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好走到吴英面前:“吴英,你不会怪我吧。”
吴英:“什么?”
黎好:“就是卫商欺负你的时候我没有去。”
吴英笑了笑安慰:“奥,没事,反正我也没有怎么样嘛。”
黎好微微笑了笑:“谢谢你啊,我以为你会误会我的呢。”
郭晓文跑过来:“今天去我家吧,今天播 《同一首歌》,有安七炫。”
吴英无奈的:“你到底是喜欢周杰伦还是安七炫啊。”
郭晓文笑了笑:“都喜欢。”
黎好:“但是要去美术班,下课之后我们去吧。”
吴英:“那好,我跟我妈说一声。”
郭晓文:“好”
放学后黎好与吴英一同去了美术班,刚到班上黎好接到电话就示意吴英先出去一下,快上课了还不见黎好回来,吴英便出去找了。吴英刚走进厕所就听见黎好激动的叫喊声:“为了我好?我看你们就是为了黎妮好吧!从小到大什么都由着她,我的出生好笑是为了配合你们养她用的!呵,我说话难听?您想让我说话多好听啊,让我退学供她上艺校?!你们搞清楚好不好,她什么都不会要花钱让她上艺术学院?……让我放弃画画?好,黎伟光,从今天开始你不用管我了,我不会再多花你们家一分钱,你也别再我这打什么主意。”说完恶狠狠的推开厕所门,推开门后看见站在洗手池旁的吴英。吴英看着平日里安静清雅充满文艺气息的乖乖女,此刻,仍是那张精致而又文艺清纯的脸,只是右手拿着刚挂点的电话,左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烟。
吴英呆呆的盯着黎好:“黎好,你……”
黎好抿了抿嘴,把手里的烟顺势按在洗手池的台面上,把头发挂在耳后,抬头看了看吴英:“我就是这个样子,不好意思,被你看见了。”
吴英关切:“黎好,你还好吗?”
黎好抿了抿嘴哽咽的:“我不是想寻求安慰的,算了,不要跟别人说起”
吴英:“我不会说的,但是你都不想跟我说一下吗”
黎好深吸一口气看向吴英:“你愿意跟我逃了这节课吗”
吴英:“最爱的美术课都想逃,当然是大事情了。走吧”
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黎好:“黎妮是我妹,她长得比我漂亮,家里人从小就宠她,我爸妈一直深信她可以红,可以当明星,从小就是这样的…………刚刚打电话说我报美术班太浪费了,不如省出来钱让她报舞蹈班,还要用钱打理她以后实习的事,说什么等她红了一家人都会好过。”
吴英:“你妹妹多大啊实习?会不会有点早啊。”
黎好:“比我小一岁,高一校园广播的黎妮,前阵子签约了一个不知名的公司做练习生。”
吴英:“会不会太夸张了……”
黎好无奈的笑了笑:“可能比较复杂一些,也许我离开,他们才是最完整的一家人。”
吴英:“不要想太多了,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家孩子的,偏心一点很正常,我们让着点就好了。”
黎好看了看吴英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后来吴英才知道,复杂的是黎好的母亲在黎好八岁那年因为抑郁症自杀了,而那时的黎好绝对不会忘记母亲在自己眼前跳楼的一幕,母亲自杀后,黎好想着最难过的一定是父亲,毕竟他们那么恩爱,恩爱到有时候黎好都嫉妒爸爸。没曾想,一周后,黎好的父亲带回来一个比黎好小一岁的女孩,当然,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女人。黎好每次吵架时都会无奈的脱口而出:“你当时为什么不多装几天,就算装一个月也好啊。”黎好的父亲从来没过多解释。
后来黎好便经常跟奶奶住在一起,而做起事情来从来都是顾及好后果在行动,从而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时候比同龄人看上去成熟很多。
尽管吴英尽心尽力的安慰了黎好,可自从美术班接过那通电话后,黎好就变的很忙,她开始做各自兼职打各种零工,以至于在某个周二的下午,黎好收拾好桌洞,把一些自己的东西装到书包里,走到吴英的座位前:“吴英,我回家了,再见”
吴英:“有什么不舒服吗?要提前早退啊……”
黎好温柔的笑了笑:“没有。我先走了。再见”
吴英整理着书桌上的画本:“奥,拜拜”
黎好背着画板拎着书包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突然一个男孩跑过来羞涩的递过信封:“黎好,这个给你”
黎好微微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孩:“是情书吗”
男孩羞涩的笑着点了点头,黎好收下后:“谢谢你,这封信就到你没写过吧”随后迈着步子从男孩的旁边走过,清风徐徐,黎好的发丝在风中飘散着,好像风在挽留着这个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像不告而别的女孩,但又能说什么呢。告别也许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泪水中一下子就接受事实而已,相比而下,不告而别只是让你用时间来平息一时的不舍。
如果知道原来那天的“我走了,再见。”是真的在道别,吴英说什么也不会那样不经意的说一句“拜拜”,最后也是在老师和别的同学口中得知,黎好是辍学了。只是简单的一句辍学了,对于黎好这个人,大家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那个安静文艺的长发少女,美丽恬静。在郭晓文的开导下,吴英自己趴在桌子上郁闷了三天才走出来。
吴英:“唐亦生,你妈去外地了,我妈叫你今天去我家吃饭”
唐亦生拿着数学课本教完杨菁菁回头应了一声:“放学你先走吧,回头我晚点去”
吴英盯着唐亦生:“你最好快点好吗,又不是大爷,谁还做好饭就等你啊”
唐亦生:“没关系,凉了我回头自己热一下就好了”
吴英气呼呼的:“那我就不打扰你和杨菁菁学!习!了!”
