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陈家大少爷欧洲留学时学过几招散打,如今正要派上用场。
见那沈成一副穷凶恶极的样子,料定这赵可潼定有危险!
又不能着急,只能眼盯死了他,随他动而动。
赵老爷子心里一紧,从座位上一下子站起来,若是这可潼出了什么事,赵家的这些家业可真找不来人来接手,那老祖宗遗传下来的几代光辉怕是要毁在他赵括手里了。
想到这里,他的双腿不住地发抖,嘴也颤栗说不出半个字!
就万般无奈看着可潼被迫仰起的脖子,在这个狂妄之徒手里任凭拿捏!
沈澈也没想到这大侄子居然这样做,心生惧怕担忧!
想打年是自己能够坐上北平市长的位子,可全凭这四大家族的支持,若是没了他们,这位子怕是要不保了!
正如那句所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今,他只是心里一万个后悔答应他嫂子来照顾这个侄子,若不是他大哥死于十多年前的革命,留下这么一个独苗,他是万分不肯管这等闲事的!
然而,任凭沈澈这个被四大老爷子捧起的市长如何委屈懊悔,都没个用!
只是心里恨自己多管闲事,他哆哆嗦嗦地词都听不清楚:“混帐东西,你做什么,还不把三小姐放了。你想让你叔叔这个市长的位子不保吗?”
“呵呵,叔,原来,你只是在乎你的职位!你对得起我爸爸吗?
你还记得是我爸那年可怜你,收留你吗?若不是我爸爸给你那一百元钱,你到得了北平吗?当得了你的北平市长吗?”沈成面色狰狞,手里的力道重了几分。
“你不要和我提你爸,他没你这么个儿子。
你爸一生光明磊落,做得端行得正!
你再看看你,吃喝嫖赌,若不是你叔叔我,你能在北平混这么久?”沈澈的身躯本身就宽大,此时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热,额头上渗出一粒粒汗珠。
他抹了一把,回头惶恐地瞟了一眼赵老爷子,见他此刻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惊慌地盯着赵可潼。
“你,把她放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陈少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两片远山粗眉下,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鹰一般的双眸窥伺着猎物,那种气势,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陈少爷,你倒是个多情的,你这么护着这个小美眉,还记得你的未过门的媳妇吗?哈哈哈!”沈成狂妄的仰天长笑不仅激怒了陈少,更激怒了可潼!
正在他笑得不知所以的时候,可潼一把捏住这流子的下体,再一使劲儿,立马感到脖子上一松!
紧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吼叫响彻赵家老宅!
那鬼丫头居然抓沈成那里!
这一幕正被陈少瞧见眼里,除了感到某处一紧,脸也瞬间通红,两只握拳的手悬在半空中。
看样子是被这可潼的举动完全惊住了!
只觉得这赵可潼朝自己这边飞奔而来,魂丢了一样伸出手臂像是要去接住她,然俄,她越过自己,去了自己身后不知谁的身边。
沈成两手捂着,疼得嘴脸扭曲!
沈澈见状,立马上前,一把揪住又瘦又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大侄子,拎到中央,声音颤巍巍地:“赵叔,真是太抱歉了,今天给您和几位叔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晚辈现在也只能赔罪了,这样,请叔网开一面,让我亲自把这畜生交给洋人,一命抵一命!”
只是沈澈他自己在那说得感天动地的,赵老爷子只当他不存在。
赵括见可潼站在阿辰的旁侧,遂招手:“过来!快来爷爷这!过来快过来!”好像那沈澈叔侄两人消失了似的。
赵可潼只当是赵老爷子疼孙女,就过去了。
快走到老爷子身前时,赵可潼被老爷子拉住手,颤颤巍巍地,抱在怀里!
