王国生活多年的经历。为了让老国王把槐安国后来的事情讲下去,亚丹就将错就错。
“你还记得公主去世后,我是怎样把你送走的吗?”老国王问。
“你说离家多年,也该回去探望一下老父亲”亚丹说。
“其实我是不愿意你和我们一起毁灭。当时占卜的结果表明国家将要遭受噩运。”老国王说出了他当时的真实想法。他开始诉说驸马走后发生的一切:
“你走后,果然风云突变,天降空前未有的特大暴雨,全部国土成为一片汪洋。三分之二的老百姓在洪水中丧生。我只好带领残余臣民,乞求邻国檀萝国允许我们避难。”
“檀萝国王记恨当年两国的军事冲突。他们表面上现出一付宽大为怀、既往不咎的人道主义面孔,一口答应收留我们;实际上后来却把槐安国难民当作奴隶使用,把槐安国君臣当作奴仆。我们全都失去了自由。”
“寄居在檀萝国的槐安国君臣百姓终于忍无可忍,秘密约定进行造反。一天晚上,我们杀死看守的士兵,连夜逃回了故土。檀萝国王并没有派兵追赶。听说他认为槐安国已经彻底被洪水毁坏,我们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当我和臣民们回到槐安国所看到的果然是一片废墟,但走到都域旧址时,却发现那儿立起了一座异国城堡,里面却空无一人”。
“槐安国君臣百姓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在已经变成荒漠的国土上重建家园,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也成功地防御了檀罗国新的侵犯。
“没有想到,有一天一队番邦武士共54名突然闯入国门。他们个个力大无穷,手里的刀枪剑戟无比锋利,削铁如泥,槐安国抵御的将士们溃不成军。敌军直逼宫殿,让我们派出谈判代表。
“谈判中,双方都聘请了著名律师。我方律师出示了槐安国人民祖祖辈辈在这儿生活的大量证据。敌方律师的论点是他们当初进入的是无主国土,一座具有他们民族风格的城堡就是实际控制权的铁证。
“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我们槐安国提出可以让步:将城堡归还对方,将国土划分为两半,双方各占一半”。
“敌军说:败军之将有什么资格平分国土。于是谈判破裂。敌军逮捕了槐安国君臣,并强迫槐安国的百姓归属他们。敌军后来还特意把我从囚室中押出来,带到宫中举行的盛大庆典上,导演了一幕我本人自动退位的仪式。当我颁布退位诏书后,敌军的一位将领就宣告槐安国爱丽丝皇朝正式成立。那女皇倒是又美丽又和善,不过我从来没有机会和她说上一句话。
“我继续被囚禁在密室中。最近听看守我的士兵在议论:说槐安国的驸马将要回来,这个人非常厉害,很难对付,上面要他们加强防范。回想起驸马到槐安国的前前后后看,我倍加伤感,抑制不住,所以半夜哭出声来。“
亚丹觉得自己不是什么驸马,更不知应不应当帮助槐安国王。第二天,他就一个人到老百姓中间去查访。他的行动是秘密的,槐安国王曾叮咛不要暴露身分,以免有危险。
“统治这里的番邦官兵是否鱼肉百姓?“
亚丹在百姓家问一位穿紫色衣裙的少女。
“实事求是地说,这些官兵直至王后、大臣生活都很俭朴,没有什么掠夺百姓财产的行为”紫衣少女说。
“那你们的日子一定过得不错”亚丹问。
“我们老百姓的日子过得糟透了!问题是:番邦官兵们都尊一白兔为天神,这是因为白兔得到女皇的宠爱。那白兔喜欢吃胡萝卜,食量惊人。番邦的4位王爷一同下令全国毁掉森林一律改种胡萝卜供应神免”。一位穿咖啡色工作服的小伙子说。
“槐安国的四大传统产业是培育森林,打猎,采集果实,酿酒。毁掉森林,老百姓就只有靠从胡萝卜地捕一些鼠类为生”一位白发老人说。