唐亦生无奈的摇摇头:“神经”
当新学期即将过半时,杨菁菁站在讲台上:“今天我过生日,晚上请大家唱歌,大家都来吧。”话音刚落,班级里的男同学开始起哄叫好。说完,杨菁菁走到吴英面前笑着:“你一定要来啊吴英。”
吴英笑了笑:“我就不去了吧,我五音不全的。”
杨菁菁表现的很友好的:“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我难得过一回生日,大家都来就你不来也不太好呀,你说是吧。”
吴英看了一眼这黄鼠狼给鸡百年的眼神无奈的:“好吧。”吴英五音不全是众所周知的,毕竟音乐课的时候之前我都把唐亦生带跑调了,“啊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上晚自习前杨菁菁:“今天晚上大家就放心的玩吧,明天是星期天,我已经跟老师请过假了,咱们班被我邀请的同学都快点收拾一下吧,在学校附近的ktv唱歌。”
吴英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时,唐亦生站在她面前:“你不去吗?”
吴英笑了笑翻了个白眼:“明知道我唱歌跑调还要去唱歌,我干嘛去丢人啊,又没有多熟。”
唐亦生拽住吴英的书包:“不是要一块走的吗,一块去吧,杨菁菁今天生日,她爸妈都去生意应酬了,没有人陪她,大家同学一场一块去热闹热闹。”
吴英冷笑一声:“嘿,我没发现你还挺热心肠的。”
说完甩开唐亦生的手:“我自己走。”
吴英走到教师门口看见正在接电话的杨菁菁,杨菁菁:“知道了,你们多打点钱不就行了,哪年生日你们记得了,没关系,我不用……不用以“为我”的名义说一些无所谓的话,好了我要上课了不想说了。”
吴英抿了抿嘴转身从后门又走了回来,此刻的内心: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学习好的人与学习不好的人都是一样的拥有着苦恼。
同学们到ktv后,吴英坐在角落里喝可乐,大家都在热闹的唱着各自的拿手曲,这时杨菁菁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啤酒,已经被她喝了半瓶,杨菁菁摇摇晃晃的走到吴英面前:“你!为什么不给我唱首歌!凭什么!啊?”
吴英无奈的拨开杨菁菁指着自己的手:“我唱歌跑调是大家都知道的,你一定要听难听的歌,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唱的。”说完一把拿过麦克风:“帮我点一首《童话》,”当吴英唱起第一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吴英:“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唐亦生连忙起身拿过另一个麦克风,不过十分钟,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被吴英带跑调了……
只有杨菁菁一个人开怀大笑的:“哈哈哈,好难听啊!…………不过歌就是要用吼的唱才唱的痛快呢。”颤巍巍的走到唐亦生面前笑着:“唐亦生!你可不可以单唱一首啊~”
唐亦生看了一眼吴英,吴英:“看我干嘛,我都唱了你还矫情什么。”
唐亦生:“我把这首《朋友》送给今天的寿星”
大家唱的差不多的时候,唐亦生对坐在角落里的吴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毕业我们不再一个城市会怎么样?”
