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王成全你”,朱棣听见颜执空的话,盯着韦尔道:“既然你执意如此,加赏二十”。
“谢赏”!
韦尔低头道谢,站起身来,看着颜执空眼里微微的氤氲之气,微微一笑,从颜执空的腰间拿出一方帕子,轻轻展开,温柔仔细的绑在她的眼睛之上,最后粗糙的大手拂了拂她有些干燥的发丝。
似乎用尽了他此生所有的温柔,轻声道:“别怕,一会就好”。
颜执空被封闭了视觉,但是其他感官却意外的敏感起来,渐渐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那一声一声木棍落在**上沉闷的声音,那个人极力忍耐痛苦,难以抑制闷哼的声音,他因为痛苦,额前的汗混着血液落地的声音,以及那渐渐微弱的呼吸
颜执空绑在眼睛上的怕子不知何时已经湿了,那紧握的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里,不知何时鲜血顺着指缝掉落在地上,
耳边依旧充斥着棍棒狠狠打在**上的声音,已经五十八,五十九,六十,他的呼吸声已经极尽虚弱,七十一,七十二
耳边渐渐已经听不见那微弱的呼吸了,在第七十五棍落下的时候,颜执空心里的最后的一根弦崩断了。
“住手”,冰击玉盘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正在行刑的两名侍卫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看了眼那站的笔直的女子,单薄而倔强,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又看着那立于上位的男子。
颜执空一把拿下眼睛上的帕子,与上位的朱棣对视,眼神没有了之前的退让妥协,只有让人看不明了的坚持。
“殿下,您想要的那顶白帽子没有他是取不来的”,言外之意,韦尔要是死了,朱棣也别想称帝。
其实颜执空只是在赌,赌他对权利的野心,赌他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里,其实她并不知道韦尔在朱棣的夺位生涯中扮演者怎样的角色,但是她知道,她再不开口,韦尔真的要死了。
颜执空话落,朱棣一个闪身,那如同钢铁一样的五指,已经牢牢的扣在里她的脖子上,呼吸渐渐困难,脸色已经发青,但是颜执空知道自己不能后退。
“殿下,不要”
奄奄一息的韦尔看见如此惊险一幕,艰难的开口,身子嗵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可是此时谁也没有注意他,审讯室里,其他侍卫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朱能站在那里,戒备的看着颜执空。
“你!找!死!”,朱棣的声音带着凌厉的杀伐之气。
“殿下,臣妇还想好好的活着,又怎会找死”,颜执空抓着朱棣的手臂,艰难的开口道:“想必那个和尚已经给出了殿下承诺,可是,只有他还不够,韦尔不能死,殿下下令吧,他对你有大用,万不可自断臂膀”。
朱棣此时心里震惊可想而知,曾经有一个和尚愿送他一份礼物,就是一顶白色的帽子。
而今,这个女人竟然连这样私密的事情都知道,她到底是谁?难道真如韦尔所言,她有预测之能,看得见未来,不需出户,便知天下走势。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要拧断她的脖子。可是自古异能之人,上天眷之,若被损伤,天罚降之
他真的能杀了她吗?这一刻,朱棣犹豫了,最终慢慢的放开了她的脖子。
“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咳咳咳,怕呀,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我一个大活人呢”,肺里随着朱棣的松手立马充满了空气,脖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轻咳出声。
“殿下想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颜执空道:“只是如此一来,殿下您燕王府后院养鸡场地下的士兵将全军覆没,您打造兵器将为他人做嫁衣,您在地下钱庄的积累的巨额财富将永无用武之地,您的谋士道衍将另投他主,您的大将朱能,张玉以及其他将英年早逝,如此代价,殿下,愿意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女人的性命,值得吗?”
此时的朱棣已经没有什么词汇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震惊,害怕,惶恐,愤怒,紧张,不可置信
为什么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道衍的出谋划策,养鸡场下面的练兵场,地下钱庄,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想到这里,朱棣也忍不住后背一阵冷汗。
朱棣灼热的眼神似乎要将颜执空看穿,那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全部压在颜执空的头上,颜执空握紧了拳头,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心虚和退让,不然她和韦尔都将没命。
她依然在赌,赌朱棣对皇位的渴望,赌他的忌惮之心,赌他的疑心。
朱棣身后的朱能此时身上全是冷汗,握着佩剑的手已经全部汗湿,看着颜执空的眼神也是极其的复杂。
“胡言乱语”!
颜执空迎上朱棣的目光,平静温和的说道:“殿下,你知道的,我并不是胡言乱语”,看着他的样子,颜执空知道自己赌赢了。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凤远小溪人士,颜执空”。
“本王凭什么相信小小女子的胡言乱语”?
“陛下将于此年六月二十四日,与马背之上龙归九天,太孙继位,大刀阔斧,削藩集权,诸王离析,届时,殿下便知道我所言真假?”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他朱棣军营出生,残肢断臂中长大,也在马背上获得父皇的一点关注,那个自己仰望的父亲,这个女人说他将不久于人世
“殿下,我颜执空沧海一粟,独身一人,无权傍身,无财所依,您想要的我的性命很容易,届时如若证明我今日所言是假,那殿下自来取我颈上人头即可,韦尔,在您以后的路上会有大用,还请殿下下令,着人赶快医治,不然将于大业有损”
此时的朱棣已经相信了韦尔的话,此女必有大用,还杀不得,她为了救下韦尔不惜自爆异能,走向人前,自此危险重重,看来,这一步棋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