“你们不可以也吃胡萝卜吗?”亚丹问。
“那白兔巨大如山,食量惊人,全国老百姓做牛做马种胡萝卜还供不应求,哪有我们的份”。穿咖啡色工作服的小伙子说。
“我们只能用兔子吃剩下的胡萝卜残根酿点酒”白发老人说。
“所有的老百姓都吃不饱肚子,经常有人饿死”紫衣少女说。
经过一些日子的查访,亚丹相信自己已经了解到实际情况。于是他郑重其事地去找爱丽丝谈话。
“你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不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吗?”亚丹尽量客气地对女皇说。
“国民们都是自由的呀!”对亚丹的话女皇十分惊讶,“据我所知:本国国民文化素质较低。四大国王和部属们非常注意教育,要求严格,管理有方,下面有些怨言,并不足为奇。”
“你为什么把实权都交给四大国王呢?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了?”亚丹听到她对自己的话完全听不进去,心想她一定是被四大国王蒙敝了真相。
“你多虑了!我的皇权绝对可靠。四大国王及其部属中如果有人反对我,只要我把他拎起来,让他面朝下趴在地上,他就立刻没命。”
亚丹决定:自己采取行动。他到槐安国王住的囚室门口去拎卫兵。发现卫兵力大无穷,分毫难动。他反而被还手的卫兵打倒在地。
亚丹又跑去找爱丽丝,问她方法为什么不灵。她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足足笑了十分钟。
“一个人怎么行?至少两个人,一个提头,一个拎脚,身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拎起来了,这时没有人敢反抗。然后,把他面朝下往地上一摔,他就立刻一命呜呼。”女皇毫不保留地把她权力的秘密告诉了亚丹。
亚丹很快找到老百姓们,告诉这个秘密。但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合作。他们都说:四大王爷的官兵力大无穷,和他们作对是自找死路。
亚丹发现:女皇身边的紫衣侍女有些面熟。再想想:她就是亚丹查访民情时和他讲过话的紫衣女孩。他认为她一定会和自己合作。当亚丹背着女皇约见紫衣女孩时,她讲的话却让他完全意想不到:
“这么多年你快把我忘记了吧!你最早爱上了我,后来却娶了公主。谁让我只是个宫女呢,公主去世后,国王答应把我作为义女嫁给你。可是你一走好多年到现在才回来。听人说你去大漠探望父亲,学了一身惊人的武功。你回来,槐安国就有救了。”
“原来是瑶姬公主的侍女,怎么又**丽丝女皇的侍女?”亚丹心想。听着她含情脉脉地倾诉衷肠,亚丹也没空向她解释,他只是急于和她商量合作推翻四大国王的事。紫衣女当然满口答应。
亚丹和紫衣女孩按照爱丽丝说的方法,先后轻而易举地拎起了看守槐安王的两个卫兵,全都面朝下地摔倒在地上处死,槐安国王立刻被救了出来。
接着他们就去消灭其他四大国王的人。亚丹发现:只要拎起其中一个,其余的见了就都万分恐怖,一动也不敢动。亚丹他们毫不费力地接连处死了黑衣王国的将军、2人长、3人长……大臣、王共12人。但却找不到其余三大国王的君臣官兵。
当亚丹找到黑衣王后时,她连忙求饶,并交待自己的罪行:
“是我把三大国王和他们的部属都处死了。”
得到消息后赶来的爱丽丝和白兔听到黑衣王后的罪行都非常愤怒。黑衣王后领着人们来到皇宫后殿紧锁的仓库,里面果然是红衣、黄衣、蓝衣三大国王及部属们,一共39具尸体。