吴英吃了一口西瓜不经心的:“能怎么样,就不在一个城市呗,反正不是一个同桌了都会变,不再一个城市肯定都会忘了的。”
唐亦生微微笑了笑:“我想再唱一首,帮我点个《再见》咱么就散了回家吧”就这样,在杨菁菁的生日上,大家都好像唱出了自己的心声一样,玩的撒欢,唱的欢腾。
回家的路上,吴英:“唐亦生,我们现在高二了,你有没有想你以后考哪所大学”
唐亦生看了看吴英盯着她:“那你考哪所。”
吴英摆了摆手笑了笑:“我?大学还轮到我选了,到时候也是大学选我,而不是我选大学……”
唐亦生:“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好好考大学的了?”
吴英:“我都打算好了,我听别的班的同学说过几天咱们应该就分班了,文理班。我呢数学是死都不会了,肯定是去文班,去文班的话我至少可以轻松一点,我也是最近才找到自己的优点的,他们都说我画的不错,所以我就尽量往美术学院上考了,到时候我就当个美术老师,最好是初高中的,这样的话班主任会动不动就占我的课,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班主任理论了,心情好的时候就随便他占,反正我还轻松呢,这样的话有固定工资我就可以养我爸妈了,这样就不用让他出一次车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回来呆不了几天就得走”
唐亦生低头看着路灯下的影子望着前方的路漫不经心的:“还真是你想过的样子,懒散的很,就那点固定工资还妄想养三个人。”
吴英撇了唐亦生一眼:“那你呢。”
唐亦生:“我……”
吴英做嘘的手势指了指斜对面的方向:“你看你看,又是那个女的,她每次穿的都那么少,对男人嘻嘻哈哈的,我看她好几回了,真是应该让我爸回来的走路离她远一点。”
唐亦生抬头看了看:“不就是个房产中介的销售嘛,她一直都在卖这块的房子。”
吴英:“我可不喜欢,卖东西就卖东西嘛,穿的那么少,还见到男的就笑嘻嘻的,我最近看一个电视剧,那里面的那个女二号就……”
唐亦生严肃的看着吴英:“吴英。”
吴英:“嗯?怎么了?”
唐亦生:“没什么”
吴英无奈的:“无聊,有事说事啊,吞吞吐吐的,还真是像个小姑娘。”
唐亦生:“我是想说我会学理”
吴英:“我知道啊”
唐亦生:“你知道?”
吴英:“昂,我知道啊,你数学那么好,肯定是学理的。”
唐亦生:“到家了,你进去吧。你还是少看点电视剧,多看看书吧”
吴英:“为什么啊”
唐亦生:“演电视都是疯子看电视的是傻子,你的智商快接近痴呆了。”
吴英白了唐亦生一眼:“滚,赶紧滚”说完自己转身进屋了。
一周后并没有迎来文理分班,但却迎来了更壮观的事情。
唐妈妈在晚自习的时候打电话给班主任,说是因为说了唐亦生几句询问是不是没来上课,让帮忙联系着点。因为班主任的手机出了名的大喇叭,听声筒坏了,只能按扩音。所以,班主任也从来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吴英趁老师不注意从后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窜出校外,跑到学校门口的台球厅,正要进去,台球厅门口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子把她拦住:“小妹儿,来找我的啊。”
吴英推开小混混:“走开!”
小混混:“吆喝,还有脾气呢,怎么着?里面坏人那么多,还是跟哥哥出去玩吧。”
吴英一边推搡一边吼道:“滚开!…………唐亦生,你在不在!混蛋!给我滚开!”
混乱中扇了小混混一巴掌,红毛的小混混被打恼了,挥手就是打了吴英一巴掌,吴英在气愤之时力气也比平日大了些,用力的推开两个小混混,跑到台球厅里面,乌烟瘴气的一些少年在打球,吴英看见靠在外侧的台球桌旁有一个少年正在吸烟,吴英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把烟夺过来扔到地上踩了几脚“啪”一巴掌打在了唐亦生的脸上,唐亦生斜着眼睛俯视的看了一眼吴英,不紧不慢的:“你有病啊”。
吴英盯着唐亦生吼道:“你混蛋!阿姨找你多着急,你在这爽翻了是吧!”
唐亦生冷笑道:“关你屁事啊,呵,顾清风知道你说话也有这么粗俗的一面吗。”
吴英瞪了他一眼伸手拽着他怒气冲冲的走出台球厅,走到校门的长椅上坐下看都没有看着唐亦生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唐亦生:“高一下学期。”
吴英:“为什么跟阿姨吵架?”
