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届生》 35.再次改稿

    李晓木被光头男说的很不好意思，回答道：“任何公司都要核算成本的，田总，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您就别为难我了吧？”

    光头男又叹口气，把界面切回到刚才的那一页说道：“行啊，你们是客户，你们怎么说都有理。这张图给你们孙总监确认过了，我再给你看下材质。”说完，他又打开一张图，对李晓木和张实娜说道：“这是材质清单和照片，没什么问题的话，一会儿你就给我签确认单，我就让他们做小样了。”

    李晓木张嘴正想答应，张实娜对光头男说了句抱歉，把李晓木拉到一边，说道：“别啊，既然我们都觉得第一版好看，为什么要确认这一版啊？”李晓木低声说道：“这是孙总监和老板确认好的，我来就是来签字的，签完他们设计公司就可以下单制作了。”

    “你来就是签字的？！”张实娜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晓木：“那你以前跑这边来都是来签字的吗？”

    李晓木点点头，说：“图样其实电子版传就可以了，我来这儿就是代表公司看看图和材质是不是一样的，确认签字，好让人家公司去下订单，要不然非要跑一趟干嘛啊？”

    张实娜盯着李晓木的眼睛看，问她：“除了这家设计公司，你还签过什么？”李晓木想了下，说道：“别的倒是没什么了。虽然印刷什么的也是我跑，但是那边不需要签字。”

    张实娜缓了一口气，对李晓木说：“你这样，今天这个字，你先别签，让我想想，看看能不能劝动黄总改方案。”

    李晓木说道：“来不及了吧？刚才总监说十天后就要投产做第一批了，一周之内必须出小样儿。再说刚才那个设计稿都已经是跟黄总确认过的了，你别没劝成，倒把你自己惹一身麻烦，怎么说我们就是两个小实习生，领导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张实娜说道：“连我这个门外汉都看的出来，第一版的设计那么好，干嘛要用次品啊？”李晓木说：“便宜啊！这个黄总都定了，你跑去劝他，他别再骂你一顿！”

    张实娜说：“我不会硬劝的。你先别签，等我一天，明天上午我准给你信儿。如果实在不行，你再过来签，行不行，你就是今天签了，他不也得明天给那边打样儿吗？不差这半天了吧！”

    李晓木想了想，问道：“那我怎么跟田总回呢？说你再去问问黄总？”“不。”张实娜直接拒绝了。“不能这么说，我跟你来你们领导和我领导都不知道，如果直接说我的身份，怕他们多想，回头再说我假传圣旨，那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这样。”张实娜拉着李晓木说道：“你跟那光头说把他的ppt拷一份，就拿五十多份稿一起考回来，回去再争取下看看能不能用第一稿，最晚明天上午，一定给他准信儿。”

    李晓木犹豫着问道：“行吗？”张实娜朝她点头：“试试看呗。”李晓木就走到光头男面前。光头男头都没抬，问道：“商量好了？”

    李晓木就战战兢兢的说道：“是这样的田总，我们还是觉得您做的第一稿太好看了，不用可惜了。要不然您把您这个ppt发我一份，连着您那几百页的修改稿一起，我再试试回去说服我们领导，您看行吗？”

    光头男的大脑袋从屏幕上缓缓移动的转了过来，盯着李晓木的眼睛看了半天，说道：“你要再试试？”

    李晓木点点头，小心的问：“您看行吗？”

    “行！”没想到的是，光头男异常痛快的就给李晓木传了过来。李晓木都有点不可思议。要离开光头男办公室的时候，他叫住了李晓木：“小李子，”李晓木答应一声，光头男竟然朝她一笑，说道：“别太勉强，我都习惯了。你们用哪个都行。”

    李晓木也朝他一笑，说道：“我努力试试。”转过身，又听光头男说道：“其实打样儿时间留三天就够了，你别着急，我等你信儿。”

    李晓木大喜过望的抓了下张实娜，多了两天，就多了两天的机会。她灿烂的笑着对光头男说道：“谢谢您。光头男也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出了设计公司，李晓木拉着张实娜说道：“我每次来他那脸都黑的吓人，跟要把我生吃了似的。没想到他人这么好说话！不但给我拷的文件，还肯把时间再压缩一下！“

    张实娜搂着李晓木的肩膀说：“设计师嘛！我估计那个第一版也是他最喜欢的吧。以前我听有个知名作家说过，自己的作品就是自己的孩子，作品版权卖出去了被改编，就像自己亲生的孩子送出去被人打。心里很不爽。他可能也是这个感觉吧？披星戴月设计出来的东西，得不到客户的认可，还要改成他嫌弃的廉价产品，谁都会有点不爽吧？”