爱丽丝终于查明了黑衣王,黑衣王后以及其他三王的种种不法行为。
“难怪最近黑衣王后总是告诉我:三王临时有应酬,托她代理办公。原来她在搞鬼。”爱丽丝恍然大悟地说。
“我原来认为槐安国盛产胡萝卜,谁知道是四大国王强迫老百姓为我栽种的。早知如此,我一定到其他地方去觅食。大自然有的是食物,何必让槐安国民痛苦不堪呢。”大白兔惭愧地说。
爱丽丝决定将爱丽丝皇朝结束,把国家归还给原来的槐安国君臣百姓,并决定再把黑衣后也处死。但是槐安国王却要求留下黑、蓝、红、黄四大国王以及他们的部属,以便有利于吸收异种文化,推动教育。好在槐安国已经学会了制服四大国王的方法。
于是,爱丽丝一个一个地翻活全部四大国王和全体部属。
“你怎么一个人也能翻?”亚丹奇怪爱丽丝为什么不请人帮忙。
“其实不用两个人,一个人一只手拎头另一只手同时拎脚就行”爱丽丝说。
亚丹才知道:她传授权力秘密时还留了一手。四大国王及部属52人,都被槐安国聘为博士。爱丽丝本人被槐安国尊为名誉女皇,但她却已经下决心随大白兔一起永远离开槐安国。
亚丹也要和爱丽丝、大白兔一起离开槐安国。
紫衣女虽然已经知道亚丹并不是淳于棼却还是愿意嫁给他,老国王也愿意招亚丹为驸马。但是亚丹推辞了他们的这番好意。
亚丹和爱丽丝、大白兔离开时,紫衣少女仍然对亚丹依依不舍。槐安王递给亚丹4瓶酒,两瓶送给亚丹自己,两瓶托亚丹找到真正的驸马淳于棼后转交他。亚丹知道:这些酒正是著名的“缩小酒”和“放大酒”,就非常小心地收藏起来。
“我们到哪儿去啊?”离开槐安国之后,亚丹问爱丽丝。
“和白兔一起回月宫”爱丽丝回答说。
“你们想得美。我在槐安国吃得这么胖,即使喝缩小酒也难于减小体重,怎么能载得动你们两个飞到月亮上呢?”大白兔说。
“不过,还是有办法”大白兔想了一会儿又说,“我耳朵里还藏着一颗桂花树种”。
说着,大白兔马上从耳朵里取出一粒种子种在地下。刹时间长出一株桂花树,眼看着树梢不断升高,长成一枝葡萄藤一样又细又长的树枝。它越长越高,升入天空之中。
“我先上去了,你们两个慢慢来”白兔说着跳上树枝,一溜烟就不见踪影。
亚丹随后跟着爱丽丝攀上树枝。桂树枝长得无限高远,就象一座通天的软梯。风吹过来,摇摇晃晃,和荡秋千一样。
他们攀到高处,向下看地面的景物越来越远,山峰都变得如同小土丘一样。亚丹看得心惊胆战,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爱丽丝继续往上攀。为了分散亚丹的紧张心情,爱丽丝就边攀登边找他讲话。
从谈话中,亚丹才知道爱丽丝当年是怎样当上女皇的:
爱丽丝还是小女孩时,认识了一只神奇的白兔,跟着它进入槐树下的洞穴。里面虽然是一个很大的世界,却空无人迹,只有些鼠类和虫子出没。他们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两种可以改变身体大小的药酒,不知是什么人酿造的。因为无聊,白兔就取出从月宫偷来藏在耳朵里的一副神奇的纸牌。纸牌能象真人一样列阵作战,建造城堡,非常好玩。
爱丽丝后来离开槐树洞回家。她回家后,一天晚上,在一个月夜,白兔从天上飞下来,说是接爱丽丝到月宫去玩。白兔载着爱丽丝匆匆忙忙起飞的时候,耳朵中的纸牌不小心掉到一个地洞里。
在月宫里爱丽丝一会儿问这问那,一会儿嘻嘻哈哈。月亮女神嫦娥仙子嫌她太闹人,受不了她,就问爱丽丝愿不愿意做女皇?爱丽丝马上说愿意。嫦娥就让她骑在白兔身上飞离月宫。白兔载着爱丽丝飞到一个繁华的园庭,有4位国王来迎接,刚巧遇上帝国成立庆典,她就立刻被尊为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