唐亦生抬头看了一眼吴英淡淡的:“你算老几,凭什么跟你说。”
吴英眼泪逼近眼眶哽咽着:“唐亦生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唐亦生面无表情的:“别说的你多了解我似的。”
吴英:“对,我不了解你,我也不想了解你!至少我认识的那个同桌不会像你这样。”
唐亦生淡淡的回应:“呵呵,哪个同桌啊,如果是来教训我的那就算了。”
吴英的泪珠划过脸颊掉了下来,也许在旁晚中并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更何况是两个吵架的人。吴英别过头看向别处:“你可不可跟阿姨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毕竟她现在找你很着急。我走了。”
吴英起身刚要离开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唐亦生:“不要抽烟了。”
第二天吴英举报了校外的那家台球厅,收容未成年人吸烟。后来那家台球厅再没敢收容过哪个未成年人,即是是打球老板都不敢让未成年人进来了。
吴英吃早餐的时候:“妈,你干嘛拾一些广告报纸回来啊。”
赵女士吞吞吐吐的:“随便看看不行嘛,这你都管。”
吴英笑道:“你别搞笑了,广告报纸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求租招租的就是求职招聘的。能新鲜到哪去啊。”
赵女士变了脸色:“快吃你的饭就是了,哪那么多事儿。”
吴英到学校后听到了一个令人开心但略有失落的事,顾清风兴奋的握着吴英的手:“我被国家队选上了,他们说毕业后会对我进行更专业的篮球培训和文化课。”
吴英也激动的:“真的吗?太好了。”但又心理纠结到:那是不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我要不停的学习才能配的上他,真为他高兴,但我也应该努力些才是,不应该让他跟我走在一起被人笑。
吴英望了望斜前方的空桌椅:是不是我那天把话说重了……
一周后班主任走到讲桌前敲了敲桌子:“来上课了昂,大家静一静。下面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昂,那个,大家可能也注意到了,最近唐亦生同学没怎么来,其实呢,这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是值得大家作为榜样的事……唐亦生同学由于成绩优异先后笔试面试通过,考入斯坦福大学,人家一家移民都跟着过去,你们说这孩子多有出息。作为老师,我很是骄傲啊。很遗憾,我们没法送他啊,这会差不多该到机场了。但是我还是很骄傲啊。当然,我们班的顾清风同学也是已经被国家队所收入的了,所以,同学们呐,你看看你们自己,再不努力等什么呢,起跑线就已经输了,在不…………”
吴英的脑袋像是被铅球狠狠的击中一般,脑袋嗡嗡作响,慌慌张张的起身:“老……老师,我请假。”随即跑了出去,这一路边跑哽咽着,嗓子里好像卡了一根刺,刺得喉咙发痛,刺得呼吸困难,刺得眼泪都出来了了,心像是被掏空一般的空荡荡的……
吴英跑到唐亦生家门口:“唐亦生!唐亦生开门!”
半天没人应声后吴英眼泪溢出眼眶:“出租车!出租车!”但是刚好赶上中午下班的高峰期。吴英:“师傅,能快点吗?”
师傅:“现在这堵得这么厉害,这会也就自行车够快了。”
吴英:“还有多远?”
师傅:“沿着这条路直走,自行车的话二三十分钟的吧。”
吴英:“师傅给你钱”
说完下车后一路跑着,跑到腿脚发软,整个人都走路蹒跚,一边跑一边:就这么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这么多年的关系就那么小气,就因为吵一次架就要这样不告而别吗?移民?是要见都不见一面的再也不联系了吗……
吴英
顾清风握紧拳头看了看旁边的空座,径直的走到老师办公室:“老师我想送送唐亦生,想请个假。”
班主任:“这个,现在这都快放学了,这交通这么不稳定,你还是等着放学让家里人陪你去吧。”
顾清风鞠躬:“老师我请个假,谢谢老师”
随即,顾清风骑上自行车奔着去机场的路驶去,最终还是筋疲力尽的打了个车,没错,用自行车去追出租车这不太现实
吴英扶着马路上的栏杆气喘吁吁的趴在了上面,眼看就要到机场了,机场就在眼前,可自己怎么也没力气在挪动一步了,这时一个人过来给了她一巴掌。