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念张了张口,正要说话,薛绍阳却伸出手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肖念呆呆地看着薛绍阳,活像一只被障眼法迷了眼的猫咪。
薛绍阳慢慢地伸出手,拨了拨肖念的头发,从她头上拔下来一只知了。薛绍阳拿着知了在肖念面前晃了一晃。肖念朝薛绍阳使了个眼色,随即张开手掌,放在薛绍阳眼皮底下,示意他把知了放到她的手掌心里。
薛绍阳迟疑道:“女孩子不是都怕这些虫子的吗?”
“快把知了放到我手上来。”肖念抬头冲薛绍阳笑了一笑。
肖念再三催促,薛绍阳才急急忙忙地放了手。薛绍阳放得急,知了在肖念的手掌心扑腾了两下便飞远了,肖念没能及时抓住知了。
从前她住在乡下,每至盛夏就会和邻居家的女孩儿到附近的林子里抓知了玩儿。那时候家里没有玩具,哥哥姐姐们又不许她看电视,她便成天和邻居家的孩子到村子附近的林子里,别人的田里抓知了,抓蝌蚪儿。
那时候一只蝌蚪或是一只知了就能让她开心很久,因为它们可以打发她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到了傍晚爷爷回来,她就缠着爷爷不放。晚上,她就和爷爷就坐在家门前的空地上乘凉,看一看漫天的繁星,听一听爷爷和邻居关于过往的记忆。
漫长的夏天就这么被她混过去了。
借着路灯的光亮,薛绍阳隐约看见肖念手臂上卧着几个淡淡的烟疤。
薛绍阳盯着肖念手上的烟疤看了一会儿,问她说:“你手上的这些疤是怎么回事?”
肖念云淡风轻道:“小时候不小心留下的疤。”
薛绍阳有些狐疑,但他瞧肖念的神情,又像是没有隐情的样子。
成群的蚊子围着薛绍阳和肖念,薛绍阳挥了挥手,赶走围在肖念身边的蚊子。肖念还在为那只飞走了的知了而可惜,所以未曾察觉她和薛绍阳已经被蚊子围了起来。
薛绍阳抓住肖念的手臂,将肖念拽出那些蚊子的包围。
薛绍阳问她:“发什么呆呢你。”
肖念回神,看了薛绍阳一眼问道:“怎么了?”
薛绍阳摇了摇头,不言语。
风吹过,树影在地面晃动,桂花的香味在黑夜里暗涌,带着一点神秘和欢愉在盛夏的怀抱里雀跃。
薛绍阳见肖念又走了神,伸出手想弹一弹肖念的脑门儿,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死死扣住他的手。薛绍阳看了看那人,恍惚觉着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眼前的这个人。
肖念觉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眼角余光中,她看见那人的西装和皮鞋,她便知道来的人是温居安。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校门口等我的吗?”肖念扭头,甜甜地笑了起来。
温居安放开薛绍阳的手,理了理衣袖,牵起肖念的手说:“我在校门口等了你这么久也不见你出来,所以就进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