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冲一边走路一边用右手把玩着一柄刻刀,这是他最为喜爱的一柄刻刀,乃是用乌金铸成,色泽乌黑,分量沉重,一端是斜角一端是平角,刀身用兽皮细密的缠绕着,手感极为舒适,是一柄罕见的珍贵刻刀。
江凌风扭头看着云冲手中翻飞的刻刀,双目一亮说道:“你耍的这几个花式很眼熟啊!”云冲略有所思,没有说话。江凌风看了一会忽而想到昨夜的人狼大战,转回头盯着云冲手中的刻刀,恍然大悟道:“这是那使长枪汉子的招式!你也太可怕了,这都记得住?”
云冲自从得到了家族赐予的长枪后,一直在默默思索学习枪法。那本《吕纯阳甲子叩道录》中的兵刃篇专门记载着一门基础入门枪法,已经被他翻烂了,他记忆力颇佳,自从昨夜见到杨若海的枪法后便眼界大开,心中将杨若海的枪法记了个七七八八,此时急于赶路便用乌金刻刀推演起来。
云江二人沿着林中依稀的小路艰难的行进,与采药队分开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没有行进多远天色便已然大黑下来。江凌风凭着记忆找到了一片山崖,山崖上方突出勉强可以遮挡风雨,两人找到了一处干爽之处升起火堆,云冲取出面饼和肉干,两人就着清水吃喝起来。山路艰险,二人虽是练气之士却也颇感疲惫,进食后约定云冲守前半夜,江凌风守后半夜。
云冲取出长枪对着火堆习练起来,他结合从杨若海那里偷学来的枪法和《吕纯阳甲子叩道录》中记载基础枪法慢慢体悟推演,时而静坐思索,时而起身演练,云冲只觉收获颇丰,长夜过的很充实很快,转眼已到中夜。
江凌风贪睡,云冲专心练枪就没有按时叫他起来守夜,继续在火堆前挥舞长枪。突然他察觉到火光一暗,转头向火堆望去又没有发现什么,云冲心下警觉,掩住口鼻一纵身跳到江凌风身旁将其推醒。
只听张连山啧啧说道:“云冲,你小子真是个奇才,人又机灵,真是可惜啊!”张芪此时又恢复了一脸微笑,两人在火光照映中联袂走了出来。
江凌风不认得张芪二人,揉着眼睛怒道:“你们是谁?大半夜的来此何干?扰人清梦!”张芪闻言呲笑道:“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鸡崽儿?放心,一会就让你长眠于此。”江凌风闻言不禁一怔,听张芪言下之意竟然是对自己起了杀心?可自己却从没见过面前二人。
云冲心下急思对策,脸上却泛起笑意,问道:“张公子,深更半夜怎么会有兴致来此荒山野岭?莫不是像我二人一样来采药么?”张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错,我门来就是要采摘两株草药。一株是你的项上人头,一株是小鸡崽儿的头。”说罢和张连山哈哈大笑起来。
江凌风再也忍耐不住,跳起身来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口口声声说要杀我们?”张芪继续笑道:“你要怪就怪他!”说罢一指云冲,讥讽道:“东川县的狐公子,你不是号称机智百变么?麻烦你好好想一想今晚该如何活下去?”
云冲淡淡一笑说道:“张芪,你我之间的纠葛都是小事,为何你要如此咄咄逼人?”张芪说道:“我堂堂盛京张家少主,首次外出历练就屡屡受挫于你手,你说你若不死如何让我心魔得解?”云冲问道:“你的心魔为何会产生的如此轻易?难道你认为世间万事皆会事事顺意不成?”
张芪被问的有些恼羞成怒,喝道:“我张芪立于世间就是要事事顺意!谁阻碍我我就摧毁他!”云冲闻言不禁摇头,问道:“既然你们决意如此,那么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么?”张芪故作大方的冷笑着点点头,云冲问道:“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追踪到我的?”张芪得意的说道:“我要重新向你介绍一下我身后的这位二伯,他就是名动辽东州的‘七毒圣手’,一身毒功想必你也领教了不少,早在修真坊市时我们就在你身上下了无影蛊,你到此时还毫无察觉吧?哈哈哈……”说罢张芪二人一同放声长笑起来。
张芪和张连山二人此时志得意满,对云冲极尽得意和羞辱,就在此时云冲突然一推江凌风,口中喝道:“去找采药队!”同时一个后空翻,落地后运起云下诀向老黑顶子山顶急驰而去!江凌风也早有准备,顺势一跳,向山下的雷击木方向奔去。
张芪二人正得意时陡生变故,眼见云冲二人突然分道扬镳,张连山急忙问道:“少主,追哪个?”张芪怒道:“分头追,一个也别想跑!”说罢率先向云冲的方向追去,张连山虽觉不妥,却也不敢违逆这位乖戾少主的意愿,只好一跺脚向江凌风的方向追去。
半晌过后张连山不禁有些懊悔,本以为捉到江凌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这小子不知用了什么古怪的方法,奔跑起来速度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而今距离两伙人分开已有小半时辰,眼前江凌风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张连山急怒之下将一身真气提升到极致,身影犹如一道黑烟,猛然加速向前方冲去。
跑在前面的江凌风有苦难言,他如今只有练气二层修为,而身后的这位不知名的老头子乃是练气八层修为,他心下一横将自己珍藏已久预备将来保命的三张“疾影符”拿了出来,他取出一张符箓渡入真气后往大腿上一拍,符箓“啪”的一声化为两道清风附着在江凌风的双腿之上,江凌风顿时化为一道青影向前疾驰而去。
此时一道符箓的灵力将尽,青光减弱后江凌风不禁慢了下来,忽听身后方一阵风声向自己飞驰而来。江凌风心中暗骂一声“老匹夫”强忍着心痛又往大腿上拍了一张疾影符,同时从怀中取出了一粒青色药丸抛进嘴里,速度忽又激增起来,这才没被身后的张连山追上。
……
此时张芪盯着前面距离自己不足五丈的云冲奔跑的身影,笑着喊道:“大名鼎鼎的狐公子而今怎么成了惶惶的丧家之犬?不如改名叫犬公子吧!哈哈哈……”笑罢继续不疾不徐的跟在云冲身后。
云冲一边运起云下诀急速向山上奔去,一边心下急速盘算,后面的张芪是练气三层实力,且功法有些怪异,自己现下只有练气一层的境界,若是正面相斗自己恐怕赢面不大。这老黑顶子山体极大,越往高处树木越为茂密、地形越复杂、高阶的妖兽也越多,种种因素集中到一起就代表有越多的可能。云冲所修炼的云诀虽然不是真正的修真功法,但却也是一门极为难得的极品基础功法,且云冲体内真气浑厚程度远超同阶修士,他一边急奔一边留意周遭环境,此刻心中的计划越发清晰起来。
两人一跑一追,半个时辰眨眼而过,张芪心中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所修炼的功法叫做欣荣诀,乃是一门恢复力极强的木系玄阶功法。张芪现下虽没有用出全力但前面的云冲却总能和自己保持在五丈左右的距离,自己加快速度对方也加快速度,且云冲一直在奇拐八绕带着自己兜圈子,张芪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粒青色丹药抛入口中,陡然之间速度提升了一倍!他径直闪到云冲身后,长笑一声一掌向云冲背后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