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山村,到了这时已经有点凉了!留村的不是老就是小,都秉承早睡早起的传统习惯。但黄细女别墅三楼的六角亭仍然灯火通明。
黄细女别墅在村道牛塘砦靠村林场一侧,距村道约百米。两百多平方的四方大院,高高的红砖围墙,围墙上方插着玻璃片,在月光下发着寒光,不锈钢院门紧闭。院内栽有一株四季桂,令整个大院洋溢着馥郁的浓香,原设计的几个小花坛里却栽种着辣椒、葱、姜、等应季菜蔬,靠里院角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小池里养着的也是草鱼、鲤鱼等商品鱼,靠里另一个院角一个鸡舍,圈养着十几只鸡,院门边一个小棚里用铁链拴着的两条大黄狗静静地趴着。占地面积约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别墅小楼,一楼木质正门紧闭,墙面仿古瓷砖。二楼本地特色木质楼,四周带护栏的走廊。三楼本地特色木质六角亭。
身着白色长纱裙、赤足的彭芳在六角亭内翩翩起舞。
灯火全无的小山村中,仅这一处灯火辉煌,一个美丽近妖的女人在那婀娜多姿地扭动着小蛮腰、舒展着双臂、纤指、长腿,胆小者肯定吓个半死!
但胡安成不怕,此时,他正伏在别墅外不远处的草丛中,盯着彭芳直勾勾地看,咽咽口水,掏出包纸巾,抽出来几张……
黄细女从二楼房间出来,拿着强光手电筒沿走廊四周向外照射。
黄细女的手电光照过来,胡安成立即伏在地上,慌乱中手机被碰到,屏幕亮起。胡安成一把将手机塞在身下。
这蛛丝马迹根本逃不过黄细女的如炬神眼,立即大声喝道:“哪个?老娘看到你了,死出来!”
三楼六角亭,听到黄细女喝叫的彭芳扫兴地坐下,面无表情,抱着把琵琶信手拨弄。
黄细女在二楼走廊仰头冲三楼骂道:“狐狸精、夹死男人的**!三更半夜也不安分,吵到我崽睡觉,不得好死……”
黄细女小跑进门。
三楼六角亭内,彭芳眼中噙泪,仰望夜空中的钩月。
一楼正门上方的大灯亮起,黄细女拉开正门出来。
院门边小棚里,两条被铁链锁住的大黄狗冲黄细女兴奋地猛摇尾巴。
黄细女打开院门上方大灯,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回身打开狗链锁,牵着两条狗出门。
黄细女一手一根铁链,牵着狗往胡安成藏身的草丛走。
两条狗冲胡安成藏身草丛狂吠。
黄细女:“出不出来?再不出来,老娘放狗咬死你。”
早领教过黄细女厉害的胡安成从草丛中起身,飞奔而逃。
黄细女冲逃跑的黑影怒骂:“就是你没名堂的安成蠢卵!老娘明天到你屋里去算账。砍脑壳、打靶的短命鬼,一跤跌死你……”
黄细女牵着狗返回,锁好狗,返身锁院门,关院门灯,进正厅,关正门,正门正上方的电灯熄灭。
三楼六角亭里的彭芳冷冷一笑,抱起琵琶,下楼。
整个二楼都是木质材料建成,墙板、门窗、地板都擦拭得一尘不染。
赤足的彭芳抱着琵琶从三楼下到二楼来,悄无声息地走向自己卧室。
路过盘承钧卧室,彭芳退两步,探头往里看看,把琵琶靠墙放好,走进卧室。
酸梨木制的床、桌、椅、柜,地上一个大水盆、盆里一块毛巾。
身材矮小、瘦弱、头发全白的黄细女正努力扳床上毫无生气的盘承钧,无果。
面色惨白、削瘦的盘承钧躺在床上,身下的垫子上依稀可见便溺。
彭芳进来,上床,跨在盘承钧身上,抓住他双手拉起。
黄细女把垫子一头抽出来,把干净垫子一头塞进去,转身从地上的水盆中拧毛巾给盘承钧擦身子。
黄细女:“老话讲,篱笆扎得牢、不怕野狗猫。你大半夜穿起那么薄薄摛摛的,还跑到楼顶又唱又跳,那些单身公,都跑起来看电影嘞。”
彭芳:“未必怕别个看,我自己的日子就不过了?”
“在屋里跳、屋里弹要不得?”
“有本事,你去教训那些臭男人。莫天天在我耳根子底下絮絮叨叨。”
“老娘明天就去找狗嬲的安成蠢卵算账。”
黄细女揩干净,彭芳慢慢放下盘承钧,抬起盘承钧双脚,黄细女洗干净毛巾擦洗。
黄细女:“该骂的要骂、该砍的要砍。你也要收敛些。”
彭芳:“你吵吵闹闹何止一两回,有什么用?别个还当笑话看嘞。”
“他没进门来,派出所也不得管。”
黄细女揩干净,彭芳双手抱住双腿把盘承钧臀部抬高,黄细女擦洗。
彭芳:“你不讲他是来偷看我,找点别的由头,给他扎扎实实地丢次面子。以后肯定不敢再来。”
黄细女:“能有什么办法?”
“你拿出点对付我的精明劲,来对付他不就行了?”
“什么喊我对付你?”
“你快点!”
黄细女擦洗干净,另拿张干毛巾擦。
彭芳:“搞干净了,去杀个鸡。”
“做什么?”
“去杀个鸡,帮你出气。”
黄细女抽出脏垫子,把干净垫子垫好。
彭芳把盘承钧放下,下床整理垫子,拿张毛巾毯给他盖上,出门。
黄细女别墅一楼厨房,各种新式厨具齐全,黄细女正煮鸡汤。
彭芳进来,从灶台上端起盛着鸡血的碗,一把倒进水桶中,掺瓢水搅匀:“要得了,倒在胡安成刚才趴着的草窠里。”
黄细女还是没明白彭芳的用意:“黑狗血才驱邪嘞。”
彭芳:“真以为胡安成鬼魔神精附了体呐?活人要由活人磨。”
“这有什么用?搞脏那了,他不晓得换个地方?”
彭芳橱柜里拿出两只羊角扔进木桶:“晓得了?”
“你的意思是,前两天杀军坳丢的那个羊,算是他偷的?”
“什么算是他偷的?就是他偷的。”
黄细女拿碗盛点鸡汤,再挑出几块鸡肉:“来,趁新鲜。”
彭芳从碗柜里拿个调羹出来:“唉,我们除了吃,还有什么?就这样混吃等死么?”
“鬼扯!彭芳,我们屋里的日子蛮好过了!你把身子养好,抓紧时间去做个手术,养个崽出来。我们这个家,就完美了嘞。”
刚喝一小口鸡汤的彭芳轻叹一声,端着碗出正厅去。
正厅里,同样是各种酸梨木的家具,各种家用电器,墙角一台大功率柜式空调,但茶几上方的吊扇却在旋转着。
彭芳端着鸡汤坐到茶几前的沙发上,瞄一眼墙上有图像、没声音的电视机,慢慢喝汤。
黄细女端着碗鸡汤过来坐在彭芳身边:“这么搞,不得抓起安成去坐牢吧?”
彭芳拿起遥控器开电视机声音:“那,鬼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