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这晚上风深露重的,你如何受的了?不是说了要你在家里等着”。
“没事的,钟哥哥,这么晚了,柔儿担心你和姐姐,你们不回来,柔儿实在在家待不住,只有亲眼看见你们回来,才可放心”,女子柔柔的声音传来。
“柔儿,下次不许这样”,钟亦洄那嗔怪,又心疼的声音传来。
颜执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自己这个便宜老公跟他的小妾上演着浓情蜜意的场面,看来,这个钟亦洄还真的很爱这个白莲花呢。
“钟兄,时候不走了,我也回去了”,韦尔见人已经送到门口,自己上前抱拳跟钟亦洄告辞。
“等下”,钟亦洄闻言,赶忙出声阻止道,上前几步将自己方才手持的灯笼放到韦尔的手中道,:“路上黑,拿着这个,今日之事,多谢了”。
简陋却非常整洁的房间里,颜执空独自一人站在房间中央打量着这原主所住的屋子,一张四角桌子,上面的很多的地方已经掉漆,看来已经使用了很久了。
桌子上整齐的摆放这一个土黄色的茶壶,上面雕刻着黑色的竹子,随同四只同款的茶杯一起被放置在一个不大的竹篮里面。
颜执空提起水壶,里面空空荡荡,无奈的放下。又转头看向别处,进门的转角之处,放置着一个古朴的架子,上面是一个古铜色的盆,盆檐上搭着一些叠的整齐的洁白的布,想来这就是洗漱的地方。
其他的各个脚落,用奇怪的罐子插着一些不知名的半蔫的花,想来这应该是早晨的时候换上的,不过也给这简陋的房间到是增添了一些生机。
颜执空挪着酸痛的身子,揭开下垂着的类似红豆串成的珠帘,走进里面,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半新的床榻,上面整齐的叠放着两床蓝色的被子,和两只绣花的粗布方枕,洗的有点发白的蓝色粗布帐子静静的挂在铜勾之上,随着夜间的风轻轻的摇摆着。
床榻的旁边是一个半新的黑木箱子,上面的铜锁已经有点黯淡无光,那上面还放着一个笸箩,里面是一些布料,剪刀,针线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绣了一半的腰带,,如果没有看错,这应该是给钟亦洄绣的,看来原主真的很爱这个相公,只可惜,一腔痴心随水流了。
颜执空边打量这屋子的摆设,一边摩挲着房间的一切,看的出来,这里没有一点商家之女的庸俗习气,房间虽然简陋,却非常的整洁。
只是,也是封建时代造就的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因为在靠窗的位置上摆放着那张简单的梳妆桌上,还摆放着两本线装手抄蓝皮书,一本女戒,一本女德。
颜执空随意的拿起两本书,哗啦啦的翻了下,嘴角浮现出一抹轻笑,随后又放下。
用手将圆凳上歪掉的坐垫放好,自己坐了上去,无聊的摆弄着原主屈指可数的几件廉价首饰。
抬眼就看见铜镜中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说熟悉只因为镜中的人跟自己前世一模一样,只是皮肤稍微粗糙了点。说陌生只因镜中人明显稚嫩很多,而且左脸之上竟然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淡红色三瓣花。
颜执空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左脸,那花瓣很精细,跟真正的皮肤区别不是很大,但是,根据现在经验,颜执空还是判断的出来,这脸上的三瓣花是人为绣上去的。
在这个时代,没有会无缘无缘故的给脸上绣上这个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原主左脸可能受伤,绣面有可能只是为了抵挡这原先的伤口。
颜执空在独自思索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也成了其他人的思索的对象。
钟亦洄安置好自己最爱的万柔,煮了防风的姜汤看着万柔喝下,准备在温习一下功课,万柔却让钟亦洄去看看颜执空,说什么今日受惊,肯定需要相公陪着。那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模样让钟亦洄又深深的爱恋了几分。
当他端着剩余的姜汤走进颜执空房间的时候,看见她竟然像是一个闯入者一样,一件一件的摩挲着,打量这房间的陈设。
钟亦洄觉得异样,可是,想起今日韦尔所言,颜执空落水伤了脑子,什么也不记得了,想想也应该是这个缘故。
可是,后来,又看见颜执空拿着自己故意送给她的那两本书,嫌弃的扔在一边,这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之后又看见她像是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她自己,钟亦洄莫名其妙的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空儿,何事发呆”?钟亦洄见自己已经站在这里好一会,这个一向以自己为尊的女子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有些微怒的开口说道。
“啊”,钟亦洄的话刚落,一直在沉思中的颜执空突然被惊吓的从圆凳上跳了起来,凳子也应声落地,回头看见是自己的便宜老公,没好气的蹬着眼前的人说道:“你是鬼啊,走路也没个声音,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颜执空可能是吼的太过突然,胸腔里面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咳了几声。
颜执空的质问并没有得到钟亦洄的回应,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下他非常的确定眼前的人真的不一样了。
短暂的沉默,让颜执空意识到自己方才有点冒失,眼前这个人深浅不知,况且自己还是他的妻子,要是他真的上火了,要办了她,她在这陌生的国度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了。
最终,轻咳一声,颜执空看着钟亦洄手中的汤碗问道:“你拿的什么?”。
“防风汤,喝掉吧”,钟亦洄将盘中的汤碗放到颜执空的梳妆桌上说道。
“嗯,谢谢了”,颜执空看见碗中的汤,觉得嘴巴更渴了,也不管是什么,端起就一口气喝掉,完了还无意识的说道:“怎么是凉的?姜汤要热的喝才有效果?”
颜执空的无意识的话,再一次换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钟亦洄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就在颜执空心中思索了好多个赶人的方法之时,钟亦洄终于开口了。
“你的胆子似乎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