声音从喉咙里断断续续:“可有伤到哪里?受惊吓了吧!阿凝,你去吩咐厨房加些凝神静气的汤来,你定要在旁边看着,好了端到三小姐的房间去。”
阿凝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留下那副画交与老爷子。
众人见老爷子如此紧张这三小姐,也猜出个一二,只是这可潼还傻傻不知,或者不全知,只道是老爷子疼孙女罢了。只是这露西就可怜了,一时间失了父母双亲,可怎么好!
“爷爷,露西怎么办?”
“露西?露西——你想怎么办?”赵老爷子此时头脑还没从刚刚的紧张中缓过来,差一点,家业就毁在他手里!
此时赵家的继承人人选已经安全被自己抱在怀里,就像捧一个易碎的陶瓷一样,他还没有办法去冷静下来思考,甚至都没有听明白赵可潼的意思。就先把问题踢了回去。
“不如,就让她留下来,与我做伴?”
“做伴——不行,潼潼,你的任务太多了,从明天起,跟随我,晚上也要学习,半年以后,由你接管赵氏一半的企业。
这期间,你不需要其他与此无关的陪伴!阿辰,阿辰,你来!”赵老爷子总算回过神来,他喊了几声陈少。陈星辰应声过来。
“阿辰,这是你潼妹,比你年小五岁,是个聪明又机灵的姑娘。
小时候穷,我和你爷爷都穿一条裤子,后来又一起为朝廷效力卖命,一起从士兵做到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起做生意!
甚至,也互相从敌方救过对方的命!阿公的身子骨老了,很多东西力不从心了,你入行早,阿公希望你能带带你潼妹!”
赵老爷子一手揽着可潼的肩膀,一手揽着星辰。恨不得这后生赶紧把所有的东西立刻都教给可潼。
“我知道了,您别担心。而且阿公您的身体这么健朗,别太着急了。”陈少虽是心里也心甘情愿地应下,只是脑袋里还一直回想着那沈成提到的未婚妻。
可笑的是,他连那所谓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心里也是复杂得很。
赵老爷子摆摆手:“我的身体我清楚,潼潼的年纪也到了,如今的性格也随我年轻的时候,是时候把公司的东西一步步交给她了。”
老爷子话音刚落,赵雨雯不同意了。
她从老太太的手臂里抽出手来,冲过来,推了赵可潼一把,被陈少幸好接住:“哪来的贱种!以前看你不声不响,原是想着我爸爸的家产!”
又转身朝着赵老爷子吼:“爸,你怎么能把公司都交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贱丫头呢?你忘了我的女儿了吗?你忘了我吗?”
赵老爷子好不容易见可潼安全回到自己身边,被刚刚赵雨雯的一推,又是心惊肉跳了一阵!
但又迫于老太太在场,发不得火:“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去教育下自己的女儿,都快三十岁的老姑娘了,脾气也火爆,说话也没个分寸。
今天这事,就算了,你赶紧把你的女儿带回去,别在我面前,看着都心烦。”
“爸!”赵雨雯见他老父亲看也不看他,便知是下了狠心,回头狠狠地瞪了赵可潼一眼:“走着瞧!”
这时陆绍峰朝赵雨雯走来,见赵雨雯弯下腰去给她女儿松绑。正要起身,却感到肩膀被一个厚而有力的手掌给按住:
“你若是敢动潼潼,别怪我的人对你不客气。
你知道我是谁吧,我可不像他们那样尊老爱幼,潼潼将来肯定是要嫁给我的。
你若是敢动我陆绍峰喜欢的女人,保你吃不了兜着走!”陆绍峰说完,点了一支烟。又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这个中年女人。
赵雨雯呵呵一笑:“贱丫头,你的相好还不少呢,勾搭了一个陈少爷,又勾搭了陆少爷,你的私生活还真是混乱啊。”
一旁的姜氏听了,敢怒不敢言,也只恨这丫头,胡乱交了什么人。
赵雨岐更是憋红了脸,站他老婆身后,一言不发。
“呵呵,我和赵三小姐,不过见了一回,倒是那次贵夫人您的下人那竹竿捅她侍女小连,妄想淹死这位赵三小姐,若不是本少爷救她,怕是今日你没法与赵阿公交差咯。”
陆绍峰的语气轻描淡写,嘴角还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袅袅升腾的烟云把那张椭圆的脸迷糊了,只能依稀瞧见他俯视轻蔑的眼神。
这话一字不落地落在赵老爷子心坎上,不由地感激这个年轻人,但是想到他女儿居然派人拿竹竿,又气个头肩冒火:“你们两个快走!别在我眼前碍事!快走!”