    李晓木点点头，又哀怨的说道：“可是其实我觉得不太可能翻案啊！这个新方案是总监和黄总定好的……”张实娜笑眯眯的说道：“试一下又不花钱。”李晓木摇摇头，说：“我知道的，只是如果还是不能选用第一稿，田设计师会不会受打击啊？”

    张实娜扭头盯着李晓木看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的木子怎么总是这么善良的为别人着想啊！他凶你那么多次，你还考虑他会不会受打击？”

    李晓木说道：“不能这么说，如果设计师是我，没事就让我改改改，我也会烦的。而且明明就是预算很低，越改越low，设计费又不高，是我我也不爱搭理啊！但是我刚才说再去争取下，他可能心里又有希望了呢，结果我办不到，会不会让他更加失望啊！”

    张实娜再次把李晓木抱紧，对她说道：“你可真是个善良姑娘。难怪你们领导把你当驴使。”“去，”李晓木捶她：“你那个娘炮老板才把你当驴呢！我领导是为了培养我！”

    张实娜不置可否，跟李晓木又说了点别的，忽然不经意的问道：“对了你的经理也姓田，和这设计师没什么跟关系吧？”李晓木摇头说道：“应该没有吧，没听她说过啊！“

    张实娜问道：“是没听她说过还是你没问过啊？”李晓木挠挠头，说：“我还真问过一次，不过我们经理只说是那巧了。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张实娜点点头，又说道：“哦，今天我看见你们田经理穿了一双宝蓝色的高跟鞋，挺好看的，是不是挺贵的啊？”

    李晓木夸张的叫道：“哇！娜娜，你进步了！你也会关心新款的鞋子包包了吗？”张实娜挠挠头，说道：“这不是工作了嘛，我那个老板天天说我形象不行，我这不也考虑下换换形象嘛！”然后她又问道：“你们田经理那双鞋什么牌子啊，贵不贵啊？”

    李晓木吐了下舌头，说道：“她的东西，咱们就看看好了，真喜欢可以去买仿品，正品比我们一个月工资还高呢！”张实娜也吐了下舌头，不说话了。回到公司，两个人分别回了自己办公室。

    路过总裁办的时候，总裁办前台秘书跟张实娜打招呼：“去哪了啊？”张实娜就按黄迪的套路回答：“去给黄总取点东西。”

    她刚进黄迪办公室，罗锦栾就溜达到了前台，问接待秘书：“张助理这上哪去了啊？”前台秘书回答：“她说给黄总取东西去了。”

    “哦。”罗锦栾回答了一声，往黄迪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又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十点，在电脑前用鼠标抠线的田设计师接到了自己助理的内线电话：“吃货的小李来了。”田设计师就把自己的鼠标扔了，换上吃货那个超级厚的ppt，等着李晓木进门。

    李晓木进来的时候，头是垂着的，不知道是因为外面风大吹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脸很红。光头田就笑着问她：“早上没吃饭啊，还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李晓木深吸了一口气，踌躇了半天才说道：“那个……我是来签字的。”“哦！”光头田点点头，点了鼠标，他的打印机里就“滋滋嘎嘎”的打印了一片东西，他把那张东西打出来放在桌子上，对李晓木说道：“确认好了？”李晓木点点头，走过来，看到桌子上得那张纸，愣了下，抬头看着光头田，问：

    “您知道我没争取下来？”

    光头田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别愁眉苦脸的了，小姑娘。其实你昨天说再争取一下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没戏。我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太知道这些资本家都什么尿性了！没事儿，不用担心我，我都习惯了！”

    李晓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田总，我只是实习生，很抱歉。”

    光头田朝她温柔的笑着，说道：“你肯替我争取一下，我记在心里了。这事儿怨不着你，签吧！”

    李晓木就签了字。光头田看她签完，笑眯眯的说道：“怎么说也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李晓木尴尬的笑笑，简单说了两句就告辞了。

    等她走了，光头田把那张李晓木签过的委托单拿起来看看，摇摇头，扔到一边。还没等拿起电话安排制作，电话又响了。助理说“吃货公司的人又来了。”

    光头田以为是李晓木又回来了，没多想就让助理放进来了。门一开，他怔了一下，进来的不是李晓木，而是笑眯眯的张实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