赵雨雯看了一眼她的亲妈,见老太太眼红泪满脸,两手都撑在拐杖上,只是轻声说了句:“回去吧,姑娘,娘待会来看你们!”
这赵雨雯是听她母亲的话的,扶了女儿,正做打算着要回房。
却哪料得松了绑的赵可钰跟发了狂似的对着赵可潼就是一顿臭骂:
“你这小**,平时看你闷声闷脑的,还以为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肮脏痞子,怎的,今日见有人给你撑腰了!
哦,还有勾搭的几个男人也在这里给你撑着后台,你就狂上天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我面前这样,你试试!”赵可钰的声音大得震得整个宅子都听得到。
赵可潼正要一巴掌扇过去,却被赵老爷子抢了先,见他忽然站起来,揪住赵可钰,一个巴掌在众人的惊恐下,摔在她脸上。
屋内顿时安静了。赵可钰长这么大,从没挨过打,除了前几天挨了可潼的巴掌就真没打过了!
从小到大,这赵可钰都被她的父母和外婆宠着,说话从来直来直去,不计后果,即便得罪了谁,有老太太罩着,父母罩着,谁都和她打着嬉笑过去了。
如今这么一打,赵可钰心里越发厌恶起可潼来,她觉得自己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一个被自己从小随意辱骂的小丫头片子。
想着想着,她扑向赵可潼,猛烈地摇晃她:“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没有尊严的野种下贱胚子凭什么和我一样站在这里!凭什么!”
赵可潼见这长得像他二十一世纪表姐的女人!
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被打了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里。
真是不仅样貌上像极了,性格上也一模一样!
只是她手力极大,又被晃得晕头晕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只见他一手抓过赵可钰的肩膀,狠命往地上一摔!
正要出脚去往死里踢她时,却说道:“你这样的货色,每个男人肯要!
你妹妹的身体这么弱小,他么的,老子见她都觉得这丫头会被风吹跑,你这婊子居然还这么摇她,活腻了吧?”
大家伙谁都没料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出面保护他,连赵老爷子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牢牢地抓住眼球。
也更加确信这赵家产业交给这个孙女准没错!老爷子身旁的阿辰双手扶住晕晕乎乎的赵可潼,本打算问她如何,却也被这个人吸引去了。
房间内,十几号人,站着的,坐着的,倚着的,靠着的,无不在看着老爷子面前的这两人。
甚至,躲在小连身后的露西,也暂时忘记了丧痛,探出头,定定地看着眼前。
陆绍峰则眯着眼,抽着他的香烟和他的兄弟李剑翼一起。
他们身旁的老人家都坐着,静静地观看这场戏剧,不作声。
这时,那个男子又说了句:“老子不管你们什么仇什么怨,要说欺负她,你们谁都不许,只能老子来!
你这个蠢女人,又胖又丑,内心也恶心得让人想吐!
想本少爷经历那么多女孩,哪个都比你强,我告诉你,不管过去谁罩着你,在我这,我可不宽容你!
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推她,嘴巴不干净,我就叫弟兄们把你拖到树林里好好伺候你,老子是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动女人,知道了吗,蠢货?”
本以为,这赵可钰受不住吓,谁知她扑哧一笑。
赵可潼一见这笑,就知道这女人无救了。却听她说了这么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